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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嚎叫》Howl

這本詩歌集,收有金斯伯格的43首佳作,包括《嚎叫》、《北京偶感》、《渴望真實的獅子》、《美國》、《向日葵箴言》等。

金斯伯格以其驚世駭俗的長詩《嚎叫》一舉成名。

1950年代,以美國為背景拍成的《嚎叫》電影,描繪垮掉派詩人艾倫·金斯伯格的青年時期與他名作《嚎叫》在六畫廊(Six Gallery)的揭幕及其後的淫褻審訊,並混合了該詩不同段落的動畫版。

1974年獲美國全國圖書獎,入選美國藝術文學院院士,1995年獲美國普利策詩歌獎提名。

作者簡介

艾倫 • 金斯伯格Allen Ginsberg (1926―1997)出生於美國新澤西州紐瓦克市。

從哥倫比亞大學畢業後,做過多種短工,更多是「在路上」流浪,後到舊金山,最後在紐約定居。,美國「垮掉一代」代表詩人,20世紀世界著名詩人之一。[1]

1950年代,便以其反主流文化、驚世駭俗的長詩《嚎叫》一舉成名。

1974年,獲美國全國圖書獎,入選美國藝術文學院院士。

1984年,曾到中國訪問。

1995年,獲美國普利策詩歌獎最後提名。


金斯伯格作為社會活動家,批評家,「嬉皮士」先驅和「反叛」青年的思想代表,其足跡遍及世界各地。其詩作明顯受益於布萊克、龐德、WC威廉斯等,尤其是惠特曼的影響,衝破了二戰後以艾略特為首的美國詩壇學院派藩籬,主張「一切都可以入詩」。[2]

「詩語言應來自口語,能吟唱、朗讀」

對美國當代詩歌藉助於音樂朗誦走向大眾化有深遠影響

。與此同時他的寫作及生活方式催生了美國六十年代開始的反戰、黑人民權運動、生態環境保護、婦女解放及性革命,給美國四十年來文學、音樂、政治以及抗議運動注入了新的精神,其影響持續至今。

在舊金山的6 Gallery首次朗誦

Howl寫於1955年,當年10月7日,金斯堡在舊金山的6 Gallery首次朗誦這首詩,這次活動常被認為是「垮掉一代」形成的開端。[3]

1957年由「城市之光」書店(City Lights Bookstore)出版。

出版當年,Howl因詩中關於異性戀同性戀的描寫,以傳播淫穢罪被告上了法庭,引來當時整個美國社會的關注。最後,法官Clayton W. Horn判決《嚎叫》非傳播淫穢,並認為如果說話一定要把所有的詞彙或者表達用委婉語的方式表達,那言論自由就是空話。他同時判決出版《嚎叫》的「城市之光」書店無罪。這一判決對於當時同性戀還被認定為有罪的時代有著重大的意義。也因為這一判決,傑克·凱魯亞克(Jack Kerouac)的《在路上》(「On the Road」)得以出版。《嚎叫》也成為了20世紀美國最為廣泛的詩之一,同時被翻譯成多種語言。

