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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我們在巴東(張海青)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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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我們在巴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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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我們在巴東》中國當代作家張海青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三十年,我們在巴東

我背着行囊獨自站在孤零零的野三關高鐵站外,望着韓松柏漸行遠去的背影,我的內心不僅又是一酸。儘管我倆三十年間不曾見過一面,但彼此之間那種同窗之誼歷久彌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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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平時的工作生活中,我雖算不上是什麼精明人,但自信也絕對不是那種糊裡糊塗的人,可不知麼回事,在大冶北站登上前往宜昌的動車後,居然有一種找不着北的感覺。多年來,每次坐長途車外出總會隨手帶上一本書來打發旅途時光,可不知麼回事,面對小几上攤開的書本,卻難以入定閱讀。

從丘陵到平原,再到山地,窗外的景致還是一如既往,可總感覺到今天的動車似乎速度總是提不起來。終於熬到了宜昌東站,剛一出站台,我就微信問徐金星的車到哪了。按事先的安排,我從大冶出發,她從咸寧出發,同在宜昌東站下車,然後由當年的團支部書記梅雲橋過來接。

中午十二點左右,我們仨依次見面,沒有影視場景上執手言歡的婉約,也沒有相擁成泣的江湖,彼此淡淡一笑,就算是打過了招呼,連喊名字的環節都省去。在雲橋車上,我們基本沒聊自己,因為各人的生活都已刻畫在臉上,談得更多的則是各自孩子的學業與工作。

因為車上相談甚歡,兩個多小時眨眼間就到了巴東站。雲橋聽說我在活動中要提前回去,所以先驅車送我們去綠蔥坡鎮,因為那裡有他近期買的一塊地,想讓我去看看他籌劃中的高端民俗。這兩個小時的車程較之剛才在高速的旅途別有一番九曲十八彎的情調,車在山上繞,雲在腳下飄,坐在車窗邊的金星不時用手機定格外面一閃而過的景致,而我則完全陶醉其中。

兩排一人合抱的河杉如列兵般挺立在道路兩旁,我們穿行蔭下拾級而上,感覺這氣溫與車內的空調無異,比四個小時前高鐵站外的溫度大約要低上十度。雲橋指着坡上那幢頗具地方特色的古老建築告訴我,這原來是一個看護林場的房子,現在周圍都建起了森林公園……其實,我剛才在路上就看見了茂密的森林中不時懸掛在原始林木中的吊床和嬉戲其中的人們。看着我沉浸其中的神情,雲橋說,建議你來這裡買個小房子避暑。我不假思索地說,如果同學都來,我肯定來。

這時,已先下榻酒店的鄧紅該來電問我們行蹤,匆匆回復後,雲橋驅車直奔巴東縣城。在東聖賓館,紅該早已侯在門口,依次彼此淡淡一笑算是打過招呼。服從紅該安排,我和孔慶年住1410房間。背着行囊,我們一行乘電梯直達紅該和張俊波所在1406房間,先期抵達房間除了俊波,還有班長李少華。聽到聲音,住隔壁的慶年走了進來,儘管我們三十年來一直都沒見過面,那神情依然如故。隨後,李庚和夏從滿也進來了,他們依次緊握着我的手,可我依舊木訥,一向口齒伶俐的我卻無以言對。我不知這是否就是古人筆下的「相見無言」,為緩解這種心緒,稍坐片刻的我起身告辭,一個人擰着無人機獨自去了江邊。

巴東縣城,尤其是酒店旁邊那座氣勢恢宏的巴東長江大橋我是曾經領略過。三年前,我和妻坐着遊輪從秭歸到重慶逆流而上,在那次五天四夜的行程中,我們就曾穿過巴東大橋,遊覽過神龍溪。為了零距離接觸大橋,我經過酒店下的扁擔街一直走到江邊,在大橋不遠的鎮江閣我取出無人機,從不同角度拍攝這宏偉的大橋以及周邊多彩的景致。為了不致影響同學們晚上的就餐時間,流連忘返的我召回空中的無人機返回酒店。在江邊那一塊塊介紹巴東歷史的浮雕前,我又一次駐足凝思,遐想着不遠處水下一百多米深處的巴東舊縣城。

在用餐的地方,彭家宇、向勇和劉得志等已圍坐在一起,金星、李秀梅和幾位同學的夫人及可愛的孩子剛坐在另一個房間。雲橋盛情地說,今晚得讓同學們嘗嘗臘豬腣、臘排骨等地方特色。我們一邊家長里短,一邊等候着遲到的幾位同學。片刻,徐聲橋、張光紅分別帶着愛人走了進來。沒有過多的言語,把酒言歡成了主旋律。中國有句老話叫「無酒不成宴」,光紅的愛人是第一次參加活動,開始頗顯得靦腆,三杯兩盞之後,也很快融入其中。

