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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原隱泉(1)》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事實揭露 揭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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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原隱泉是余秋雨寫的一篇散文,出自摩挲大地。   

原文

遠遠看去,有幾行歪歪扭扭的腳印。

順着腳印走吧?不行,被人踩過了的地方反而松得難走。只能用自己的腳,去走一條新路。回頭一看,為自己長長的腳印高興。不知這行腳印,能保存多久?

擋眼是幾座巨大的沙山。只能翻過它們,別無他途。上沙山實在是一項無比辛勞的苦役。剛剛踩實一腳,稍一用力,腳底就鬆鬆地下滑。用力越大,陷得越深,下滑也越加厲害。才踩幾腳,已經氣喘,不禁惱怒。

我在浙東山區長大,在幼童時已經能夠歡快地翻越大山。累了,一使蠻勁,還能飛奔峰巔。這兒可萬萬使不得蠻勁。軟軟的細沙,也不硌腳,也不讓你磕撞,只是款款地抹去你的全部氣力。你越發瘋,它越溫柔,溫柔得可恨至極。無奈,只能暫息雷霆之怒,把腳底放鬆,與它廝磨。

要騰騰騰地快步登山,那就不要到這兒來。有的是棧道,有的是石階,千萬人走過了的,還會有千萬人走。只是,那兒不給你留下腳印——屬於你自己的腳印。來了,那就認了吧,為沙漠行走者的公規,為這些美麗的腳印。

心氣平和了,慢慢地爬。沙山的頂越看越高,爬多少它就高多少,簡直像兒時追月。

已經擔心今晚的棲宿。狠一狠心,不宿也罷,爬!再不理會那高遠的目標了,何必自己驚嚇自己。它總在的,看也在,不看也在,那麼,看又何益?

還是轉過頭來打量一下自己已經走過的路吧。我竟然走了那麼長,爬了那麼高!腳印已像一條長不可及的綢帶,平靜而飄逸地畫下了一條波動的曲線,曲線一端,緊系腳下。

完全是大手筆,不禁欽佩起自己來了。

不為那越來越高的山頂,只為這已經畫下的曲線,爬。

不管能抵達哪兒,只為已耗下的生命,爬。

無論怎麼說,我始終站在已走過的路的頂端——永久的頂端,不斷浮動的頂端,自我的頂端,未曾後退的頂端。

沙山的頂端是次要的。爬,只管爬。

腳下突然平實,眼前突然空闊,怯怯地抬頭四顧——山頂還是被我爬到了。

完全不必擔心棲宿,西天的夕陽還十分燦爛。

夕陽下的綿綿沙山是無與倫比的天下美景。光與影以最暢直的線條進行分割,金黃和黛赭都純淨得毫無斑駁,像用一面巨大的篩子篩過了。日夜的風,把風脊、山坡塑成波盪,那是極其款曼平適的波,不含一絲漣紋。

於是,滿眼皆是暢快,一天一地都被鋪排得大大方方、明明淨淨。色彩單純到了聖潔,氣韻委和到了崇高。

為什麼歷代的僧人、信眾、藝術家要偏偏選中沙漠沙山來傾注自己的信仰,建造了莫高窟、榆林窟和其他洞窟?站在這兒,我懂了。我把自身的頂端與山的頂端合在一起,心中鳴起了天樂般的梵唄。

剛剛登上山脊時,已發現山腳下尚有異相,捨不得一眼看全。待放眼鳥瞰一過,此時才敢仔細端詳。那分明是一灣清泉,橫臥山底。

動用哪一個藻飾詞,都會是對它的褻瀆。只覺它來得莽撞,來得怪異,安安靜靜地躲藏在本不該有它的地方,讓人的眼睛看了很久還不大能夠適應。再年輕的旅行者,也會像慈父心疼女兒一樣叫一聲:這是什麼地方,你怎麼也跑來了!

是的,這無論如何不是它來的地方。要來,該來一道黃濁的激流,但它是這樣清澈和寧謐。或者,來一個大一點的湖泊,但它是這樣纖瘦和婉約。按它的品貌,該落腳在富春江畔,雁盪山間,或是從虎跑到九溪的樹陰下。

漫天的飛沙,難道從未把它填塞?夜半的颶風,難道從未把它吸乾?這裡可曾出沒過強盜的足跡,借它的甘泉賴以為生?這裡可曾蜂聚過匪幫的馬隊,在它身邊留下一片污濁?

