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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悽美的緣(左興春)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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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悽美的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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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悽美的緣》中國當代作家左興春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一段悽美的緣

七十年代末我的命運突然有了好轉,一張中等專業學校學生入學通知書重重地砸在我的頭上。偌大的一個張家坡公社兩百多考生齊刷刷地去原沂源一中參加一九七七年文革後第一次高考,又幾乎齊刷刷全軍覆沒了,獨我金榜題名,把我從一個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一躍變成了中師學生,泥飯碗換成了金飯碗,這一重擊來得是那樣的神速和突然,真讓我一時緩不過神來。

書中自有千鍾粟,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這一次真的應驗了古人的話。

入學後我就傻傻地夜以繼日地讀書學習,雖沒發現千鍾粟和黃金屋在哪裡,卻邂逅了顏如玉,但不是在書中,而是在我求學的路上。

在這短短兩年求學中,我先後與幾個美女相遇:有的像萬紫千紅百花園裡的曇花一現,目不暇接;有的像夜晚天上一顆璀璨的流星一閃而過,還拖了一條長長的尾巴,在你的眼帘里留下耀眼的光芒,也許這就是前世五百次回眸換來今生的遇見吧。真正入你法眼的,後來結為伉儷,那一定是還你千年所欠的宿債。

人們常說婚姻靠緣分,緣分到了自然成功,緣分不到不管你怎麼努力也一事無成,這是一種通常的說法。還有一種說法婚姻是月老配就的,在冥冥之中他用一根紅繩把男女的腳踝拴住,從此以後你就休想溜之乎也了。在羅馬神話中還有一個愛神丘比特的故事更是玄乎。丘比特有着一對閃閃發光的金翅膀,經常帶着弓箭無目的地亂射,當他手裡的金頭箭射中男女的心後,那就直教兩人生死相許。

後來我漸漸感到這些說法實在有點太荒唐。亂綁亂射的婚姻能幸福嗎?這不是喬太守亂點鴛鴦譜嗎?怪不得現在離婚率這麼高呢!

總而言之,不管哪種說法,我認為都是人們對不能實現夙願或對不幸的婚姻找一個託詞進行自我安慰,抑或對幸福婚姻的自鳴得意,全是自欺欺人罷了。

還是敷演一個具體故事吧。

七八年新年伊始,恢復高考後七七級學生第一次入學報到我就在沂水師範二班遇上了一個叫米禾的美女同桌,她還是一校之花,相處半年,也無靈犀一點通,結果是勞燕分飛各西東。這幾句話就算作本文的楔子吧,花開兩朵,各表一枝,此枝暫且不表。

卻說我在畢業前夕實習時,又有一次艷遇。

七九年初冬,沂水師範七七級學生畢業在即,隨後分組去沂水各中學實習。我去實習的學校是沂水玉廣聯中,不知怎的稀里糊塗地就被分到一個年輕美女老師教語文的班裡。我也是實習語文的,正好對我也有幫助。

憑我的主觀感覺這個學校,就她這麼一個年輕的未婚女老師。後來想,也許是她要求把我分到她班的,抑或是領導為她安排的;估計是領導安排的多些,因為那時女子都很保守,且她尚在二十二三歲的年齡,情竇初開,靦靦腆腆的,不可能主動提出來讓我去她班裡實習,管它什麼呢!

無論如何不謙虛地說,去實習的幾個男同學,從身高和長相整體上來說我還能對得起觀眾的。年齡比他們稍小一些,還有一手漂亮的鋼筆正楷字,分到美女老師的班裡實習當之無愧。

因為那個美女老師當時還沒有談上對象,估計年齡比我大一點點,不管怎麼說分到她的班上,我還是很高興的,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嘛!