內容簡介

致—卡爾—所羅門

I

這本書收有金斯伯格的43首佳作,包括《嚎叫》、《北京偶感》、《渴望真實的獅子》、《美國》、《向日葵箴言》、《為什麼我要冥思》等。

《嚎叫》

我看見這一代最傑出的頭腦毀於瘋狂,挨著餓歇斯底里渾身赤裸,拖著自己走過黎明時分的黑人街巷尋找狠命的一劑,

天使般聖潔的西卜斯特渴望與黑夜機械中那星光閃爍的發電機溝通古樸的美妙關係,

他們貧窮衣衫破舊雙眼深陷昏昏然在冷水公寓那超越自然的黑暗中吸著煙飄浮過城市上空冥思爵士樂章徹夜不眠,

他們在高架鐵軌下對上蒼袒露真情,發現默罕默德的天使們燈火通明的住宅屋頂上搖搖欲墜,

他們睜著閃亮的冷眼進出大學,在研究戰爭的學者群中幻遇阿肯色和布萊克啟示的悲劇,

他們被逐出學校因為瘋狂因為在骷髏般的窗玻璃上發表猥褻的頌詩,

他們套著短褲蜷縮在沒有剃須的房間,焚燒紙幣於廢紙簍中隔牆傾聽恐怖之聲,

他們返回紐約帶著成捆的大麻穿越拉雷多裸著恥毛被逮住,

他們在塗抹香粉的旅館吞火要麼去」樂園幽徑「飲松油,或死,或夜復一夜地作賤自己的軀體,

用夢幻,用毒品,用清醒的惡夢,用酒精和陽具和數不清的睾丸,

顫抖的烏雲築起無與倫比的死巷而腦海中的閃電衝往加拿大和培特森,照亮這兩極之間死寂的時光世界,

摩根一般可信的大廳,後院綠樹墓地上的黎明,屋頂上的醉態,兜風駛過市鎮上嗜茶的小店時那霓虹一般耀眼的車燈,太陽和月亮和布魯克林呼嘯黃昏裡樹木的搖撼,垃圾箱的怒吼和最溫和的思維之光,

他們將自己拴在地鐵就著安非他命從巴特里到布隆克斯基地作沒有窮盡的旅行直到車輪和孩子的響聲喚醒他們,渾身發抖嘴唇破裂,在燈光淒慘的動物園磨去了光輝的大腦憔悴而淒涼,

