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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揭露 揭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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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新文化晨曦時刻的兒女,那麼一些難以抹平的個體,經歷各自曲折跌宕的人生。

繼《沈從文的後半生》《沈從文的前半生》之後,《九個人》是復旦大學張新穎教授又一部人物傳記力作。這本小書講述了沈從文、黃永玉、賈植芳、路翎、穆旦、蕭珊、巫寧坤、李霖燦、熊秉明這九個人相異而相通的命運。

除了沈從文,其他幾位大致可以看作一代人——出生在一九一〇年代至二〇年代前幾年之間,到三〇、四〇年代已經成長甚或成熟起來。他們不同於開創新文化的一代,也不同於之後的一代或幾代。他們區別性的深刻特徵,是新文化晨曦時刻的兒女,帶着這樣的精神血脈和人格底色,去經歷時代的動盪和變化,去經歷各自曲折跌宕的人生。

這九個人的故事,自然交織進二十世紀中國的大故事;與此同時,卻並未泯然其中,他們是那麼一些難以抹平的個體,他們的故事不只屬於大故事的動人篇章,更是獨自成就的各個人的故事。

作者簡介

張新穎,1967年生於山東,復旦大學中文系教授,教育部長江學者特聘教授。曾獲得第四屆華語文學傳媒大獎·文學評論家獎、第一屆當代中國文學批評家獎、第六屆魯迅文學獎、第十屆國家圖書館文津圖書獎等多種獎項。

主要作品有:中國現代文學研究著作《二十世紀上半期中國文學的現代意識》《沈從文的前半生》《沈從文的後半生》《沈從文九講》《沈從文與二十世紀中國》等;

當代文學批評集《棲居與遊牧之地》《雙重見證》《無能文學的力量》《置身其中》《當代批評的文學方式》等;

隨筆集《迷戀記》《有情》《風吹小集》《讀書這麼好的事》等。

原文摘錄

搜家,審問,批鬥,接踵而至。在遭受聲色俱厲的謾罵、警告、威脅的過程中,「我腦子裡突然冒出莎士比亞的名句:『這是篇荒唐的故事,是白痴講的,充滿了喧囂和狂亂,沒有一點兒意義。』」——這真是一個書生的反應。 巫寧坤一九五一年忽然收到燕京大學校長陸志韋的電報,請他回去任教,他丟下寫了一半的論文,回到「一個用噴窮、悲哀、孤獨、屈辱、動蕩和戰亂充塞我的青少年時代的祖國。投身於一個嶄新的世界,去過一種富有意義的生活,這個誘惑力遠勝過博士學位和在異國做學問的吸引力。」——「嶄新的世界」「富有意義的生活」、這樣的「話語」具有奇異的「魔法」,彷佛自帶一個碰觸點,一旦碰觸即刻激發巨大的想象、強烈的渴望和投身的熱情,為其「誘惑力」所感召的,豈止是巫坤寧、穆旦、顧壽觀、劉文清、王道乾、吳冠中這樣的個人,又豈止是他們這樣的一代人。 ...... 「生活中最頭疼的事是硬性規定的政治學習,每周兩三個下午。」學文件,討論,「人人都得發言,暴露思想......沉默是不可思議的,因為沉默就被認為抵制思想改造。不久我就發現,你永遠是錯的......提高政治覺悟是永無之境的。」 「除此之外,晚上全校教師還得上'馬列主義夜大學'。一位年經的男教師每周兩次從北京來,朗讀他在新建的人民大學聽見蘇聯專家講授馬列主義的筆記,一字一句,照本宣科。我們得做筆記,因為期終還有考試。」 「我越來越公開地對缺少思想言論自由表示不滿。只有良錚和天生與我有同感。」他不知道,禍根就在這裏——二〇〇五年,余英時與巫坤寧第一次見面,對他心直口快、表裏如一的印象如此強烈:「一席話之後,我便完全懂得:他為什麽絕對逃不過劫難。」 ...... 搜家,審問,批鬥,接踵而至。在遭受聲色俱厲的謾駡、警告、威脅的過程中,「我腦子裏突然冒出莎士比亞的名句:'這是篇荒唐的故事,是白癡講的,充滿了喧囂和狂亂,沒有一點兒意義。'」——這真是一個書生的反應。 書生的反應迂闊,於實際絲毫無補;然而奇異的是,巫坤寧恰恰就是用這種方式,來對應出現的各種困境,而且,它起到了無可比擬的作用。這部回憶錄裏,有許許多多這樣動人的時刻—— 「肅反」造成南開接連的自殺...