再說那時我正和我家鄉的一個長得不錯的女子戀愛着,無心再談女朋友,單純的為實習而學習,絕不會鬧出什麼桃色新聞來,引起同學們的羨慕嫉妒恨。基於這種情況,至於分到哪個班實習對我來說確實是無所謂的事,因此我的心裡一直很超脫。

那女子叫姬秋華是七六級社來社去的沂水師範學生。因為她那一級沒有被分配,哪裡來,回哪裡,她家是原玉廣公社姬莊村的,所以就回到本公社玉廣聯中任語文代課老師。

她長得個子很高,身材很好,凹凸有致,個頭大約有一米六五以上,站在那裡亭亭玉立。她喜歡穿一件月白色的小棉襖,下身褲子應該是玄色的,在我記憶里上淡下濃的裝束。

她皮膚很好,白裡透紅,粉嫩的腮上常常掛着兩朵彩霞。教課時說話語速不快,吐字清晰,普通話說得不是很標準。我們去實習的幾個男同學對她的普通話頗有微詞,說她的普通話聽着有點像從嘴裡一個字一個字抽出來似的。

姬老師長相靚麗,已經幹了代課教師,也算有了職業,這期間給她介紹對象的應該不少,但在實習的日子裡,她沒有和我交流個人的事,可她對我倍加關心。星期天我想回老家看看母親,兼與我戀愛對象見見面,當時我沒有告訴她我有戀愛對象,因為我們的戀愛關係還未完全確定,再說人家不問能自我介紹嗎?

她怕我步行回家受累,要給我借一輛自行車,被我婉言謝絕了,徒步從沂水玉廣公社駐地走到我的家鄉張家坡公社發達村,行程近25公里。一路上走走歇歇,累得不亦樂乎。

到家之後正好我的戀愛對象去縣城計生局學習去了,也沒有與她見上面,不免悵然若失,悻悻而歸。那時又沒有電話聯繫,只靠鴻雁傳書,回到玉廣聯中後寫信告訴回去沒見上她一事,當時我們正在熱戀之中,她讀了信後,給我回了一封信不免嗟嘆一番。

姬老師為人很自尊,整個實習期間也不向我暗示什麼,她只是默默地關心我,噓寒問暖,幫着寫教案,聽我的模擬講課並給點評等,像一個細心的大姐精心呵護着她的小弟弟似的。我只是默默地接受着她的關愛。

當時,不想讓她知道我個人事情的原因:一則怕她知道後失望,二則她還有給我講課打分的一票權力,怕影響我的實習成績。但從她的溫柔的目光里,我讀出了她的內心的希冀。

對我來說,個人問題,不想在外縣談對象,並有一定的擇偶標準和條件,更重要的一點是我已經有了一個戀愛對象,儘管還沒有確定婚姻關係。如此一來就不想和她有更多的交往。

人的思維習慣總是遇見相同的人和事進行比較,姑且把她和我的戀愛對象比較一下:論臉的長相,姬老師比我的戀愛對象略遜一點,眼睛沒她的大,眉毛也沒她的濃。長處呢,姬老師個頭高,皮膚細膩白皙,兩腮的紅暈惹人愛憐。至於姬老師頭頂略尖一點,不知是優點還是缺點,常言道尖頂娘娘平頂官,也許她有福相,命里與我無緣。總之兩相比較各有千秋。當然找老婆要靠緣分,不能只在外貌上錙銖必較。

時光如白駒過隙,不知不覺一個月的實習時間就要結束了。

一個星期六的下午,我們實習的幾個年齡大的同學都到前面的飯店玩去了。說是去玩,哪裡是真去玩呢,他們是去看一個叫糟爛眼的年輕女服務員。

那個糟爛眼實際長得不錯,就是那對眼睛與美麗的臉蛋不大相稱,也是白璧微瑕;如果配上一雙美麗的眼睛,那一定是個美人胚子。他們也不知道她的名字,看了回來給她起了個諢名叫糟爛眼。

這夥人對這女子早就垂涎三尺,得不到就貶損人家。呵呵,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唄!說實在的,我對那糟爛眼並不大感興趣,也不想去看她,所以我很少跟他們一起去玩。

這一夥同學年齡都比我大,正處在青春萌發的年齡,男性荷爾蒙特別旺盛,實習期間,寂寞無聊,閒來無事,他們就去和那糟爛眼消遣一番。年輕人嘛,這點小愛好不管怎麼說也無可厚非。

那女的是個臨時工,對這批學生情有獨鍾,也樂於陪他們打情罵俏,說白了無非想靠自己年輕的姿色攫住某個同學的眼球,嫁個端鐵飯碗的如意郎君,無奈這麼多人一齊去,她也就老虎吃天,無處下手了。

這個學校的老師大都是本地的,一到禮拜六和禮拜天就走得人不多了。

這天是禮拜六,實習也馬上要結束了。他們可能又去找糟爛眼去了,宿舍里沒有幾個人,校園裡顯得冷冷清清的。我也百無聊賴,在宿舍里打開一本書漫無目的地瀏覽着,忽然又想起我的實習鑑定結論來心裡怏怏不樂。

