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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溫燕霞)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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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中國當代作家溫燕霞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客觀地說,我是個疏懶的人,平日難得到別人家去走動。好在朋友不多,所以免去不少這方面的煩憂。不過話說回來,我卻挺愛寫信,平素只要有空,總要劃上幾行字,寄給那些相識的人們。哪怕就在本市,如果事情不急,我也寧舍電話而擇紙筆。偶爾跟朋友說起,她們都認為我得了職業病,否則我不至於那樣愚蠢,竟然寧願放着據說在電話里顯得「好溫柔」的聲音不用而讓我的丑字去示眾!

「還是打電話吧,打電話多方便,動口就行了,還用得着動手嗎?」

有朋友開導我,並向我大談電話的好處。那眉飛色舞的勁兒頭,簡直讓我懷疑她是否在為電訊局做業務宣傳。其實她的這番教育實在多餘,因為我並不拒絕使用電話而且平常打得不少,同時也讚賞它的方便。只是從內心來講,直接了當的電話從來沒有像信件那樣讓我覺得餘味綿長,這大概正是我不怎麼推崇電話的緣故。

與電話相比,信有一種更含蓄更古典的美。用傳統的比喻來說,它是青鳥是征鴻,不知什麼時候就會銜着誰的問候向我們飛來。而且它實在得可以反覆摩挲、玩味乃至珍藏。十幾二十幾年之後再翻出來看,一段本已發黃的歲月即刻便清晰起來,那一份把握在手的欣喜憂傷與追憶,自是與耳邊風一般的電話大不相同。所以,我敢肯定地斷言,儘管有許多人不願動筆給別人寫信,可再懶的人也不會拒絕收閱親朋好友的信件以及從字裡行間領略那片或濃或淡的親情友情。

因為我也盼信,故而在我心緒寧靜時或心情憂悶時總愛給人寫信。古人云「來而不往非禮也」,我的信去了,你總不能不回吧?有一次寫了幾封信給一位好朋友,她懶的一年之後才寄來寥寥幾個字。我看後氣得當即對她進行「筆伐」,結果她很抱歉地復了封長信,只是信中仍有餘病,竟故復當年的「傻妞」情態,大罵我對她的感情「訛詐」,真是讓我啼笑皆非,所以隔了好久都沒沒給她寫信。誰知這一來,她又開始勤快地「討好」起我來。看來人「惡」一些還是好,寫信也差不多。有時自己信去得太勤,回信反而少,若不寫了,那些傢伙又開始動作了,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蹺蹺板」遊戲,一頭上來了,另一頭卻沉下去,一種奇妙的力學現象。

儘管如此,我還是願意寫信。寫信能給我一種與朋友秉燭夜話的親切。而且由於有段距離,心扉反比面對面敞得更開,有什麼煩惱郁燥,一古腦兒全出去了。故而從某種角度而言,寫信比電話更具危險性。當然,更危險的是一次寫信寫得太多,往往還會寄錯。記得大學時,我曾把一封寫給舅舅的信寄給了同學,並把同學的信寄給了舅舅,恰恰我又在信里談起了到舅舅家遊玩的事,語氣不是很恭敬,結果舅舅叫表姐把信給退回來了,又吩咐我今後要小心些,真是讓我羞愧難當。自那以後,每每積起來回一大堆信時,我都格外當心,雖然不是什麼情書,但錯寄終歸不禮貌,還是注意為妙,也算是長了一智吧!說起寫信,似乎還有些「軼事」可談。那還是大學期間,閒得無聊,於是用各種方法尋開心。好友有位無理的追求者,那份痴纏簡直讓人難受,於是本人仗義執筆,嘻笑怒罵成就一篇不無「惡毒」的傑作。信寄出去之後,好友有幾個夜晚擔憂得失了眠。她說她要是收到了這樣的信說不定會去自殺。我當然不為所動。朋友的痛苦便是我的痛苦,我豈能為了憐憫而慈眉善目?結果,那男的回寄了一張白紙,只在紙中間點團墨跡,大約是氣極之後無話可說只好採取象徵手法了。當時收到那封信,我很為自己犀利的文筆而自豪,因為好友拒絕了那麼久都沒達到的目的卻給我一封信達到了,這豈不是頂呱呱?然事過多年之後再一想,才發現自己的少女情懷中也有那涼薄的一面。拒絕是一回事,譏諷又是一回事,不管怎麼說,我那封信都有失為人的厚道。

有時撫弄着盼了許久的家信,不知為什麼充溢心內的只是一份從容與平淡。也許三十歲不算老,但作為一個女人卻絕不年輕。這種年齡有這種偏於平和的心態當然不算什麼,可我還是希望自己能對這個世界保持一份恰到好處的好奇與狂熱。故而我儘管已過了等情書的階段,然內心深處卻仍懷有幾許奢望:或許在我意興闌珊的某一天,我會突然收到一封知名不具的信,信里還夾着少女時期我隨手扔掉的一朵枯萎的牽牛花?[1]

作者簡介

溫燕霞江西安遠人,畢業於江西師範大學歷史系,高級編輯。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