開啟主選單

求真百科

在大雁塔觀春景(鄒冰)

《在大雁塔觀春景》中國當代作家鄒冰寫的散文。

目錄

作品欣賞

在大雁塔觀春景

在心裡預演過一千遍了,等疫情結束後,找一個無人的蒼蠅小館子,切一盤豬頭肉,要一碟花生米喝二兩燒酒,放空滿腦袋的憂愁;信馬由韁,隨心隨意溜達,走到哪裡算哪裡,讓目光觸摸新的、又重新開始的生活。

今日小區解禁,清晨7點掃碼打卡,戴口罩出小區,天蒙蒙亮,太陽從東方天際跳將出來,將東邊的雲彩染得緋紅。這種紅,是那種乾淨的,沒有被城市汽車尾氣和嘈雜行人薰染過的真實的紅。我慢悠悠隨性過大唐通易坊,過慈恩路,心由心牽着走,再熟悉不過的大雁塔近在眼前。

一月有餘沒有來這裡了,景區裡的高大松樹,在陽光里自顧自瘋長,發了新芽的枝條伸展開拳腳,在春天裡卯足勁開始了新的生機;頂尖蛻掉掛在風裡的松塔的負擔,在沒有人干擾的和煦春風裡又長高了一寸,頂尖發着鮮艷的綠。頂着一頭露水的鳶尾花露出芽孢在腳下爭先恐後直挺挺的拔節,能聽見開花的聲音,很小很細帶着香味,一不留神,就在春日裡開出五顏六色的花,在早晨寂寞的展示。沒有人搭理的八角金盤有點瘋長,超過我的身高,站在下面需要仰頭才能看到頂尖結滿枇杷一樣奇異的果。一個冬天沒有下雪,沒有人施虐的草坪,開始變綠,這種綠仿佛用很正宗的綠漆刷過,和匍匐在地上的綠不一樣,帶着春天甦醒時的那種特有顏色。

關中風情景區里,端着孫子尿尿的那位老者,仰頭脖頸上插跟煙袋,張大嘴巴怒吼秦腔的演員,執鞭吆牛一家人坐在席棚里,喜氣洋洋走親戚,用轆轤打水的年輕夫妻,丈夫絞水,妻子手推竹簾含情脈脈……這些雕塑在春日裡呈現出一種靜態的關中生活美,愈看愈覺得新鮮。

我反剪雙手,一個人在景區溜達,遇見熟人,也不言語,點點頭,在口罩里用眼神打過招呼,各走各路,互不打擾。

已經歇息了一個冬日的噴泉,有水緩緩流出來,不是以前那種張揚的,帶着音樂很洋氣的,吱里哇啦,嘈雜的炫目,是那種低調有內涵的嘩嘩流淌。

潺潺而流的噴泉很細很密浪花攆着浪花,在身邊流動,淙淙的聲音像熨斗熨過似的,那麼妥帖,那麼舒服。

景區里司空見慣的青草綠樹,靜態雕塑,在春色里暗中較勁,在春天陽光的鼓勵下,一天一個樣,在這樣清新的空氣里炫耀春天的到來,在大雁塔春景里穿行,一雙眼睛是不夠用的。

在大雁塔廣場觀景閱春,不是好去處,平時人多嘈雜,我急急匆匆走過,不看景色,不閱行人,自顧自腳下如梭,鍛煉在辦公室里變得僵硬的身體。

一個月宅家戰「疫」,猛然來此觀春景,看啥都新鮮,看啥都有味道,有生機。慢慢轉悠,眼累身乏,在牡丹園旁的椅子上坐在沙沙作響的竹林邊,閉目聽林間啾啾鳥的鳴叫聲,聞牡丹孕育花蕾的濕漉漉甜絲絲的味道。

往年初春的時間裡,我在這些樹木和草叢中急急匆匆走過,無暇顧及司空見慣的公園裡的景色,其實他們都在哪兒。

只是我缺少發現身邊春色的耐心和眼光。身後一場驚心動魄與疫情的戰鬥還在繼續,經過這場浩劫洗禮的人心態卻變了,有些人在我的生活里永遠看不見了,有些人的心被掏空了,腦袋被磨難刻上洗不掉的印記,有些人卻有點麻木依然故我。呵呵,每一次浩劫都是一次成長,都是一次磨難,都是一次鞭策,都是一種進步,如同鳳凰涅磐,每一次浴火重生都是一次蛻皮化蝶的過程。只有我,在這場疫情中變得慘不忍睹,無法自拔。我的悲愴來自於某些國人集體麻木的表現,硬生生把一場國難,生與死,民族的危機,這麼嚴肅的事情,過成一場相互揭短,互相自責,寫詩歌和喊口號的集體狂歡中。

世界上找不出那個國家像當下的中國,這樣飽受磨難,備受自責。當她貧窮的時候,都在嫌棄她,當她有錢了,都在找毛病,當她遇到危機時,內外夾擊,互相自責,難道我們都在詩意的遠方,站在不接地氣的海市蜃樓里,和這個國家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哎,位卑未敢忘憂國,某些國人的國家認同感出現問題,讓這個國家身背向內的傷口,倔強前行,這個國家連着你我,在共同起伏顛簸的一條大船上,沒有那個會置身於世外。

我的國就是我的家,我們共赴國難,忍辱前行,孤傲奮進,度過難關,笑迎苦難,別無他法。

一次國難洗劫盡我眼前的紛擾,卻讓我看見人性的醜惡與善良,一場超長的假日,讓我回歸家庭,蕩滌洗去浮躁,一下子覺得人還是平實一點好,本分一點好,善良一點好,和距今千年的大雁塔巋然不動相比,人在這個世界上只是匆匆過客,只有世間萬物,青山綠樹春景永恆。好在大雁塔廣場春花園裡的小草冒出來了,樹上開始有新的芽孢綻放,又一個春天來了,春天過後又是一個火熱的夏天,一年又一年,年年歲歲人不同,只有景如故。

感恩重生,苟活着好啊!可以看景,景也看人。[1]

作者簡介

鄒冰,筆名:四眼周,關中刀客 ,60年代生人,陝西甘肅作家協會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