一起來的同學,大部分都得了一等,很少的幾個人被評為二等,我就是其中之一。我很生氣,無處發泄。可是轉念一想,管他呢,一等二等都一樣畢業,可是臉面上又覺得不好看,心裡老是感到很鬱悶,於是扔了書出去走走。

當我轉過一個牆角後,看見姬老師悄悄地向我走來,對我說:「你在這裡實習這麼長時間了,也沒到我的宿舍里坐一坐,如果不忙,現在可去坐一會。」我說了一聲可以,就默默地跟在後面向她住的那個禮堂走去。

跟着她走了大約二十多米,來到禮堂內一個小耳屋裡,她順手拉過辦公桌前的一把脫了漆的紅褐色的老式舊椅子讓我坐下。

屋裡光線還倒明亮。屋子不大,大約七八平方米,靠裡面有一張單人木床,床上鋪着米黃色的床單,一條疊得整整齊齊的紅碎花緞面被子放在上面;一張三抽桌靠窗安放着,桌上堆着厚厚的一摞作文本,別沒有什麼東西,整個屋裡顯得空落落的,但收拾得還算整潔,一看就是一個愛乾淨的女子。

我坐在那裡,兩人沉默了一會,她囁嚅着說:「你們明天就回校了,這些日子工作上你給了我很大的幫助,深表感謝!」她稍作停頓,隨意伸手向一旁抹了一下額前的一縷秀髮,面頰上飛起兩朵彩霞,接着說,「你的實習評定我也沒給你幫上什麼忙,沒有達到預想的結果。聽了你的課,雖然我給你打了最高的分,但是聽課老師好幾個人,也不知道他們怎麼給你打的分。當時我感覺你評個一等應該沒問題,我曾對教導處姬主任說過,你的課講得很好,給你評個一等吧。他說儘量考慮,等最後平衡一下看看。寫出鑑定來,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真對不起!」

我下意識地拉了拉穿在身上的黑大衣袖子,揚起眉來說:「不用這麼客氣,你也給我盡力了。評定結果不理想,說明我講的課和其他同學相比還有差距。其實也無所謂,又不影響畢業。」

說完後又是一陣沉默。屋裡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也能聽得到,我低垂着眼,感覺很窘迫,心臟咚咚咚地直跳,不知下一步要發生什麼,心想快快結束離開吧。還是她打破了這種僵局,她依然平靜地說:「你回去馬上就要畢業了,我也沒有什麼東西送你,平時辦公節餘了些白紙,感覺你能用得着,就帶回去用吧。」我緩緩地說:「不用,你還是自己留着用吧。」

剛說完,沒等我回過神來,她快速地不知從哪裡拿出一摞用報紙包好的東西用力塞給我,我無法拒絕,恭敬不如從命,只得接過來,說了聲謝謝,起身想要離開。她依然用平靜的口吻說:「我們相互留張照片吧?以後做個紀念。」我略加思忖,遲疑了一瞬說:「可以。」她看到我有點猶豫,又說,「你感覺不妥就算了吧。」我忙回答道:「贈張照片有什麼不妥呢?」

正好照了幾張畢業用的相片和我戀愛對象的相片一起放在錢夾里,我怕她看到我的戀愛對象的相片,急忙轉身背對着她,雙手抖抖地從錢夾里抽出了一張一寸的黑白照片捏在手裡;這時她也拉開抽屜里去拿照片,幸虧她沒發現。

交換了照片,我掃了一眼,抬起頭向她笑了笑說:「你的照片很漂亮,以後要好好保存。」她也說:「你的照片也很帥。」那時的人很保守,夸照片不直接誇人。她高興地笑了,白嫩的臉頰上笑出兩個酒窩,腮上映出兩朵桃花,儘管在初冬微寒的天氣里。

梁園雖好不是久留之地。我說:「他們都回來了,我得快回去。」我把那摞紙揣在大衣里急匆匆地離開了她的宿舍。走在回來的路上感覺如釋負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抬頭望了一眼灰濛濛天空,陰沉沉的,要下雨了。快到我們宿舍拐彎處,我回首看了一眼,她依然站在初冬的涼風裡,頎長的身段像一座美麗的女神維納斯雕塑。

