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虎跳(張春彥)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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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虎跳是中國當代作家張春彥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嗨,虎跳
看虎跳峽,一定要選擇早去,不然,你更多看到的是噴涌的人流。
我到的時候,剛有一絲陽光擠了出來,讓峽谷周遭犬牙交錯危石嶙峋的山多少有了些許的溫馨。茂密的綠植,把人遮掩的嚴嚴實實,頗有曲徑通幽的意蘊。只是耳畔的水流咆哮,空谷轟鳴,似乎時時在提醒你:這裡不是靜謐安閒的世外桃源,這裡沒有眠雲臥石的恬淡,這裡是萬里長江最險最窄的峽谷,這裡是大自然肆無忌憚地展示雄渾力量的疆域。
沿棧道往下走,頭上有呼嘯着的江風,台階上尚存濕漉漉的水,往下看是陡峭深邃的懸崖,讓人不得不小心翼翼,唯恐一不小心就會摔下去,化作齏粉。
到了觀景台,腿腳有些酸軟。極目四望,原本空曠軒敞的江面陡然收縮,東西兩岸的玉龍雪山、哈巴雪山斜插雲端,寥廓的天空於是就顯得侷促逼仄。滾滾而來的水流,不停地衝擊着橫亘在江中心的一塊黃褐色巨石,駭浪滔天,咆哮如雷。知道它就是「虎跳石」,傳說曾有猛虎藉助它,從江的兩岸躍來躍去。清時雲南滇池大觀樓長聯的作者孫髯翁,看到虎跳石,心潮澎湃,寫下「劈開善城斧無痕,流出犁牛向麗奔。一線中分天作塹,兩山夾斗石為門。波搖日月蒼藤細,沙走雷霆白晝昏。倒峽翻浪自今古,更從何處覓江源」的詩句,告訴你這裡雄奇險峻的景色是如何的攝人魂魄。
攝人魂魄,多半因為那狂奔怒號湍急莫測的水。面對虎跳石的不羈與突兀,宣洩的水流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態勢,反而更加勢不可擋地呼嘯而來,風馳電掣般怒不可遏地撞擊在虎跳石上,濁浪排空、水花迸射,聲如千騎疾,氣卷萬山來。原本渾濁的江水,噴濺到半空中,倏地晶瑩剔透了,迴旋翻滾作層層的水花,像綻放的白梅,像飄搖的珍珠;若是恰巧有陽光穿透過去,氤氳玲瓏,居然有了五顏六色的花剎那間綻放在半空的爛漫。這晶瑩剔透,因風的裹挾,銀雨乳霧般沸沸揚揚地飄散開,轉瞬間就消散得無影無蹤。江畔觀賞景致的人,要麼大呼小叫,要麼陶醉其中,未曾感覺到發梢、臉上、口鼻中,不知何時充盈滿帶有泥沙鮮鹹味道的潮濕。
呆的時間久了,視覺衝擊帶來的驚嘆慢慢淡化,忽然感到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面前,人是如何的渺小和微不足道,心裡湧起一絲淡淡的憂傷和失落。遠眺對面的雪山,有崎嶇的小道若隱若現,大概是舊時 「茶馬古道」的遺蹟。當年跑馬幫的人們,遊走於雪山雄奇兇險的懸崖絕壁、險峻無比的羊腸小道,面對無時無刻不在的生與死的考驗,是懷揣了如何的奮鬥理念、拼搏精神,才能生生不息的,一步一個腳印的探索這走了過去?而當他們驀然回首時,身後的路,腳下被征服了的險峻的大自然,是不是黯然失色了?
身旁聲音鼎沸,人頭攢動時,自己竟然有了最好可以化作老虎,能從虎跳石一躍而過,到對面看看的念想,甚至依稀聽到茶馬古道上傳來優美清脆的駝鈴聲,叮咚叮咚,叮咚叮咚,聲音穿越了歷史的時空,響徹在虎跳峽驚濤拍岸的咆哮里……[1]
作者簡介
張春彥,山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