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讓我想起舊事(王德明)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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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讓我想起舊事》是中國當代作家王德明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咖啡,讓我想起舊事
找一個僻靜的座位坐下來，要一杯咖啡，找一本書假裝看一看，好像很有文化的樣子。我歷來喜歡裝，外國人說打扮生活。
許多事，在於你怎樣對待。不習慣吃苦的人，就無法體會最後的甘醇；不習慣拼搏奮鬥的人，就無法走在時尚的前頭。人生就像一杯咖啡，可以有五顏六色的味道，苦是基礎，有苦才有甜。人生就像一杯咖啡，嘗過了才會明白個中的滋味，香甜中都包藏着苦澀，苦澀中也裹挾着香甜。同樣一杯咖啡，不同的人喝有不同的味道，也有不同的感受，滋味是一種體驗。
墨爾本的大街小巷，到處都是咖啡店。但在這些咖啡店中，我尤愛Del Corso。這是一家意大利店，座落在G，353 Flinders lane。
DelCorso的老闆是一位中國姑娘，叫Emma，勤勞智慧，正在MonashUniversity讀博士。讀書，還要經營咖啡店，辛苦是自然的，但也豐富了管理經驗和閱歷。在 Flinderslane地區，保證咖啡的意大利口味是關鍵，這是Emma在經營管理中得出的結論。因此，Del Corso只雇用意大利人，只使用意大利的咖啡豆，喝咖啡的人長得都像黑手黨。
第一次知道咖啡是在一本書里。
那是一個火紅的年代，在一個鄰居家看到了一本書，不知道是叫什麼名字，早已被煙民大叔撕去了大半，封面封底書脊都已經撕掉了。千說萬說，我用幾個作業本把它替換下來。書已破敗不堪，完整地連成一個故事已是非常困難的事情。但隱約能看出一段許雲峰在「心心」咖啡館與李敬原接頭的描寫。這讓我很好奇，鎮裡的館子我是見過的，門前掛着幌子，門口飄着酒香，有錢人進進出出，邊走邊剔着牙花子，展示着酒足飯飽的風采。但咖啡館什麼樣子我是沒有見過的，咖啡是什麼也不知道。
文革後，我到省里去念書。放寒假的時候，總是要給家裡買一點東西。在道里的「第一副食店」里，買了一些酒心糖，這是哈爾濱的特產。另一種就是咖啡，像糖果一樣壓縮成一塊一塊的，以解我的好奇。回到村里，給家人或來家裡串門的鄉親泚上一碗，香甜自不必說，更重要的是能讓村子裡的人都知道我在省城裡是見過世面的。這種壓縮咖啡，一直讓我以為咖啡就是「糖果」，又香又甜。這也讓我聯想到今天的孩子們，以為糧食是從冰箱裡長出來的一樣。再後來，遇見了改革開放，日子也變得越來越有滋味兒。直至咖啡喝多了，才知道咖啡原來是苦的，而且苦的東西都是好東西的道理。
對我來說，咖啡就是一個老師，教我了解世界。人要做一番事情，總是要先從吃苦開始。現在的企業家，都是經過吃苦才換來今天的生活。詩人說，苦，不是白吃的，也不是誰都能吃的。其實，吃苦本身就是一種幸福。現在的新冠肺炎成了世界恐懼，治癒回家的人都吃了怎樣的苦，才有今天的劫後餘生。
咖啡，要慢慢喝，慢慢品，慢慢來。老話說，不作死就不會死。匆匆走在世界上，千萬別急於得病，別急於傳染給別人，別急於埋怨仇恨。那些不服從隔離出來害人的，找事打架的，都沒有好果子吃。別急，停一停，也包括災難。喝一杯咖啡，穩穩神兒。