回到宿舍,他們去看糟爛眼的早已回來了,莊同學問我去哪裡來?我說在操場上散了會步,他說:「別說瞎話了,你去找姬老師了,我們回來時看到她還沒有回家呢!」我喃喃地分辨道:「哪能騙人呢!不信你們去她宿舍看看去,她早回家了。」他們七嘴八舌亂七八糟地說了一通,我寡不敵眾,說不過他們,便偷偷地把那包白紙藏了起來,遂背起雙手,眺望着窗外瀰漫的天空,顯出一副不屑置辯的樣子。

實習結束回到學校後,我立即給她寫了一封短信。信的內容大體分三個部分。第一部分無非是些感謝感激之詞;第二部分簡單說了學校的情況及與畢業有關的事宜,並告訴她沂源縣教育局來學校考察學生,我被推薦去縣一中做教務員等等;第三部分還是重複評定等級的那件事,引用了辛棄疾的兩句詞給這封信作結:雖然給我評定得不好,但也沒受什麼影響,我仍然會順利的畢業。青山遮不住,畢竟東流去!

最後並告訴她我馬上就要畢業了,回信可能收不到了,回沂源後去縣一中工作是我的班主任蔣老師私人告訴我的,官方並沒直接通知我,準確性還有質疑。為了能有把握地收到你的回信,來信請寄沂源縣張家坡公社發達村。

此後便緊鑼密鼓地做畢業前的準備工作,幾天後學校把一本紅彤彤的燙金畢業證發給我們,我捧在手裡感覺沉甸甸的。

離校的那天天氣不好,昏暗的天空陰沉沉的。在這樣的天氣里送別,更增加人們的離愁別緒。一大早沂源接我們的大客車就停在了學校院內大路邊上,車門大開着,我們拎着行理魚貫而入。然後便是送行,車上車下灑淚道別,很有荊軻刺秦王「風瀟瀟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復還」易水送別的蒼涼悲傷氣氛。

我透過打開的車窗,看到沂水的同學來了很多,連這一級的校花米禾也來了,在送行的隊伍中,她很動感情,哭得淚眼婆娑。雖然我和她分班一年半了,平時很少說話,但我對她的印象依然很好,看到她淚眼朦朧的樣子,不免產生一種憐香惜玉之情,盤桓在眼眶裡的一顆豆大的淚珠幾乎跌落下來。

隨着馬達的一聲轟響,汽車緩緩地開動了,車上車下揮手致意。出了大門的時候,我回頭望了一眼,送行的隊伍看不見了,只有那熟悉的學校大門在寒冬的冷風中矗立着,像慈祥的母親一樣戀戀不捨地向我們告別。這時忽然想起徐志摩的《再別康橋》詩來,我便默默地吟誦起來:「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我輕輕的招手,作別西天的雲彩……」

分配工作並沒按着班主任蔣老師告訴我的那樣去沂源一中做教務員,真正去做教務員的是我同班同學莊亮,他家是南麻公社侯家村的,小個子,瘦瘦的,黑黑的,臉上毛絨絨的,似乎有點蕎麥皮。

那時同學們家裡都窮,上學期間沒有額外供給,僅憑學校的那點定量的飯菜,男同學們飯量大,都食不果腹,面帶菜色。不知道怎的,莊亮同學臉色表現得比其他同學更灰暗和憔悴,顯得貌不驚人,但他才華出眾,在美術、音樂方面很有特長,字寫得不錯,鋼板刻得有板有眼。當然他去沂源一中做教務員自然也在情理之中。而我卻被分配到我上初中時的母校——破舊不堪的張家坡公社聯中工作,從此以後開始了我的教書生涯。

轉眼過了春節,忽然想起姬老師沒有給我回信的事來。我去村辦公室問了一下,他們說從來沒見到寄給我的信。我愕然了,感覺從禮節上講她應該給我回一封信。

冬天過了,春天來了,山花紅了,沒有收到她的來信;春天走了,夏天到了,大地綠了,還是沒有收到她的來信;夏天去了,秋天近了,樹葉黃了,依舊沒有收到她的來信;秋天別了,冬天至了,雪花落了,仍然沒有收過她的來信。我終於明白了,她是不會來信的了。

