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姆雷特·第四幕 第五景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哈姆雷特·第四幕 第五景出自於莎士比亞的戲劇《哈姆雷特》,《哈姆雷特》是莎士比亞所有戲劇中篇幅最長的一部,也是莎士比亞最負盛名的劇本,具有深刻的悲劇意義。故事取材於12世紀的《丹麥史》,廣泛而深刻地反映了16——17世紀之間英國 的社會生活,從宮廷到家庭、從軍士守衛到人民造反、從深閨到墓地、從劇場到比武場,廣闊的社會背景,構成主人公的典型環境。複雜的人物性格以及豐富完美的悲劇藝術手法,代表着整個西方文藝復興時期文學的最高成就。同《麥克白》、《李爾王》和《奧賽羅》一起組成莎士比亞「四大悲劇」。[1]
第五景:艾辛諾爾堡中一室
[皇后、赫瑞修、與一紳士入]
後:我不想和她說話。
紳士:但是她一直瘋瘋癲癲的堅持著;怪可憐的。
後:她想要怎樣?
紳士:她一直提及她的父親;口稱世人都在圖謀不詭;
她咳嗽、胸,並老為些瑣事爭吵;
口中也盡講些好似有意,又好似無意之玄妙語言,
讓聽著茫茫不知所云;
當聽者企圖猜測她的意思時,
他們只能把她的字句連拼帶湊的作個大概解釋。
不過,看她比手劃腳、點頭霎目之模樣又好像頗有深意的樣子。
赫:最好能與她談話,以免好事者們會去傳播那些不利之謠。
後:讓她進來罷。
[紳士出]
[私下]
我心內之疚使我忐忐不安,唯恐小事即是大禍的前兆;
罪惡通常是會如此,愈多疑,就愈容易使鬼胎畢露。
[歐菲莉亞入]
歐:丹麥的美麗皇后在那裡呀?
後:怎麼啦,歐菲莉亞?
歐:[口唱民謠]
『怎能識得真情郎?
觀其氈帽、手杖與草鞋。』
後:唉,甜蜜的姑娘,你為何要唱這首歌?
歐:您說什麼?不,請聽著罷:
『他已死了,不復還,夫人呀,
他已死了,再也不復還;
頭上一撮草,
踝下一塊石。』
嗚乎...
後:但是,歐菲莉亞...
歐:請聽:
[唱]
『他的殮衣白如雪...』
[國王入]
後:唉,陛下您瞧。
歐:『錦簇鮮花陪葬禮,
毫無真情入棺材。』
王:你怎麼了,美麗的姑娘?
歐:上帝保佑您。
有人說,貓頭鷹曾是個麵包師的女兒{注1};
陛下,我們知道我們現在是怎樣,
但是不知將來會變成如何。
但願上帝與您共餐。
王:她在哀念她的父親。
歐:我們別再為此事爭論了,
倘若有人問你它的意思,你就回答:
『明天是情人節;
我是個少女,
將在清晨起床時,等候於你的窗前,
作你的情人{注2}。
他就起床穿衣,
把寢室之門啟開,讓少女進來。
以後出去的,將不再是個少女。』
王:美麗的歐菲莉亞...
歐:讓我把這故事講完:
『天主慈悲,唉,可恥呀,
少年郎們總是會偷機,
他們應負責。
她說:在你未與我共眠前,
你曾許諾將娶我。
他回答:我發誓,
我本是如此打算,
倘若你未上我床。』
王:她這樣子有多久了?