那一年，有機會去青島公務。張悅領我們去了海邊的一家咖啡店喝咖啡，好像是叫「一杯滄海」吧，一個挺文藝的名字。
在那家店裡，我們坐了許久，聊起工作和生活，但已沒有人再聊理想。人生就是一杯咖啡，時間長了就涼了。咖啡里加花椒麵會是怎樣的滋味，沒有人知道。我沒文化，和一幫子知識分子打交道，常常迷惑起來。現在的一些知識分子倒像是「知道分子」，熱衷眼前，自以為是，欻尖賣快，真正認識自己的少。聽了一個大師的講座，他的一個觀點我是贊成的，老師傳授給學生的是知識不是文憑。詩和遠方比什麼都重要，一個沒有理想的民族是不會起飛的，一杯咖啡就釋懷。
一杯咖啡，人生滄海，我很懷念她。
咖啡，喝出真誠，喝出境界。Del Corso的老闆總是本着真誠的精神來做生意的。不管市場上的咖啡怎麼樣的漲價，DelCorso的價格始終沒有變化。Emma認為，她的店在Flinderslane的整個大街上是最大的一間咖啡店，如果漲價會對鄰居的一些店帶來衝擊，也顯得自己很自私。來的都是回頭客，都是附近機構里的白領階層，品嘗Del Corso咖啡是他們的一大榮耀。
Jackson，意大利人，附近一個健身房的武教頭，經常光顧Del Corso。一次，他把銀行卡落在了Del Corso里，Emma幫他收好。幾天後，他來Del Corso喝咖啡時，見到了他的銀行卡。喜出望外的Jackson逢人便說：「我以為丟了呢」，高興之情溢於言表。
DelCorso經常為客人保存他們丟失的東西。失主不來找的，Emma就把東西送到警察局去，直至找到失主。真心換真心，回頭客成了Del Corso的絕對基礎。在經濟蕭條的背景下，墨爾本的咖啡店都在大換招牌，唯獨DelCorso卻是多年來始終紅旗不倒。Del Corso店裡的咖啡品種很多，Latte,Cappuccino,Hazelnut，奶泡打得像一個小紅心，看着心動。
在墨爾本，每個人的手裡都端着一個「杯子」，匆匆地走在大街上，形成了一道風景，也說明了人們的工作效率和生活習慣。杯子也在不斷地改變着，最終變成了一種上邊有蓋子，蓋子上有一個小口的樣子，既不能讓咖啡流出來，又便於喝而不燙嘴。咖啡業既推動了杯子的製造，也推動了環保的發展，人們推崇多次用杯，減少一次性杯子的使用，這又產生了新的消費。
我們吃早餐，要有粥。外國人，只要一杯咖啡，代替了粥的作用。咖啡，不僅是止咳的飲料，也有當粥當飯的作用。咖啡既是水，也是飯。生活很怪，總是有他自身的東西在裡面。
國內的咖啡店發展很快，成了一道風景。
現在，許多書店都開闢出一塊地界賣咖啡。有時到書店閒逛，坐下來喝杯咖啡。有的咖啡，味道很好。一杯咖啡不打擾別人，很愜意。有的店，你點咖啡，服務生就向你推薦消費卡。大陸的許多店，都特別喜歡推薦消費卡，這樣就能把顧客栓住，不用在質量上做文章了。有些店主就是一錘子買賣，不買卡態度馬上就變。對消費者來說，既然來了，坐一坐，錢不是什麼問題，問題是這種強買強賣讓人特別不舒服。這也許是我們國人的一種劣根吧，總是喜歡把自己的意志強加於人。
咖啡一杯，心是苦的喝着便苦。坐下來喝一杯，品一品人生的滋味。苦不可怕，只要敢於面對。最可怕的是熬不過苦，倒在勝利的前面。愛喝苦咖啡的人，都懂得從苦澀中品味未來。
這時，兩隻雲雀帶着一種象徵性的意味感，踱着方步光顧了Del Corso，老顧客、新朋友和諧相處，Del Corso正欲展翅。
大街上，紅男綠女，豐乳肥臀。一杯苦咖啡，讓我想起許多舊事。[1]
作者簡介
王德明，黑龍江省哈爾濱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