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居仁堂主)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四大》是中國當代作家居仁堂主的散文。
作品欣賞
四大
農曆十月初三,我與大弟弟回老家上墳後,到文漢家吃飯。我有意邀三位長輩一起坐坐,聚聊聊天。
三個長輩為四大、玉敏叔,玉才小叔。
李崗老家劉姓就這碩果僅存的三位長老了。在上墳時,玉才小叔在地邊看我們,我們走過去和他聊了幾句。
後來得知,玉敏叔因病住院了。玉敏叔是父親小時候最要好的兄弟。他比父親小兩歲。玉才小叔是玉敏叔的弟弟,今年八十歲。
四大,名劉玉和,字金玉。後以字為名,人們幾乎已忘記他的名字了。劉金玉成了他的大名。四大比父親小一歲,今年八十六周歲。
四大與父親是同一個老爺。在堂兄弟中排行第四。父親名玉璽,排行第三。淵哥的父親玉璞排行老二,文漢的父親玉白,排行老大。
文漢的父親和我的父親是親兄弟。
今年刻意在家吃頓飯。意在與長輩和兄弟們聊聊天。準備寫一部長篇小說,以鄉村為背景,以岳父家為故事為主要線索,融合進我家發生的故事。
但過去的事情,我只是聽說,親身經歷的只有三位長輩了。
前些年,我準備和潤芝三伯好好聊聊,把劉家的來龍去脈寫清楚。把劉家的創業和生活的故事寫出來。可是懶了一下,潤芝三伯已作古了。真的,老去一人,帶走很多歷史和故事。
十點多,我和弟弟和四大聊了一會兒天。四大一人住在一個小院裡。一間房,屋裡一張很老式的床。還有一張方桌。四大說,那還是土改時,分香山家的財產時,這張方桌沒有人要,他抬回來了。算算,七十年了。算是文物老貨了。
四大的廚房早就沒用了。方桌上放一電爐。早上煮玉米粥,中午下麵條。晚上一個白饃,一碗開水。從沒有炒過菜。也沒有案板。但四大的身體很結實,也不缺少衛生素什麼的。
我們回文漢家,四大送我們。他指着兩排房子說,這都是我的。兩處二層小樓。住着他的倆孫子。四大的兒子文平多年去因肝癌去世。而四大再婚的四嬸也去世多年了。
四大,小時候很苦。
弟兄們分家時,一門八十畝地。但大爺吸大煙,把地賣完了。又把房賣給了我爺。但沒搬出來,解放了。房子仍分給他。
家裡沒有地,四大八九歲就跟潤芝三伯住,割草打雜。一年三斗糧食,後來跟着李家住,種一手好地,使一手好牛。四大的個子沒有牛高。放牛軛頭要踮着腳才行……
以後我寫的小說定少不了四大的影子。
文漢找玉敏叔時,方知因病住院了。玉才小叔住的小棚里也沒有人。而四大,說什麼也不在一起飯,而是吃罷飯才過去說話。
中午,只請了潤芝三伯的兒子文亮過來。本來上午他在高鐵做工,為此,請假陪我們。
吃罷午飯,我求證了一件事,即四十多年前,我在老家時聽的故事。即修白桐乾渠時,大冬天裡,大姑娘小媳婦都要脫去衣裳,抬夯時,乳房亂甩。當時當故事聽,一但將來把這些情節寫到小說中,一定要求證其真實性,否則,會有很多激情分子罵我胡亂寫。
四大對我們說。他當時民兵營長。修白桐乾渠時是他帶隊。四大,沒上過學,大字不識。他的秘書是牛郎莊陳長泰,通信員是占莊的胡書林。
四大負責的地段是袁營南面。現在是312國道通過白桐乾渠路南。離漢冢約有十來里地,離李崗也是十來里地。
那天,東北風,飄着雪花。他帶着秘書和通信員。決定到北段去瞅瞅人家怎麼幹的。
四大走時,有人問,今天幹活脫不脫光脊樑?
四大說,先不脫吧。這天光脊樑太受罪了。我去瞅瞅回來再說。
四大到北段時,看見北段男人脫着光脊樑,女性褪半隻膀子。那時候窮,男女都沒有內衣穿。光筒棉褲光筒襖。女人們褪半隻膀子,一半上身就裸露了。抬石夯時,結過婚餵過娃的乳房鬆弛,抬夯落夯時乳房亂甩。而大姑娘們則沒有那樣的誇張。
四大問,東北風飄雪花,咱脫光脊樑啊。
對方回答:不脫不中。一會兒就來檢查。誰想拔黑旗。
四大對胡書林說,你快點回去,對各村說,得脫光脊樑,褪膀子。
……
此時,文漢插言說:咱娘回娘家。那裡的人們也一樣。修水利工,沒結婚的大姑娘一樣褪只膀子。一樣的把乳房露出來。
那天四大說的五七年大搬家。其實就是刮共產風。房子不屬於自己。分配住房,並且不保證在自己村里。母親曾說,我們搬家到黃崗一間曾經的餵牛的草屋裡。後來父親唱戲不在家,在外村住很不安全。母親找到四大說說,四大讓我們搬回李崗居住。
另有一件事,四大一個不認識字的老人家,說了「扒棺揭墓「。具體是吃食堂飯時,由於缺柴,不得已,讓人將墳墓挖開。將棺材抬出來。將骨骸倒掉,拉回去當柴燒。四大的原話是:把骨頭殼(音)出來,抬回去燒鍋。
回去與四大和倆兄弟聊天,收穫頗大。這些生活只屬於一段時間,一個村,一個家庭,一個人的。並且無法複製,也不能複製。
半月前,市文聯副主席孫曉磊來宛城市區文聯調研。我曾提到過深入生活,學柳青寫《創業史》到農村去長期體驗生活。原來,文聯就有這樣的工作內容和計劃,名為「深扎「。
我不知深扎有什麼要求沒有。
作者簡介
劉文俊。一九五六年生人,文學愛好者。廣東省作家協會會員。南陽市作家協會會員。珠海作協會員。
參考資料
- ↑ [中國作家網 (chinawriter.com.cn)中國作家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