返回東聖后,我們隨雲橋去江邊溜達,紅該告訴我慶年可能喝高了,一個人回了房間。燈光下的巴東大橋別有一番情調,江那邊的山風迎面而吹,同學們很快一個個汗流浹背。雲橋指不遠處的水面告訴我們,在那次龐大的三峽移民後,當年的縣城已沉浸在水下,昔日那些挑山工和縴夫的故事也已陳列在博物館供人瞻仰。

從輕輕的敲到重重的擂,房間內的慶年始終不開門,無奈電話催促。俄爾,才見他醉眼朦朧地來開門。我笑着,你長期在鄉鎮工作,也算得上是個「酒精考驗」的人,晚上不過三兩酒,怎麼就受傷了?慶年憨憨地說,平時很少喝酒的,今天高興,所以有點過量了。等我洗漱完畢,慶年又一次睡了過去,我摸摸他額頭,感覺比較正常,也就上床休息了。

2

按頭天的安排,今天一起前往神龍溪。上午九點半左右,我們登上了遊船。船行片刻,一向不甘於寂靜的我,擰着相機從艙內走到二樓甲板,儘管直射的陽光讓身上的衣服瞬間就濕透了,但依舊有人陸續從船艙內走出來。 聽導遊說,在三峽大壩蓄水前神龍溪也就是一條從山澗里流出來的小溪,蓄水後導致溪流水面上升,才有了今天的能讓遊船自由行駛的場面。遊船轉彎處,強烈的陽光從山脊間照過來折射在溪面上,晃眼處讓人感受到瞿塘峽谷窄崖陡的氣勢。我在鏡頭搜索導遊所說的懸棺時,突然在湛藍的天空中發現了一串不知是什麼飛行器走過留下的痕跡,那一長串潔白的雲朵大概就是傳說中的龍骨,也估計是神龍溪的來源罷。

突然,很多人都湧向遊船的右側,原來是現場復原當年懸棺下葬的場景。但見峭壁之下停留着一艘裝飾古樸的木船,一個巫師模樣的男人領着幾個土家裝扮的女子在甲板上手舞足蹈,或吟頌、或念咒。喧鬧的鑼鼓聲中,崖頂上一個身穿黃衣腰系紅巾的男人沿垂下的繩索滑溜而下。就在遊客擔心他失手跌落水中時,他卻很快滑到離水面約二十米高的位置停了下來。也不知道他是怎樣一番神操作,只見他利用繩索晃動的慣性很快爬到峭壁的岩洞中,模擬着當年懸棺下葬的規程。

遊船速度很慢,不遠處兩岸綠樹叢中白牆黑瓦的村居如一幅水墨畫徐徐展開,偶爾的幾聲雞鳴犬吠平添了幾份煙火氣息。下遊船後,按遊覽線路安排,我們轉上十號「神龍溪」旅遊車直奔縴夫文化走廊。

質樸的木船逆流而上,幾個縴夫踩着河灘上的卵石躬身前行,儘可能復原當年拉縴的場景。船頭上艄公偶爾一兩聲號子在激盪的溪流中穿越而過,品味着原生態曲調中,我不禁將手伸入水中,一個哆嗦後,仿佛渾身熱汗頓收。在溪流轉彎處,流速突然加劇,河灘上縴夫紛紛下水扶着船舷推動着小船前進。小船剛開始啟動時,我看着慵懶彎曲的縴繩懷疑這只是一種做秀而已,但眼前合力推船和河灘上躬身前行的場景讓我不僅感受到拉縴的真實性,更感受到當年在大江兩岸縴夫們赤身裸體拉縴的艱辛。

下午,我們一起坐纜車去了巫峽口。這是一個剛建成的4A景區,很多設施還未完全成熟,但印入眼前的長江第一拐讓剛剛平靜的心情又一次激動起來。山下的巴東縣城更是盡收眼底,奔騰的長江就像一條玉帶般在山巒和村寨間悄然蜿蜒。不遠處,轎子岩上那靈芝狀的觀景平台,矗立在百餘米高的江崖上守候過往船隻的安全,靜看群峰花開花謝,淡然峽谷雲捲雲舒。同學們以長江第一拐為背景紛紛拍照留念,倒不完全因為這是人民幣中圖案取景所在地,關鍵是同學們能在別後三十年依然聚在一起。