歐:我希望萬事都美好;
我們都應有耐心;
但是,我不能不流淚,
當我想到他被埋入那冰冷的泥土時。
我兄將知此事,
所以讓我先謝謝您們的勸言。
來罷,我的馬車,
晚安,夫人們,晚安。
甜蜜的夫人們,晚安,晚安。
[歐菲莉亞出]
王:緊緊的跟著她,把她給看好;我求求你。
[赫瑞修出]
,此乃悲慟過甚之毒啊!它全出自其父之死。
唉,葛簇特呀,葛簇特,
禍真不單行,它來時可真是成群結隊的。
最初是她父親之死,然後是你兒子之遠離--那可是他自作自受的。
繼之,人們對波隆尼爾之死都早已心懷鬼胎的在議論紛紛,
而我卻不智的把他草草埋葬。
還有,可憐的歐菲莉亞,現在她已失去了理智。對她來說,
我們只不過是一些幻影、禽獸而已。
最糟糕的,就是其兄現已由法秘密歸國;
他對此事早已疑心重重;
他又身置五里霧中,難免會有些愛弄是非者進與讒言,
傳以其父死因之謠。
此事既早已混淆不清,再加上流言,
人們很可能會毫不猶豫的歸咎於我。
親愛的葛簇特啊,這就好像個散彈炮,
它足夠殺死我數次!
[吆喝聲由外傳入]
聽!
後:唉喲,那是什麼聲音呀?
王:我的瑞士衛隊呢{注3}?教他們守住宮門!
[一報信侍者入]
發生了什麼事?
侍者:主公,您快去迴避罷,
雷爾提率著一群暴徒,已以排山倒海之勢擊潰了您之衛隊,
暴徒們稱他為『主公』。就像世界才剛開始般,
他們不顧傳統,不顧習俗,不成體統的高喊著:
『我們推舉雷爾提為王!』
他們擲帽拍手,歡呼雷動,吶喊聲音震入雲霄:
『雷爾提為王!雷爾提為王!』
後:他們執迷不悟的為他歡呼;這是誤入歧途啊,
你們這些犯錯的丹麥狗!
[一聲巨響傳入]
王:他們破門而入了!
[雷爾提持劍與手下入]
雷:國王在哪裡?
{對他的手下}
先生們,你們先出去。
部署:不,讓我們進來。
雷:我求你們暫先出去!
部署:好罷,好罷。
雷:謝謝。把宮門守住。
[隨員們出]
哼,渾君,把我父親還來!
後:冷靜下來,善良的雷爾提。
雷:假如我身上任何一滴血是冷靜的話,
那我真是個雜種,我的父親是個烏龜,
而我母親貞節的額頭上也被烙上個『娼妓』之臭名。
王:什麼原因使你如此的大膽犯上,雷爾提?
放鬆他,葛簇特,不必為寡人之安全擔心;
為君者自有神明護身,亂臣無望得逞。
告訴我,雷爾提,什麼事令你如此的惱怒?
放鬆他罷,葛簇特!
你說呀!
雷:我的父親在哪裡?
王:死了。
後:但是不是他殺的。
王:儘管讓他問罷!
雷:他究竟是如何死的?別想愚弄我;
我寧可為地獄效忠,為魔鬼宣誓,
可把良知與神之恩典拋入萬丈深淵;
我不懼毀滅,更不在乎今生或來世;
我可任其來之,只要我能徹底的為我父親復仇!
王:有誰能阻擋你?
雷:除了我自己之外,世界無一人能阻擋我。
只要我節約的去應用我的財富,我終能嘗願。
王:善良的雷爾提呀,你欲知汝父死因真相,但是曉得之後,
你能否不分敵友、不顧勝負的去履行你的復仇大計呢?
雷:只要把他的敵人給我!
王:你想知道他們是誰嗎?
雷:對他的朋友,我將展開雙臂的去擁抱他們;
就像那哺食的塘鵝,我將心甘情願的讓他們來哺食我的熱血(注4)。
王:聽你此時之口氣,才像是個真正的孝子、紳士。
朕對你父親之死不但無咎,反而為之痛心疾首;
此點你即將恍悟,好似艷陽耀眼。
[歐菲莉亞的歌聲傳來]
讓她進來。
雷:什麼,那是何聲?
[歐菲莉亞入]
啊,烈火焙乾了我的腦漿,淚水灼瞎了我的雙目!
蒼天在上,我發誓要教那令你瘋狂的仇人付出沉重的代價!
五月的玫瑰,親愛的少女,善良的妹妹,甜蜜的歐菲莉亞呀!
