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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揭露 揭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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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冤狗來討債
圖片來自六圖網

受冤狗來討債,大黃是一條很有靈性的好狗,正本我們同處也很有豪情,真不應為滿一時口腹之慾,宰它下鍋。弟弟慘死後,我心中不祥的陰影,現已很深,恐怕有一天會遭到一樣的下場,所以不敢交女兄弟,在弟弟死後一個星期,我整天不安,只好跑到派出所自首,我想,若能承受法則的制裁,或許我會對比定心

原文

他,綽號叫「芋仔」,三十多歲年歲,身體碩健,為人戇直,干起活來,認真負責,深得老闆的贊嘗,大伙兒也對他頗具好感,但為何他卻常年不回家?前幾天,這件隱秘揭開了。

現正值寒冬,冬風颼颼,尤其是破曉時分,更是冷到骨子裡。我們幾個輪值夜班的,做完限制的工作後,打著顫,呵著欠,又冷又困地擠在一塊,很自然地聊了起來。

遽然一陣劇烈的臭罵聲傳了過來,一瞬間,談天的人楞住了,大夥都往同一個方向看去,原來是兩位上白班的夥伴,在路上吵了起來。

那兩個人,一個芋仔,另一個是矮仔財,也跟我們一樣,都是外地來的,同住在一個宿舍里。

正本只需芋仔揮動一下他那粗大強健的拳臂,十個像矮仔財那瘦皮猴的人,都不行死,但是,不知道為了啥,芋仔卻任着矮仔財兇巴巴地罵著。

大夥一起請他倆過來,說:「啥事?說出來,讓我們評評理。」矮仔財指著芋仔,憤聲說道:「昨晚,不曉得他發了啥神經,整夜吼個不斷,害我們很多人都沒睡好,今日沒精力上工。」他一面說著,還一面作一種很驚駭的怪聲說:「你們聽聽看,這種聲響,又不是見了鬼!」

我俯首望了望芋仔,看他神色不對,於是款待他坐下來,要他有事好好說,他起先不願,經不起我們一再逼問,總算說:「我…看到鬼了!」大伙兒聽了,個個毛髮悚立,頓時一片緊張幽靜。

我們凝神屏氣,聽他結結巴巴地說:「約七八年前,也是一個嚴冬的早晨,我在中部山區的家鄉,閒來無事,與弟弟坐在院子樹下,冷得不斷哆嗦,腦中俄然想起冬季進補的香肉,不由垂涎欲滴,轉過身來,向弟弟說:『現在如果有狗肉吃,該多好啊!』弟弟說:『還不簡單,近鄰的大黃,不是又肥又大嗎?』『對呀!我怎麼沒想到!』

說干就干,兄弟倆拿了一條粗繩,打個活結,因系鄰居的狗,在一起慣了,毫不費力就把它誘進圈套。大黃平常跟我們豪情不錯,在我們準備着手殺它的時分,它不斷地猛搖尾巴,眼淚不斷地流,一向向我們請求告饒,好象已知慘痛的命運即將到來。我們對它意外的請求狀無動於衷,大黃儘管沒有抵禦,正本它無法抵禦,從頭到尾,都是一副痛苦意外的請求姿勢,但也費了我倆九牛二虎之力,才結束了它一條狗命。

大黃死時,兩眼狠狠地瞪著,眼光帶着恨意,舌頭拉得很長,看來非常駭人。但是那時分,我們一心想著香噴噴的狗肉,對這一切竟然毫不理會,我們兄弟倆合力把它拉入廚房,拿起菜刀,先把那死不瞑目的狗頭砍悼,橫豎那也不能吃,扔掉不會悵惘,然後我們就初步剝皮切塊,照顧烹煮,買來兩瓶老米酒,兄弟對飲吃喝,盡興到深夜,大喊爽快過癮。

