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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吃(李菊)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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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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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吃》中國當代作家李菊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口吃

初一下學期我們班換了一個數學老師,新來的數學老師叫夏季,長得很帥,可惜的是說話結結巴巴的,是一個口吃。我也是一個口吃,我們本應同病相憐的,可是偏偏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識自家人。記得夏老師來的第三天我不幸地遲到了,難堪地站在教室門口,想喊「報告」,又不敢開口。坐在前排的一個同學小聲喊了一句老師,然後向門口努了努嘴。夏老師停下講課朝我走來,你你你怎怎麼遲遲到——了?

我我我吃吃晚晚——了。

幾十束目光一齊刷向我們,有人在偷笑。夏老師的臉漲成了豬肝色,額頭上凸起的青筋像蠕動的蚯蚓,「我我讓——你你——學!」他的巴掌閃電般朝我劈來,我踉蹌着後退幾步,只覺得雙唇火辣辣地痛,嘴角有鹹鹹的液體流出來,我吐了一口,有一顆門牙血糊糊地躺在地上。教室寂靜無聲,偷笑的同學也不笑了,所有的目光一齊泊在我腫脹的雙唇上,於是我的雙唇泊滿了同情。我好像得到了鼓勵,火氣一下子躥了上來,跳着腳板咆哮着:老子操操你——娘!操操你祖祖宗十十八——代!夏老師吃驚地看着我,雙唇抖動着,一臉的窘迫,我撿起牙齒向門衝去。

晚上夏老師上門道了歉,並送了三百元錢給我補牙齒,於是我決定原諒他。

第二天夏老師沒來上課,一個星期都沒來,奇怪的是當他一周後再來上課的時候口吃居然好了,只是語速很慢,一字一頓,仿佛每一個字都經過了深思熟慮似的。同學們滿腹狐疑,偷偷議論,老師怎麼不口吃了?是不是把舌頭削了一點或做了一個什麼手術?都恨不能鑽進老師的喉嚨探個究竟,尤其是我。

夏老師返回上課的第四天,點我回答問題,我結巴得厲害,左搖右晃着,滿臉通紅。坐在前面的吳湖小聲地學我,還朝我扮鬼臉,但夏老師沒制止,我相信他是聽見了的,他是裝着沒聽見,是慫恿!那一刻我恨吳湖更恨夏老師,那顆恨的種子在心中發着芽。

下課後吳湖又嘲笑我,當着全班的面學我口吃,還學得特別誇張,把我描繪得醜態百出,惹得笑聲一片。我氣得張牙舞爪,衝上去狠狠地給了他一拳,但這瘦猴打不怕,還是照樣學。我把書包往背上一甩——老子不讀了,就往家跑。

父親說,狗雜種,沒出息的東西!夏季老師能改你怎就不能改?跟老子練!

我想也是,不能輸給他們!我要比夏季說得更好!於是我睡在床上就對着天花板練,走在路上就對着空氣練,站在河邊就對着魚兒練,站在野外就對着天空練。練!練!練!只為洗雪心頭的恥辱!

半年後我的口吃徹底矯正了,我想去找夏季比一比,但夏季已經走了,聽說是去讀研了。

十二個在我的課桌前悄然流過,1994年我碩士畢業,應聘武漢市一所重點高中。試教結束的時候我的目光怯怯地朝教室的後排掃去,突然一張熟悉的面孔像刺一樣扎進我瞳孔,我怔住了,那不是夏季嗎?真是冤家路窄啊!地球怎麼這樣小?

我蔫蔫地走在校園的林陰路上,突然一隻巴掌拍在了我的肩頭,接着是一聲「廖偉」,轉過頭,只見吳湖興高采烈地站在我面前。

吳湖,好多年沒見了,沒想到在這裡碰到你!

我在這裡當老師,三年前北師大一畢業就來了。你是來應聘的?

我點頭。

肯定沒問題,憑你的實力,你知道不?夏季老師是這所學校的副校長,分管人事。

我知道自己完了,在心裡長長地嘆息了一聲,冷冷地說,不知道。

吳湖定定地看着我,你可能對夏老師誤會吧?廖偉,在我們三人之間藏有一個秘密,這個秘密早該告訴你了,只是沒有機會。

夏老師和我哥是最要好的同學,經常來我家玩,讀小學的時候我就認得他。十二年前夏老師對你的那次誤解讓他嘗到了被人羞辱的痛苦,也體會到了羞辱在激發人的潛能中的巨大作用。他囑託我,看到你說話結巴就學,就取笑,把你的潛能激發出來。他說你是一個有志氣的人,一定會發奮圖強戰勝自己的!

我瞠目結舌,原來是這樣啊![1]

作者簡介

李菊,本名李菊香,湖北省咸寧市作家協會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