我胡亂想着,隨即又愁雲滿面。怎麼走近它呢?我站立峰巔,它委身山底。向着它的峰坡,陡峭如削。此時此刻,剛才的攀登,全化成了悲哀。

嚮往峰巔,嚮往高度,結果峰巔只是一道剛能立足的狹地。不能橫行,不能直走,只享一時俯視之樂,怎可長久駐足安坐?上已無路,下又艱難,我感到從未有過的孤獨與惶恐。

世間真正溫煦的美色,都熨帖着大地,潛伏在深谷。君臨萬物的高度,到頭來只構成自我嘲弄。我已看出了它的譏謔,於是亟亟地來試探下削的陡坡。)

讀後感

《沙原隱泉》是余秋雨《文化苦旅》中的一篇文章,看似一篇遊記,一篇散文,其實通篇都是人生之哲理。  人生,尤如在沙漠中行走,尤如在鳴沙山攀登,只有用自己的腳,才能走出一條新路,每當回過頭來看看自己所走過的路,看看自己留下的腳印,無論是深、是淺、規則的、不規則的,心中都會為自己留下的腳印而高興,才發現,自己竟然走了這麼長,爬了那麼高,留下了一條飄逸的波動的曲線,無論是挫折、無論是成功、無論是輝煌,無論是……,都是人生之經歷,都是人生一筆寶貴的財富,正如泰戈爾的中詩中所言:「天空不留下鳥的痕跡,但我已飛過!」足已。  人生並不是總是陽光明媚,並不總是春意盎然,並不總是鳥語花香,並不總是富有詩情畫意,有時也有暴風驟雨,有時也有陰霾,有時更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讓人不能承受,人生有時更像無邊無際的沙漠,還有的看似平坦的一片,剛剛踩實一腳,稍一用力,腳下就松松的下滑,用力由大,陷得由深,下滑也就由厲害,不由感嘆人生如此之複雜,讓你茫然、讓你在無所適從。  可是,不管鳴沙山多麼高,沙漠之行是如何的難,人生之路如何的複雜、曲折,時間也在一分一秒的消逝,路還是要走的,你不可能只停留在你的腳下,更不可能往回走,只有認了,只有往前走,不為那山頂,不為名利、不為地位、不為金錢,只為能在人生之途上留下美麗的飄逸的曲線,不管你走到了人生的那一步,不管是輝煌、不管是平談,不管是酸、是甜、是苦、是辣,只為已耗去的生命,只為不枉此生來到了人間。這樣,你就能始終站在已走過的路的頂端,永遠的頂端,自我的頂端,未曾後退的頂端。認清人之路的之真諦,把腳底放鬆,與它廝魔,給浮器以寧靜、給急躁以清冽、給高蹈以平實、給粗獷以明麗、惟其這樣,人生才見靈動、世界才顯精緻!  此時,我們所要做的就是:認清人生之真諦,永遠不停地攀登、攀登、攀登……[1]

《信客》作者余秋雨簡介

余秋雨,1946年生,浙江餘姚人,我國當代著名藝術理論家、文化史學者、散文家。大學畢業後留校任教多年,曾任上海戲劇學院院長、教授,上海寫作學會會長。辭職後繼續從事教學和寫作。主要著作有《戲劇理論史稿》(1983年,上海文藝出版社出版)、《藝術創造工程》(1978年,上海文藝出版社出版)、《文化苦旅》(1992年,知識出版社出版)、《文明的碎片》(1994年5月第1版,春風文藝出版社出版)、《秋雨散文》(1994年,浙江文藝出版社出版)、《山居筆記》(1998年,文匯出版社出版)。1997年被授予「國家級突出貢獻專家」稱號,入載多部世界名人錄。所著散文集《文化苦旅》獲上海市出版一等獎,上海市文學藝術優秀獎,台灣聯合報讀書人最佳書獎,金石堂最具影響力的書獎。《山居筆記》獲海外華文文學最高獎──台灣聯合報讀書人最佳書獎第一名。此篇《信客》選自《文化苦旅》[2]

參考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