事隔多年,某天夜裡,我夢見大黃回來了,和它生前一樣,只是不再對我搖尾,那一對潑辣猙獰的眼球射出兩道寒光,我懼怕極了,正想逃走,它一個躍身,就咬住我的脖子,『救命啊!』我一個驚呼,就從夢中驚醒,全身冒著盜汗,衣服棉被都滲得濕濕地。往後我每天都作大黃向我復仇報冤的惡夢,每天都在驚駭驚叫中醒來,家人以為我中了邪,請來符仙乩童,用盡一切方法,也都毫無效果,久了,我不忍心看著家人被我搞得七上八下,只好想方法逃。

總算,我在高雄一家合板公司找到工作,很乖僻的,我竟也擺脫了大黃的糾纏,而安靜了一段時日,所以我便不回家。

一年後,我俄然接到弟弟的死訊,我才趕回去,一回到家,我就聽家人說:自我脫離後,弟弟就患了跟我一樣的缺陷,時常作惡夢,怪吼怪叫,後來嚴重了,連白日也在地上作狗爬,學狗叫。前天,學狗亂嗅一陣後,爬到柴房,不知怎地,放在柴堆上的鋤頭,遽然掉下來,打中他的腦袋,弟弟就這樣死了。我聽了倒抽了一口涼氣,問說:『鋤頭放在那裡?』家人說放在柴房,我急奔往柴房,一看嚇得幾乎昏倒,沒錯,這正是我們合力敲死大黃的兇器,我急忙胡亂地跟家人找個藉口,漏夜趕回高雄。

一路上,真是風聲鶴唳,稍有風吹草動,就使我汗毛直豎,心跳狂亂,驚叫出聲。我有不祥的感觸,大黃已追逐來了。

完了,大黃的陰魂真的追逐來了,當夜,它如凶神惡煞般,出現床前,兩道犬牙的寒光,射穿我的心房,我錯愕驚駭,跪在床上求饒;俄然,黃影一閃,已咬住我的脖子,犬牙從喉管刺了進入……『救命啊!救命啊!大黃!饒命啊!饒命啊!』我極力掙扎呼叫著,夥伴們被我驚醒,致使一陣騷亂,知道是我做惡夢,便又躺下睡着了。但是我不敢再睡,我思量著,不論我怎麼請求告饒,大黃是不可能原諒我的,早年我們宰殺它的時分,它不也是這樣求饒的?我只要一個老方法——再逃。

到了台北,儘管換了兩三家公司,大黃卻仍然對我糾纏著,一向到我進了這個工廠,才把它擺脫了,所以,我便在這兒;好快,一做便是兩年。但兩年來,我並沒有把大黃遺忘,我擔憂它會找到我,所以,黑夜都不敢單獨出門,連上廁所也心有餘悸,惶惶不安。

要來的,總算來了,昨晚它帶來七八條凶狗,把我團團圍住,俄然地,全都往我身上撲,我兩腿一軟,只好眼睜睜地等著大黃咬我脖子,其他的,咬我的頭、我的手、腳,以及身上的每一塊肉;我全身血肉模糊,痛苦難當……」。

芋仔提到這兒,一副驚懼痛苦的姿勢,停了一下,無限悔恨地說:

「大黃是一條很有靈性的好狗,正本我們同處也很有豪情,真不應為滿一時口腹之慾,宰它下鍋。弟弟慘死後,我心中不祥的陰影,現已很深,恐怕有一天會遭到一樣的下場,所以不敢交女兄弟,在弟弟死後一個星期,我整天不安,只好跑到派出所自首,我想,若能承受法則的制裁,或許我會對比定心。」

「當!當!」接班的鐘聲響了,我們如夢初醒,萬籟俱寂地站了起來,先後脫離了工地,白班的夥伴也各就各位,初步一天的工作,只留芋仔一人,仍舊在原地發楞。回到宿舍一覺醒來,已是正午十二點,吃午飯時,我們都在議論紛紛——芋仔辭去職務走了。我一邊用飯,一邊在想:這次他會逃到那裡?是東部?仍是往南?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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