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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鼎記》為什麼是金庸最好的小說?

《鹿鼎記》是最好的小說 很早就聽到有人說鹿鼎記是金庸寫的一部最好的小說,一直都理解不了,小編來給大家介紹分享一下啊,來看看吧。

鹿鼎記是金庸先生的最後一部小說,代表了金庸先生從之前的俠之大者,為國為民的理想世界,回到了最終的現實世界。

《鹿鼎記》主人公韋小寶鬆散甚至慵懶,毫無上進心,沒有廉恥觀,總之,這是一個平常最被忽視最被看不起的一群人。可是,就是韋小寶這樣的人,見證的那個時代最重要的變遷,接觸了最複雜的人性,最骯髒的權謀和最輝煌的經歷。

關於《鹿鼎記》的部分主題,清代孔尚任的《桃花扇》已經有過。只不過,《桃花扇》是正面描述,而《鹿鼎記》卻反其道地呈現出最燦爛的人生,最讓人忍俊不禁的喜劇。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所以大家看《鹿鼎記》,幾乎很少描述血淋淋的場面,主人公韋小寶見過的場面不比蕭峰差,但都被韋小寶用喜劇的方式拆解。歷史本來何其嚴肅,但相似的人心一直沒變。一個不學無術的小流氓成為主角,與其說在嘲弄歷史,不如說是金庸在還原人性。 《鹿鼎記》里的除了韋小寶,都不是當初自己想活成的樣子。

正如一句話說的,所有偉大喜劇的內核,其實都是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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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鼎記》好在哪裡

反清復明對於陳近南而言是人生崇高的奮鬥目標,對於韋小寶而言卻是一場兒戲。事實就是如此,陳近南為了反清復明真正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但是死在了自己主子的劍下;韋小寶兒戲一般地反清復明,卻是風光無限,不但青木堂香主的位子越來越穩固,而且成為總舵主、甚至是皇帝的最佳人選。

都說從郭靖到韋小寶,在金庸的武俠小說中俠在逐漸地消失,事實上,江湖又何嘗不是如此。因為沒有了江湖,俠就沒有了立足之地。「為人不識陳近南,就稱英雄也枉然。」事實卻是英雄中的英雄沒有一個普通的小混混吃香,因為江湖已經沒有英雄容身之地,或者說,江湖已經面目全非,似是而非。

遙想當年,丘處機和江南七怪可以用十八年的生命固執地遵守一個彼此的約定,千金一諾,間關萬里,雲天高義,海內同欽,那時的江湖是一個道義的江湖,而襄陽城則是那個道義江湖的中心。為國為民,俠之大者,道義的江湖就會有道義的大俠,就會有道義的力量。這樣的力量可以抵禦摧枯拉朽的蒙古大軍,挽狂瀾於既倒,救國家、民族於危難之間。江湖道義在消退,殺人如麻、一身血債的謝遜當然很難說是情有可原,但是,張三丰百歲壽宴之際雲集武當山口口聲聲要向謝遜討回公道的眾多名門正派中人又有幾個是正人君子?就算是情同手足的武當七俠,其中也是暗流涌動,否則怎麼會有宋青書弒叔的慘劇?

《鹿鼎記》為什麼是金庸最好的小說?

所謂「世上之事,難說得很。親如父子兄弟,也有信不過的時候。」歷經腥風血雨、世道滄桑的謝遜一語道破人在江湖的辛酸和苦澀。「北喬峰,南慕容」的江湖傳奇又是什麼東東?從喬峰到蕭峰,僅僅是一字之差卻是從堂堂漢人到契丹胡虜的人生劇變,而這場人生劇變的幕後推手竟然是一個人盡可夫的淫娃蕩婦。其實,從契丹胡虜到堂堂漢人又何嘗不是另一場人生劇變,一個孤苦伶仃的嬰兒逐漸長大淪為誤信人言、顏面無存的江湖首腦挽回面子的殺人工具,汪劍通等人留喬峰而不殺不可能是因為什麼覺得愧對蕭遠山夫婦之類的冠冕堂皇的原因,而是想把身為契丹人的喬峰訓練成屠殺契丹人的殺人工具,從而報蕭遠山雁門關血洗之仇。從胡到漢,再從漢到胡,就像是雁門關外臨死之際北向狼嗥一般高聲叫號的契丹老漢,「雖萬千人吾往矣」的蕭峰感受到得也是徹骨的無助和悲涼,於是就將自己的生命留在了人生轉折地雁門關外的漫漫黃沙之中。對於慕容復而言,因為世世代代傳承的鮮卑血統和五胡殘夢,煙雨朦朧的江南和風霜苦寒的塞北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甚至連整個江湖都可以是縱橫馳騁的沙場。「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姑蘇慕容的獨門武功到底是優雅還是狠毒見仁見智,但是,自從姑蘇慕容崛起江湖,原本就是充滿刀光劍影的江湖又出現了詭異的政治氣息。當這樣的政治氣息逐漸濃厚而且瀰漫整個江湖的時候,江湖道義幾乎蕩然無存,於是,鋒芒畢露、咄咄逼人的左冷禪,深藏不露、深謀遠慮的岳不群,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任我行,韜光養晦、謀定後動的東方不敗,綿里藏針、上下周旋的向問天,等等等等的江湖梟雄一一粉墨登場,在爭權奪利的江湖大秀場上使勁渾身解數,盡情地玩弄着歷史悠久、文化燦爛的厚黑權謀,披着仁義道德的光鮮外衣戕害生命、踐踏尊嚴、扭曲人性,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什麼樣的事情都可以做,什麼樣的人都可以害,怎麼下流怎麼來。五嶽劍派並派與反並派,日月神教篡權與復辟,當千秋萬載、一統江湖的宏圖霸業歸於塵土,空曠的江湖上空飄蕩的是《笑傲江湖》孤獨的旋律。[1] 但是無論怎樣,就算是道義不存的江湖總還是江湖,江湖本身還是能夠保持獨立性,換句話說,江湖與朝廷之間還是有着明確的界限,所以劉正風如果退隱江湖就會成為朝廷參將,令狐沖只是穿上泉州參將的官服就讓江湖中人不敢輕舉妄動。江湖能夠影響朝廷,丐幫幾乎能夠和楊家將並肩作戰,抗擊契丹。江湖甚至可以凌駕於朝廷之上,朱元璋出身明教,襄陽城關係大宋的安危,郭靖關係襄陽城的安危。

