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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簫人(馮至詩歌)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事實揭露 揭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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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原文

間,有時也登上最高峰,只望見雲幕的重重。

三十天才有一次──若是那新月彎彎;

若是那松間萃,把芬芳的冷調輕彈。

若是那夜深靜悄,小溪的細語低低;

若是那樹枝風寂,鳥兒的夢境迷離。

他的心境平和,他的情懷恬淡;

他吹他的洞簫,不帶着一些哀怨。

一夜他已有十分睡意,濃雲卻將洞口封閉,他心中忐忑不安,這境界他不曾經驗!

如水的月光,盡被濃雲遮住,他輾轉枕席,總是不能入睡。

她分明是雲中的仙女,卻又充溢了人間的情緒;

──他緊握着他的洞簫,他說,要到人間將她尋找!

眼看着過了一年,簫吻着他的唇兒嗚咽,早遺掉山裡的清幽,同松間的風韻。

他穿過無數的市廛,他走過無數的村鎮,他看見不少的吹簫女郎,於他只是有滿衣的灰塵。

古廟中,松柏下,一座印用的池塘──他暫時忘去了他的尋求,又覺到一年前的清爽。

心境恢復平淡,簫聲也隨着和緩──可是樓上誰家女,正在蒙蒙欲睡?

在這裡,停留了三天,該計算,明日何處去,呀!

煙氣氤氳中,一縷縷是什麼聲息?

樓上紅窗的影兒是一個窈窕的女郎;

她對誰抒寫幽思,訴說她的衷腸?

他如夢如醉地一似當年的幻像──他那能自主,洞簫不往唇邊輕放?

月光把他倆的簫聲溶在無邊的淚海之中;

深閨與深山的情意,亂紛紛織在一起!

三流浪無歸的青年,哪能娶侯門嬌女?

任憑媽媽怎樣慈愛,嚴厲的爹爹也難應許。

他倆日夜焦思,為他倆的願望努力──夜夜吹簫的時節,魂露兒早合在一起!

今夜呀,為何聽不見,樓上的簫聲?

他望那座樓窗,也不見孤悄的人影父母才有些話意,無奈她又病不能起;

藥餌側都無效,更沒有氣力吹簫!

夢裡洞簫向他說,「我能醫入了膏肓的重病;

因為在我的腔子裡,盡藏着你的精靈。

」他醒來沒有遲疑,把洞簫劈成兩半──煮成了一碗藥湯,送到那病人的床畔。

父母感戴他的厚意,允許了他們的願望。

明月如舊團圓,照着並肩的人兒一雙!

啊,月下的人兒一雙!

簫芽,已有一枝消亡!

人雖是,正在欣歡,她的洞簫,獨自孤單!

他吹她的洞簫,不能如意;

他思念起他自己的無可奈何的傷泣!

「假使我的洞簫還在,天堂的門,一定大開,無數仙家女,為我們,擲花舞蹈齊來!

」他深切的傷悲,怎能夠向她說明:後來終於積成了,不醫治的重病。

她終不能不把她的簫,也當作惟一的聖藥;

完成了她的愛情!

完成了他的生命!

Epilog剩給他們的是空虛,還有那空虛的惆悵──縷縷的簫的餘音,引他們向着深山逃往!

一九二三年五月四日

作者簡介

馮至(1905年-1993年),原名馮承植,直隸涿州人,馮家為天津著名鹽商,鹽引在直隸涿州,八國聯軍侵華後避難於涿州,故生於涿州。曾就讀於北京四中。[1]

1923年加入林如稷的文學團體淺草社。1925年和楊晦、陳翔鶴、陳煒謨等成立沉鍾社,出版《沉鍾》周刊,半月刊和《沉鍾叢刊》。

1930年留學德國先後就讀柏林大學、海德堡大學,1935年獲得海德堡大學哲學博士學位。1936年至1939年任教於同濟大學。曾任中國社會科學院外國文學研究所所長。[2]

馮至先生博古通今,學貫中西,在文化學術上頗多建樹。他從上世紀20年代起,就積極投身於新文化運動,是「五四」新文學運動的直接參與者,並且成就斐然,以詩集《昨日之歌》、《北游》享譽一時,被魯迅譽為「中國最傑出的抒情詩人」。

馮至先生創作的《十四行集》更是在中國新詩的寫作中開創新體,獨步文壇,影響深遠。除創作外,馮至先生在中外文學上同樣貢獻卓越,他既精通中國古典文學,又精通歐洲文學,他對杜甫歌德的研究成果《杜甫傳》、《論歌德》在中國學術史上均具有開創性的意義。[3]

而作為教育家,馮至先生恂恂儒雅,誨人不倦,造就和培養了一大批學有專功的外國文學、尤其是德語文學研究和翻譯人才,同時,馮至先生一生為中國外國文學事業嘔心瀝血鞠躬盡瘁,對中國外國文學學科的發展和整體規劃有篳路藍縷之功。

參考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