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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盡頭須坦然(朽木)

人到盡頭須坦然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網

《人到盡頭須坦然》中國當代作家高聖傑寫的散文。

目錄

作品欣賞

人到盡頭須坦然

「 哐!」一聲莫名其妙的巨響,」嗞!」一陣巨痛直達後背中心,「噓…」胸部漏了氣一般癟了。我倒在了車箱之內,右手右腳,不,是右側身子已不能動彈,唯有嘴巴在「唏、呼,唏、呼」短而急促的在喘。我知道有人把我從旅客上下車的地方搬到了車廂正中,我聽見有人說我傷得不輕,說呼吸像要停止。於是就有人用長着毛刺一樣的嘴巴往我鼻子裡不停的吹氣,那毛刺刺在我嘴邊有點難受,但覺那吹進我嘴鼻里的氣還是有點舒服。這是好多年前乘客車途中,客車撞擊貨車我受傷當時的最早記憶。此時的我還沒想到我之將死,想的只是右腿、右腳肯定斷了,胸部擠扁了。

幾經波折被送到金華市中心醫院,車老闆給抬我者每人先付十元後我被放到急診室一張桌上,有人迅速給我套上了氧氣袋。我呼吸艱難,渾身劇痛,佝僂着等待搶救,等、等、等,無人理睬。等、等、等,一個陌生的聲音說,與你一起重傷的老太婆死了,車老闆身上沒錢了,我已幫你交了拍片錢,我推你去拍片。我已糊塗,不能自主,怎麼上的單架,怎麼被人架起拍片已完全不知。但是當拍完胸片時,突覺渾身汗如冰水從頭往腳下傾注,全身顫抖不已,一個念頭突然閃現;「我要死了!」接着想;「我死了我的白髮老母怎麼辦?隨即眾兄弟姐妹一個個快速浮現眼前,有他們老母會安然,一塊石頭落下了地。」緊接着;「我要死了,老婆孩子怎麼辦?孩子還沒成人啊,如果就此死去,我心怎安?」這是早年我第一次感覺要死之時的真實想法。事後我感覺自己很渺小,在死之時根本沒有想到工作,但感覺也有點偉大,因為沒有產生過絲亳的恐懼

1999年的最後一個輾轉難眠之夜,突覺胸骨後有點悶,懷疑心臟有點不爽,爬起告訴老伴打120,自己徑直下五樓登上出租車上了縣第一人民醫院。自進了急診室起醫生沒讓下過地。幾天後,一撥又一撥親朋好友像遺體告別似的從病床邊輕進輕出,又好似說話都怕驚動我的魂魄,看我一眼立馬就走。醫生舉動更是嚇人,只准平躺,不得隨意翻轉,舉手搔頭也不允許,說這會影響血之流向,造成心臟供血不足。事後方知,入院當天老伴已接到病危通知,當時我只感覺胸稍感不適而已,怎麼就說將要死了。可能當時我還沒感覺到要死,所以怕的是親人而不是我。

許多年之後,心臟還是被裝進了兩個支架。放支架半個小時就按好了。術前檢查卻發現身體某個部位長了個人聞之皆會色變的小東東。向來自認膽大無比的我也有點茫茫然。此病可治嗎?我還有多少時日?一個個問號閃電般襲來。在這小東東沒定論之前,老是惶惶不可終日,當看見後代茁壯成長,當看見競技比賽運動員領獎之時,我情不自禁地會流出淚水。此時才發覺在死亡面前我的膽子並不很大,而且已患上了難以治癒的抑鬱症。惶恐不安的過了兩年半後,在腰上開了個大大的口子,拿出了這害人的東東。由於手術過大,那痛那苦守在身邊的親人也想像不到,最終脆弱的心臟出現了問題,我被脫光所有,插上許多管子後送進了重症監護室。手術之痛折磨得我死去又活來,對死亡開始不再害怕,因為人總是要死的,怕也無用,但心中有個小小的期望,死時不要太痛苦,最好是像心肌梗塞,在突然間謝世。

沒想到7天後,我從重症監護室搬回了普通病房,不久又回到了熟悉的家。雖然已不把死放在心中,但也指望能多活些日子,於是越發珍惜起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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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朽木,土家族,籍貫湖北恩施,定居湖北宜昌。知名散文家、詞作家。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