去觀景平台必須經過一座玻璃棧橋,因為峽谷上空烏雲滾滾,眼看就要下雨了,所以大部隊都迅速過橋而去。作為長期戶外活動的我一直保留着斷後收隊的習慣,這時見金星一個人在橋頭遲疑不前,我沒有過多言語,抓住她的手就往橋上奔去。突然,豆大的雨點砸了下來,玻璃橋面更加光滑哧溜,隨着風雨的加劇,架在兩個山巒間的玻璃橋不由搖晃起來。我顧不上頭頂一道道凌空而起的雷電,也顧不上腳下難以直視的深淵,更顧不上一直珍愛的相機,將所有的力量運於右臂,拖着金星在橋面上呼嘯而過。

剛過橋,大雨傾盆而下,平台下保安將遊玩的客人一個個清理出場,伴隨着明快的閃電,一個個爆裂的炸雷圍繞着平台不斷轟鳴。六月天,孩兒臉,山間的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儘管沒有看到期望中的彩虹,但不遠處山巒間的雨幕別有一番情調,雨幕背後本應青翠的山巒似隱還現,給人一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嬌羞。

按預定計劃,我們下山後直奔茶店子鎮,這是雲橋的老家,所以他特別推薦了當地的牛肉。又是分開兩桌,又是白酒兩杯。飯後,雲橋引領大家驅車到晚上寄宿的懸崖民俗。因為,已是傍晚時分,崖下情郎峰上的觀音閣若隱若現。聽雲橋說,我們當年的班主任吳高嶺老師和他的夫人宋老師晚上十二點要過來,我在306房間放下行囊後,一個人靜靜坐在崖邊享受夏夜清涼的山風,聆聽此起彼伏的蟲鳴,隨後向勇、老彭、得志、從滿、雲橋、聲橋、紅該、金星、少華等幾個人也加入其中。

時間在閒話桑麻中過得特別快,三十年來一直未曾見面的韓松柏在上完六節課後驅車兩個小時到巴東站接來了吳老師夫婦兩人。我們在燈光下的小桌上迅速擺出幾道小菜,白酒是必須的,因為這是為老師接風最好的表達,又是兩杯。將近凌晨一點時,我們師生告別就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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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說好了是早上八點用早餐,但我確實不敢辜負這山青水秀中的大好時光,從來不早起的我六點鐘就洗漱出門。在崖前,情郎峰那邊山巒疊嶂,遠處幾縷薄雲遮住了初升的太陽,我想用鏡頭捕捉這山間日出的景象,但奈何那討厭的薄雲總是糾纏不清,用無人機抓拍兩個鏡頭後,迅速來到昨晚一個人光顧的巴人河風景區入口,早就聽說這是長江三峽中的香格里拉。面對緊閉的閘門,我掉頭而去。就在我躬身拍攝遠處民房時,但見吳老師一個人出來早跑,打過招呼後我一個人繼續在民居間溜達。

少華夫婦和慶年今天要回去,在得知我在來之前就訂好了中午一點半的返程車票後,少華主動說,他們回去時繞一腳,把我送到野三關高鐵站,他們仨再上高速回沙洋。考慮到山路彎多坡陡,少華建議上午十點出發。

八點半用完早餐,我在民俗門前以巴人河風景區入口處為背景,以吳老師夫婦為核心拍了合影,比照三十年前畢業照,儘管每個人臉上都留下了歲月的音符,但如菊花般盛開的笑顏依舊青春。

我提前做過功課,在巴人河景區不論是休閒遊,還是探險游,全程差不多都要五六個小時,所以少華說把吳老師一行送進景區後,我們幾個人就提前離開。可盛情的雲橋率領大家提前結束了行程,要求我們必須吃過中飯才能返程,一旁的同學們也極力挽留,為了不卻同學盛情,我們留了下來。

用過午飯,慶年說,我們動身吧!我笑道,劉必富馬上要過來了,見一面再走也不遲。握過劉必富的手,我好像再也找不到繼續逗留的理由。考慮到山路狀況,昨晚辛苦驅車幾個小時的松柏將車停在門前,爽朗地說,我保證半個小時把你安全送到車站。此時,所有告別的言語都顯得很蒼白,我快速上車後放下車窗不停揮手,不敢與老師和同學們一一握手道別,因為我怕自己會再次找理由逗留。

今年是我們大學畢業三十年,從七月份開始,組織委員鄧紅該就開始籌劃聚會事宜。三十年前我們相識在金玉山上,誰曾想三十年後我們會重聚在大巴山下,這應該就是塵世中的緣份!因為這種緣份,我們期待着下一次再見。[1]

作者簡介

張海青,大冶金牛人,湖北省教育學會會員、湖北省作家協會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