大約過了兩三年的光景,那時候我們沂源還沒劃歸淄博市,我到沂源一中找莊亮同學玩,他告訴我說,姬老師來沂源師範培訓過兩次,第一次培訓她到一中來找過你,我說你分到下邊張家坡公社聯中去了,她問了你的一些情況,我告訴了她,還告訴你已經談上對象並且訂婚了。她聽了後表情木然,臉上顯得很頹唐,沒說什麼就黯然地離開了。第二次她沒有來,是我到沂源師範去辦事遇上的她,她又問起過你。

聽了莊亮同學的兩次轉述,我感覺有必要再給姬老師寫一封信,寫什麼呢?無非是問候客套之話。客套之話寫完了呢?自然沒寫什麼。寫完了,封起來,寄出去。寄出去,又退回來。查無此人!從此沒再寄信!

她不是表揚我的正楷硬筆字寫得好嗎?從此不再寫正楷了,改為行書,寫行楷,寫行草行不行呢?當然無可置疑!於是乎寫曹寶麟,寫盧中南,寫田英章,寫荊霄鵬。蘭亭序寫不寫?祭侄文稿呢?寒食帖?寫!

1981年元月份我離開教育系統調到本公社其他部門工作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到了1985年的秋天,我的孩子已經一周歲了。有一天下午我妻子和小孩回了娘家,工作之餘一個人在家寂寞無聊,忽然想起在學校學的楊朔的散文《雪浪花》和《荔枝蜜》來,覺得寫得不錯,想再找出來讀讀。

於是打開一個塵封了四五年的紙箱子,翻着翻着在紙箱的最底部發現了用報紙包着一包東西,打開一看,是一疊白紙,這麼長的時間了,也忘記是哪裡的了。

正好那個期間我很喜歡寫鄧散木的硬筆書法,我就把這些白紙拿出來準備裝釘成本寫字。在裝釘過程中,發現了一張紙有些卷折,我抽出來看了看,發現那張紙上寫了一些字,稀稀疏疏的。字寫得不怎麼秀麗,但很工整。我細看了一遍,是姬老師寫的字。字不多,只有十幾行。我讀了一遍,沒讀懂什麼意思,連續讀了幾遍,還是不懂。後來感覺好像是一首藏頭詩,細細地琢磨了半天卻也不是!

那是什麼呢?是朦朧詩嗎?也許,也許不是。該不會是玉版十三行吧?假若是那必須讓王羲之王獻之父子辯之。真是國際玩笑!於是我閉上眼睛思忖了半晌,終於明白了她沒給回信的原因。

我想,該詩早讀和晚讀其結局是一樣的,都是一首讀不懂的詩。人生也是如此,你讀不懂我,我也讀不懂你,甚至連自己也讀不懂。讀懂的不是人生,讀不懂的才是人生!

當初實習回來沒看到這首詩,給她的信中自然沒有提及此詩。這是王顧左右而言他嗎?不知道。你問我,我問誰呢!

總之,沒收到她的一封信,但是我寫了,並且寫過兩次。一次泥牛入海無消息,一次查無此人。

時光如梭,又過了十五年,到了2000年左右通訊業務得到了高速發展,家家戶戶都安裝了程控電話,農村電話已基本普及。

那個期間,我在研究室做文字工作,業務不忙,幹完了工作不是在廢紙上塗鴨就是侃大山。

有一天忽然心血來潮,又想起了她,心想何不利用臨沂的「114」查號台查一下她的電話號碼,通個電話問問她現在的情況。怎麼查呢?有了。讓查號台給我查了十多個玉廣公社姬莊村民的電話,閒暇時間打過去,打了好幾個不是不通,就是對她說不上來。我還是不厭其煩地打過去,打過去。功夫不負有心人,這一回終於找到了一個知道她的底細的人,說她很早就嫁到了外村去了,後來跟她男的去一個很遠很遠地方,至於什麼地方也說不上來。從此我再也聯繫不到她了。

不聯繫並不等於已經忘記了。在茫茫的人海里,在滾滾的紅塵中,在我的生命里,一些有緣的人,雖然這些年都沒和他們聯繫,但我都時時刻刻惦念着、關注着、守望着他們,為他們許願、為他們祝福、為他們祈禱!

2018年1月28日於沂源和源名居小區斗室 [1]

作者簡介

左興春,山東省沂源縣人民法院法官。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