書評

一種計劃外的閱讀,特別是上周正好去武康路的巴金故居好好看了一番,巴金一家1955年搬來此處,直到2005年逝世均住在這棟花園洋房裡,一樓進門左側餐桌上方便是黃永玉畫的大幅巴金人物畫,展櫃裡有與沈從文等人的通信,二樓的幾個書櫃保存了作家當時寫作和翻譯使用的大量外文書和工具書等。故居保存還算完好,因此在這本書中看到相關情節時的感受十分恍惚奇妙。

時代與個人 儘管是計劃外的閱讀,在此時讀來卻十分應景,因為身處當前環境的苦悶與搖搖欲墜感通常難以言說,更難以傳遞,處在此山中的遮蔽效應讓清醒變得困難——單單是講出清醒兩個字也顯得意氣了。

人與時代的關係和選擇在當時無論如何都無法看清,歷史的猴子總是濫開玩笑,且對過去從不緬懷。選擇的後果在三十年後才逐漸看清,碼頭一別便是眼前路與身後身;特別是想到這些不過是時代的註腳,被打撈和記憶的,終歸是少數,「劫灰一過客,且做無稽談」。又怎能不讓人絕望呢。

但又實實在在獲得了一點信心和篤定,比如對長時段的信心、精神與內心世界的自洽和抵抗、人的韌性等等。這很難得,因為很多時候時代對個人的碾壓突如其來不留縫隙,這一點點的信心和韌性可能就撐起了活下去的那個小角落。

寫作的自我意識 非常難得,為時代中的人立傳,寫作手法中能夠想到的兩點,這本書都提到了。

傳記寫作很難,寫作者要有激情,這毋庸贅言,但激情又不能太過,否則容易反客為主,變成過剩的自我意識,而這一點張新穎老師在開篇便異常清醒地指出了——

一部長篇的敘事作品——傳記當然是這樣的作品,敘述者必然有內在的敘述衝動,並且應該把敘述的動力充實、保持、發展和豐富到最終,否則,一開始就動力不足,或者中途渙散,都會使得作品無精打采;但是,內在的衝動即便很強烈,也應該自覺加以限制,不致釀成感情的泛濫和思想的恣肆,這同樣會毀掉作品。有敘述的激情而節制、內斂,甚至隱藏,敘述飽滿而不張狂,才有可能使得敘述本身的意蘊不受傷害。敘述本身可以產生出一個多維的立體空間,敘述者內在的自我應該致力於擴充這個空間,而不是讓自我表現的衝動把這個空間壓扁。 這一尺度的把握實際操作起來其實很難,因為寫作者往往是自戀的,特別是當寫作者與傳主有了千絲萬縷的聯繫,「我」的那一部分便總是若隱若現,很容易變成一種操弄情緒的「暴烈而醉人的進攻」。

由此而來,傳記寫作的另一值得注意的面向:陷入程式化模式化的受害者敘事,比如常見的對時代的大加撻伐與事件的無差別反省和批判,簡言之,人物的個性和複雜性被淹沒在時代和事件之中,因此容易讓人懷疑寫作者的真誠。有關這一點,張老師也在文中提出了批評——

這樣的敘述基本上遵循的是「時代災難——對個人精神的摧毀——個人創作才能的完結」的理路,進而喚起和達到對於「時代災難」的集體性痛恨、深刻的反省和強有力的批判……為了「時代災難」的充分展示和表現,個人的全部複雜性就得割捨掉一部分甚至全部割捨掉嗎?說到這裡,也許就觸及了上述敘述模式必須面對的一個根本問題:在這種模式中,是什麼居於敘述的中心?是達成對於「時代」的反省和批判嗎?那麼「時代」的受難者——具體個人——的位置何在?如果看起來深刻的反省和有力的批判,不能落實到對於反省和批判過程中出現的個人的全部複雜性的盡力恢復和誠心尊重上,這種反省和批判極有可能是虛妄的。 這種真誠又清醒的寫作意識十分難得,人們對待過去通常敷衍又懷恨在心,歷史的表演搞砸了又重來,浪潮永無止境,有勇氣去咀嚼細節與真相的人總是少數,而自我咀嚼後又不自憐也不自矜地將之呈現,是一種慈悲心。

我終於明白,關鍵的問題並不是「活下去還是不活」,也不是該不該「忍氣吞聲來容受狂暴的命運的矢石交攻」,而是怎樣才能無愧於自己的受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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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