《鹿鼎記》為什麼是金庸最好的小說?

北風如刀,滿地冰霜。江湖已經不是江湖,江湖成了一口烹煮麋鹿的政治鼎鍋。遙想當年襄陽城的英雄大會,郭靖的鎮定自若,黃蓉的運籌帷幄,楊過的舉重若輕,甚至是郭襄的一往情深,黃藥師的驚鴻乍現,當真是風雲際會襄陽城,談笑間強虜灰飛煙滅。反觀河間府的什麼「殺龜大會」,一大幫聲嘶力竭地嚷嚷着要殺吳三桂的所謂江湖人士又有幾個是真正配得上「忠義」二字的,操完吳三桂的十八代祖宗之後又把陳圓圓賣到妓院,喝着酒,嚼着肉,啃着麵餅,滿嘴酒氣,唾沫橫飛,嗓門一個比一個大,話說得一個比一個狠,口號喊得一個比一個響,在一片鄉人趕集、賽會、做社戲所在的平地,這幫人拿着反清復明的幌子大秀忠義無非是為了給自己撈點政治資本,加點政治分,從而在所謂的江湖上更混得開,僅此而已,舍此無他。粗獷的外表掩蓋的是猥瑣的內心,如果撕掉仁義道德的虛偽畫皮,這幫人甚至還不如韋小寶可愛,充其量就是躲在陰暗角落放冷箭的可憐蟲。顧炎武早就看清楚了這幫人的無聊嘴臉,所以能做的就是把「殺龜盟」改成「鋤奸盟」,再象徵性地推舉所謂的各省「鋤奸盟」盟主和總軍師,從而讓「殺龜大會」多少還像個樣子。

這就是當時所謂的江湖。反清復明幾乎成了江湖象徵性存在的唯一理由,更可笑的是吳三桂竟然是這個理由能夠延續的基礎。徐天川與白寒松、白寒楓兄弟可以為了莫名其妙的唐王、桂王的正統而大打出手,兩敗俱傷,可見反清復明本身也就是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已,所謂的反清復明義士真正關心的其實是反清復明之後的利益,哪怕這樣的利益在當時是那樣的遙不可及。要命的是偏偏當時清朝的康熙比所謂的唐王、桂王等等更加的「鳥生魚湯」,而所謂的國姓爺台灣延平郡王家裡卻是後院起火,由來已久的家族醜聞在權力的作用下逐漸發酵,在所謂的江湖上八面威風的陳近南實際扮演的卻是頻繁救火的消防隊長的角色,甚至還會不時地引火燒身,於是,時間一長,反清復明的理由也逐漸地引人懷疑。「總舵主,咱們秦檜固然不做,卻也不做岳飛。」玄貞道人之言與當年郭靖所言「郭某縱然不肖,豈能為昏君奸臣所用?只是心憤蒙古殘暴,侵我疆土,殺我同胞,郭某滿腔熱血,是為我神州千萬老百姓而灑。」已經難以相提並論,但憑心而論也是話糙理不糙。當然其中的道理陳近南又何嘗不知,從「大丈夫行事無愧於天地,旁人要說短長,也只好由他。」到「大業艱難,也不過做到如何便如何罷。」陳近南越來越意興索然,英雄氣短。如果說陳近南知其不可為而為之尚不失悲壯風骨的話,那麼,茅十八固執地堅守已經逝去的江湖英雄情結就很滑稽了。實際上,茅十八是一個純粹的江湖俠客,因為江湖已經不存在,所以,茅十八的身影總是那麼狼狽、尷尬。

「走江邊,滿腔憤恨向誰言?老淚風吹,孤城一片,望救目穿,使盡殘兵血戰。跳出重圍,故國悲戀,誰知歌罷剩空筵。長江一線,吳頭楚尾路三千,盡歸別姓,雨翻雲變。寒濤東卷,萬事付空煙。精魂顯大招,聲逐海天遠。」「千古南朝作話傳,傷心血淚灑山川。」在狂風暴雨的柳江上吳六奇、陳近南縱情高唱的是江湖的輓歌,也是英雄的悲歌。 從郭靖到韋小寶,金庸走過的是一段艱難的心路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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