他們整夜沉浸於比克福德自助餐館海底的燈光,漂游而出然後坐在寥落的福加基酒吧喝一下午馬尿啤酒,傾聽命運在氫氣點唱機上吱呀作響,

他們一連交談七十個小時從公園到床上到酒吧到貝爾維醫院到博物館到布魯克林大橋,

一群迷惘的柏拉圖式空談家就著月光跳下防火梯跳下窗台跳下帝國大廈,

絮絮叨叨著尖叫著嘔吐著竊竊私語著事實和回想和軼聞趣事和怒目而視的對抗和醫院的休克和牢房和戰爭,

一代睿智之士兩眼發光沉入七天七夜深沉的回憶,祭祀會堂的羔羊肉扔在磚石路上,

他們隱入新澤西禪宗子虛烏有鄉留下一張張意義含糊的明信片,上面引著亞特蘭大市政廳的風光,

在紐華克帶傢俱的幽暗房間裡忍受藥力消褪後的痛楚,東方的苦役,丹吉爾骨頭的碾磨和中國的偏頭痛,

他們徘徊在夜半的鐵路調車場不知去往何方,前行,依然擺不脫憂傷,

他們在貨車廂裡點燃香煙吵鬧著穿過雪地馳往始祖夜色中孤寂的農場,

他們研究著魯太阿斯、艾侖·坡和聖約翰之間的精神感應研究爵士樂中猶太的神秘學問因為在堪薩斯宇宙正在腳下本能地震顫,

他們孤獨地穿行在艾達荷的大街小巷尋找愛幻想的印第安天使因為他們是愛幻想的印第安天使,

他們只覺得欣喜萬分因為巴爾的摩在超自然的狂喜中隱約可見,

他們帶著俄克拉荷馬的華人一頭鑽進轎車感受冬夜街燈小鎮雨滴的刺激,

他們飢餓孤獨地漫遊在休斯敦尋找爵士樂尋找性尋找羹湯,他們尾隨那位顯赫的西班牙人要與他探討美國和永恆,但宏願無望,他們遠渡非洲,

他們消逝在墨西哥的火山叢中無所牽掛只留下粗布工裝的陰影而壁爐芝加哥便散滿詩的熔岩和灰燼,

他們出沒於西海岸留著鬍鬚身穿短褲追查聯邦調查局,他們皮膚深色襯得反戰主義者們睜大的雙眼十分性感他們散發著費解的傳單,

他們在胳膊上烙滿香煙洞口抗議資本主義整治沉醉者的煙草陰霾,

他們在聯合廣場分發超共產主義小冊子,哭泣,脫衣而洛塞勒摩斯的警笛卻掃倒了他們,掃倒了牆,斯塔登島的渡船也哭號起來,

他們在空蕩蕩的健身房裡失聲痛哭赤身裸體,顫抖在另一種骨架的機械前,

他們撕咬偵探的後頸,在警車裡興奮地怪叫因為犯下的罪行不過是他們自己進行了狂野的雞姦和吸毒, 他們跪倒在地鐵裡嚎叫,抖動著性器揮舞著手稿被拖下屋頂,

他們讓神聖的摩托車手挺進自己的後部,還發出快活的大叫,

他們吞舔別人自己也被那些人類的六翼天使和水生撫弄,那是來自大西洋和加勒比海愛的摩挲,

他們造愛於清晨於黃昏於玫瑰園於公園和墓地草叢,他們的液體歡暢地撒向任何哪個可以達到高潮的人,

他們在土耳其浴室的隔牆後不停地打嗝試圖擠出格格傻笑最後卻只有哽咽啜泣,而金發碧眼的裸露天使就撲上前來要一劍刺穿他們,

他們失去了自己的愛侶全因那三隻古老的命運地鼠,一隻是獨眼的異性戀美元一隻擠出子宮直眨眼另一隻徑自剪斷織布工匠智慧的金錢,

他們狂熱而貪婪地交合手握一瓶啤酒一個情人一包香煙一隻蠟燭從床上滾下,又在地板上和客廳裡繼續進行直到最後眼中浮現出最後的陰門昏倒在牆壁上在意識消散的最後一刻達到高潮,

他們使一百萬顫抖在落日下的姑娘享受甜蜜的時刻,甜蜜的雙眼在清晨佈滿血絲但仍然準備著領略日出時分的喜悅和穀倉裡一閃即逝的屁股以及湖中的裸體,

他們浪蕩於科羅拉多在偷來的各種夜車裡姦宿娼妓,尼-卡,是這些詩句的主角,這位丹佛的雄雞和阿東尼-他的往事令人愉快,他放倒過無數的姑娘在空曠的建築基地和餐車後部,在電影院東倒西歪的椅子上,在山頂的洞中,或者在熟悉的幽徑撩起憔悴的女侍生的襯裙,尤其在加油站,在廁所還有家鄉胡同裡的主觀論,

他們漸漸消失在巨大的骯髒電影院裡,在夢幻中被趕了出來,驚醒在突然出現的曼哈頓,冷酷的葡萄酒和第三大街鐵石之夢的恐怖驅散了他們地窖裡的宿醉,既而一頭跌進失業救濟所的大門,

他們鞋子裡滲透鮮血徹夜行走在積雪的船塢等待那條東方河流打開屋門通往一間貯滿蒸氣熱和鴉片的房間, 他們攀上哈德遜河岸絕壁公寓的樓頂在戰亂年代水銀燈般的藍色月光下上演慘痛的自殺悲劇而他們的頭顱將在冥府冕以桂冠,

他們食用想像的燒羊肉或在包瓦里污濁的溝渠底部消化螃蟹,

他們扶著裝滿洋蔥和劣等音樂的手推車對著街頭的浪漫曲哭泣,

他們走投無路地坐著吸進大橋底下的黑暗,然後爬上自己的閣樓建造大鋼琴,

他們頭戴火冠咳嗽在哈雷姆的六樓,結核的天空被神學的橘園圍困,

他們整夜信筆塗鴉念著高深的咒語搖滾為卑怯的早晨留下一紙亂語胡言,

他們蒸煮腐壞的動物肺心臟蹄尾巴羅宋湯和玉蜀黍餅夢想著抽象的植物界,

他們一頭鑽進肉食卡車尋找一枚雞蛋,

他們把手錶從樓頂扔下算作他們為時間之外的永恆投下一票,從此之後鬧鐘每日鳴響十年不得安寧,

他們成功不成功三次切開手腕,洗手不干又被迫橇開古玩商店他們在店裡自覺蒼老暗自悲戚,

他們在麥迪遜大街披著天真的法蘭絨西服備受煎熬,目睹低級詩會的狂歡和流行的鐵漢們醉生夢死的笑鬧和廣告仙子們硝化甘油的尖叫和陰險而睿智的編輯們的芥子氣,還被絕對現實的出租車撞倒在地,

他們縱身跳下布魯克林大橋這確有其事然後悄悄走開遁入霧濛濛的窄巷和水龍忘在唐人街的精神恍惚裡,甚至顧不上一杯免費的啤酒,

他們在窗台上絕望地唱歌,翻過地鐵窗口,跳進骯髒的巴塞克河,撲向黑人,沿街號哭,在破碎的酒杯上赤腳舞蹈,摔碎三十年代歐洲懷鄉的德國爵士樂唱片喝光了威士忌呻吟著吐入血污的廁所,小聲地嘆惜而震耳欲聾的汽笛忽然響起,

