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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負子圖》談起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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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負子圖》談起,《負子圖》是一幅中國畫,畫着一隻猛虎背負着一隻虎子在風急浪高的長江中泅渡,構圖奇特,令人驚嘆。我曾問過這幅畫的作者、老畫家石谷風先生,他畫的猛虎為何不在山林里呼嘯,卻在大江中搏

原文

《負子圖》是一幅中國畫,畫着一隻猛虎背負着一隻虎子在風急浪高的長江中泅渡,構圖奇特,令人驚嘆。我曾問過這幅畫的作者、老畫家石谷風先生,他畫的猛虎為何不在山林里呼嘯,卻在大江中搏擊?石老沒有正面回答我的提問,卻給我講了一段往事:解放以前,住在九江長江岸的一位老人,在風狂雨驟的黎明,曾不止一次看到過北岸邊龍坪山中的老虎頂風搏鬥,馱着虎子奮力劃向南岸。據說龍坪山上的老虎產仔八個月後,就將虎子送到對岸廬山的後山,讓它獨立謀生。解放初期有一隻猛虎在安置好虎子,渡回龍坪山時,就曾被我解放軍戰士開槍擊傷。

作者所以要別出心裁地把三十多年前的這段奇聞再現於畫面,顯然是寄託着深意的。母性或許是所有動物的天性,母雞護雛,老牛舐犢,但都不免失之於溺愛。至於老虎,諺曰: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說明虎子原來是被藏在虎穴里的,這有詩為證: 「知否興風狂嘯者,回眸時看小於菟。」不過,當老虎教會虎子各種本領後,就讓它獨自去占山為王,留在父母身邊的時間僅僅八個月而已,這雖為傳說,看來還不是全無根據。老虎勇猛威武,這有它的血統的因緣。不過這因緣的形成,是不是和虎子成長之後就獨自到山林中去經受大自然的嚴峻考驗有關聯呢? 我想應該是有關聯的。因為動物性格的形成和發展必然要受外在環境的影響和制約。我不懂動物學,也沒研究過遺傳問題,這只是我的推理而已。

我們日常應用的語詞中,以「虎」形容事物的詞彙是很多的。我國古代把勇健的男孩呼為「虎子」,培養人才的教育管理機構和最高學府的 「國子學」 則稱 「虎闈」 ,我不敢妄加詮釋這些詞彙,但是,稱健男為 「虎子」,稱「大學」為「虎闈」,豈不正說明意在培養 「虎虎有生氣」 的人才嗎?如果把「仿生學」的概念套用於虎子,來考察一下如何培養兒女的問題,大概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老虎對兒女一是愛,二是不溺愛,最形象的說明,就是我開頭介紹的那幅《負子圖》。這一點倒是很值得幸為 「萬物之靈」 的我輩去仿一仿。

古代尚無仿生學這門學科,但人畢竟是「靈」於萬物的,在培養「虎子」方面,還是頗有人在。魏武堅持把長子曹昂帶到戰場上去經受鍛煉而戰死於宛城即為一例。我們寄希望於下一代,希望自己的子孫都能成為「虎子」。這樣,就得讓他們去經風雨、見世面,到艱苦的環境中去鍛煉筋骨和意志,「松柏後凋於歲寒,雞鳴不已於風雨」,環境愈艱苦,愈能鍛煉人。對子女切不可「愛之太殷,憂之太勤」,更不可讓他們「持無功之尊,無勞之奉」,而為所欲為。「朝為拂雲花,暮為委地樵,寄語立身者,勿學柔弱苗。」(白居易)奶喝得太多,身體必然虛弱,生活在溫柔鄉中肯定沒有出息。我們共產黨人的子女、革命的後代理應是「將門虎子」,一代一代地為偉大壯麗的革命事業而威武地戰鬥。「生子當如孫仲謀,劉景升兒子若豚犬耳!」如果我們連曹操的這點見識也沒有,生子不僅「若豚犬」,而且造就出為害社會、為害人民的「衙內」,應了「君子之澤,五世而斬」的論斷,豈不悲乎!

我在展覽廳里欣賞《負子圖》時,看到不少觀眾、特別是一些上了年紀的同志站在畫前反覆觀賞,一贊三嘆,想是所見略同吧!

(1984年4月29日《安徽日報》)

賞析

「知否興風狂嘯者,回眸時看小於菟。」(魯迅《答客誚》)老虎都如此疼愛自己的幼仔,又何況萬物之靈的人呢?關於如何教育子女,培養下一代,歷來是一個為有識之士所重視的問題,最著名的大概就是載於《戰國策》的《觸龍說趙太后》那場發人深省的辯論了。時過一兩千年,這個問題依然擺在我們面前。到底應該怎樣去疼愛自己的子女,是把他們培養成「恃無功之尊,無勞之奉」而為所欲為的小皇帝,小衙內?還是把他們造就成能夠經受風雨、虎虎有生氣的棟樑之材?《從〈負子圖〉談起》這篇雜文議論的就是這個已經引起世人普遍關注的、具有現實意義的問題。

這篇雜文的主題是嚴肅的。但是,作者沒去講大道理,也沒有去進行空洞的說教。而是從《負子圖》這幅奇特的畫而,引出一段猛虎負仔渡江的奇聞;又由這段奇聞講到老虎的習性;再從老虎的習性聯繫仿生學,引申到如何教育子女這個主題。文章先講故事,再從容論析,融敘事和議論於一體。在行文上過渡順暢,銜接緊密,步步深入,層層剝離,就象剝筍子一樣,直到把筍衣剝盡,作者才把想講的話和盤託了出來: 「生子當如孫仲謀」,切不可造就出為害社會、為害人民的衙內。我們的子女應當一代一代地去為偉大壯麗的無產階級革命事業而威武地戰鬥,如果應了「君子之澤,五世而斬」的論斷,那就是莫大的諷刺,也是莫大的悲哀了。文章短小精幹,言簡意賅,發人深思。

這篇雜文只有一千二、三百字,作者在文中引用了大量資料,有中國畫,有魯迅和白居易的詩,有《戰國策》和《三國志》中的文,有典故和諺語,東扯西拉,不能說不雜,但從通篇來看,既不顯得雜亂無章,也不感到詩文堆砌。作者旁徵博引,縱橫開闔,始終緊緊圍繞着對子女不可「愛之太殷,憂之太勤」這個主題加以鋪排、發揮。由於作者善於調用素材,剪裁取捨,隨手拈來、皆成文章,不僅把猛虎負仔渡江這個奇特的事物闡發得至為深邃,同時也大大加強了文章的說服力。象關於老虎習性形成的剖析,我國古代以「虎」形容健兒的闡述,魏武把長子曹昂帶上戰場鍛煉而戰死宛城的例證,都起到了烘雲托月、深化主題的作用,而且涉筆成趣,令人興味盎然。

這篇雜文寓義精闢深刻,用筆曲折奇詭,形象生動鮮明,看得出從內容到形式,從構思到材料都經過用心經營。雜文既應「雜」,又重「文」,應該說這篇雜文的雜文味是很濃的。[1]

參考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