天哪!難道一個少女的理智會像一個老者的生命一般脆弱?
愛是纖弱的,它能為所愛之人犧牲自我。
歐:[唱著]
『眾人抬他上柩架,
他在墳中淚如雨...』
再會罷,我的鴿子。
雷:就算你無喪失理智,而前來要求我為你復仇,
你也不能比現在更俱有說服力。
歐:你們要沉住氣,要沉住氣;
紡輪連連轉,狡滑的管家把主人的女兒拐走了...
雷:她的這些胡語比正言還更有深意...
歐:{從花籃中取花--也可能是假想的花--一朵一朵的遞出}
{給雷爾提}
這是迷迭香,它代表了回憶;
我求你,親愛的,記著...
這些是三色堇,它代表了心意。
雷:{把花收下}
這是瘋症的訓誨:回憶與心意,締結為一。
歐:{對皇后}
這兒有茴香,還有漏斗花,給您(注5)。
{對國王}
這些芸香給您,也留一些給我{注6},
在禮拜天,我們可稱它為『恩典之花。』
您戴芸香,就應如戴您的紋章一般。
這兒還有些雛菊。
我也應給您些紫羅蘭,可是,當我父親死時,它們全都枯萎了。
人們都說他得到了善終。
{唱著}
『甜美的羅彬,他是我的喜悅。』
雷:悲哀、不幸、與地獄的折磨,
在她身上,都化為美物。
歐:{唱}
『他不回來嗎?
他不回來嗎?
不,不,他已死,
去你的臨終之榻罷,
他再也不復返。
他的鬍鬚如雪,
他的白首蒼蒼,
他已走了,他已走了,
我們可把哀聲拋棄,
上帝賜予他靈魂慈悲。』
上帝與信徒們的靈魂同在。
[出]
雷:神呀,您瞧著了嗎?
王:雷爾提呀,
寡人必須與你共負此悲,
否則,你等於在排拒寡人之權責。
你快去罷,去請教你最有見識之朋友們,
讓他們來裁判你我之過結;
如果他們公認寡人是直接的或是間接的有罪,
那麼,我的江山、皇冠、生命、及所擁有的一切均將歸屬於你,
作為賠償。
可是,倘若他們不如此的判定,那麼,寡人就要求你暫且忍耐,
讓我們同心協力的來使你償願。
雷:就如此議定。
他之不明死因,
他之草草出喪:無祠堂、無軍禮、無碑碣、無哀祭、無盛儀,
此等事物均在向天地喊冤,使我不得不問個明白。
王:你會的。
有罪者,讓懲罰之巨斧劈誅罷!
你和我來。
[全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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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者注
(1).據當代傳說,一位麵包師的女兒,因吝嗇而被懲罰為貓頭鷹。
(2).中古人相信,女人在情人節那天所見到之第一男人,將為其夫。
(3).宮中的禁衛軍乃顧來之瑞士傭兵。
(4).古時人們認為塘鵝(鵜)哺飼其血與其幼雛。
(5).茴香與漏斗花代表了諂媚與不貞。
(6).芸香代表了懺悔。[2]
作者簡介
威廉·莎士比亞(英語:William Shakespeare,1564年4月23日—1616年4月23日),英國文藝復興時期劇作家、詩人。1564年4月23日,出生於英國沃里克郡斯特拉福鎮。1571年—1579年,進入斯特拉福文法學校讀書。1587年,開始演員生涯,並開始嘗試寫劇本。1591年,創作的戲劇《亨利六世中篇》《亨利六世下篇》首演。1592年,創作的戲劇《查理三世》首演。1595年,創作的戲劇《羅密歐與朱麗葉》《仲夏夜之夢》首演。1596年,創作的戲劇《威尼斯商人》首演。 1601年,創作的戲劇《哈姆雷特》首演,引起文壇關注。1603年,創作的戲劇《奧賽羅》首演。1605年,創作的戲劇《李爾王》首演。1606年,創作的戲劇《麥克白》首演。1614年,離開倫敦,返回故鄉。1616年4月23日,在故鄉去世。[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