他們沿往日的大道風馳電掣前往彼此的破車殉難地牢獄般孤獨的守候或伯明翰爵士樂的化身,

他們一連七十二小時驅車不停越過田野看看是你是我還是他發現了美景,他們要尋找永恆,

他們旅行到丹佛,他們死在丹佛,他們回到丹佛徒勞地等待,他們守望著丹佛沉思和孤單在丹佛,最後離去尋找時光,如今丹佛卻因為失去了自己的英雄而孤單寂寞,

他們跪倒在無望的教堂為彼此的解脫為光明和乳房而祈禱,只求靈魂得到暫時的啟迪,

他們在監牢裡焦躁不安等待著金發的惡徒,等待著他們對著鵜鶘鳥吟唱悅耳的布魯斯和內心現實的魅力,

他們隱居墨西哥修身養性,或去洛磯山皈依佛陀或遠涉丹吉爾尋找故友或去南太平洋尋找黑色機車頭或去哈佛尋找那西塞斯或去伍德龍尋找雛菊花環或墳墓,

他們要求公正的審判,控訴麻醉人的無線電,而無人過問他們混亂的神誌,他們的雙手和懸而不決的陪審團, 他們投擲土豆色拉驅趕紐約市的達達主義演說,繼而自己踏上瘋人院的花崗石級表演光頭和自殺的滑稽演說,請求立即實施腦葉切除,

而他們反被施以胰島素痙攣強心劑電療水療信療職業療這些實在的虛空,乒乓和健忘症,

他們憤怒的抗議僅僅掀翻了一張像徵性的乒乓桌,暫且罷手因為精神緊張,

多年之後捲土重來光禿禿的只剩下一頭血樣的假髮,淚水和手指,回到這東邊的瘋城,這病房中瘋人們無法逃脫的惡運,

朝聖者之州的大廳羅克蘭的大廳格雷斯通的大廳腐臭難聞,他們跟靈魂的迴響互相爭吵,孤獨-長凳-石屋,午夜的搖滾在愛的王國,人生萬事恰如惡夢,肉體變石頭沉重一如月球,

最後跟母親--,最後一本天書扔出窗外,最後一次門關閉在臨晨四點,最後一部電話甩在牆上回答最後一間佈置好的房間清洗一空,只留下扭在壁櫃鐵絲鉤上的黃紙玫瑰這最後一件精神傢俱,就連這也純屬想像,整個房間空空如也之存一線幻覺的希望--

啊,卡爾,你不安穩時我也不安穩,而你如今可真正困入了時代的雜燴湯--

因此他們奔跑過冰冷的街道夢想煉金術的光芒突然閃現,為他們尋找省略,排列,韻律的用法和震顫的平面指點迷津,

他們用並置的意象實現了夢想,讓活生生的溝壑橫亙於時空,在兩個視覺意象間逮住了靈魂的天使長,他們聯接基本動詞,將名詞和意識的破折號合在一處,歡跳在萬能之父永恆的上帝感覺裡,

以改造人類貧困的句法和韻律,他們站在您面前無語,睿智,羞愧得發抖,被拒絕但表明心跡,他們光裸而深邃的頭腦適應思維的節拍,

瘋狂的浪子和天使壓著點子敲擊,鮮為人知,但仍要留下死後來生可能想說的話,

脫胎換骨站起在爵士樂的奇裝異服裡在樂隊號角的陰影下,並吹奏出在美國袒露著心靈求愛所遭受的苦難,吹出薩克管中以利以利拉馬拉馬薩巴各大尼的哭喊,這哀鳴搗碎了城市直至最後一台收音機,

從他們自己身上剜出的這塊人生詩歌的絕對心臟足以吃上一千年。

II

是什麼水泥合金的怪物敲開了他們的頭骨吃掉了他們的頭腦和想像?

火神!孤獨!穢物!醜惡!垃圾箱和得不到的美元!孩子們在樓梯下的尖叫!小伙子們在軍隊裡抽泣!老人們在公園裡哭泣![4]

火神!火神!火神的惡夢!得不到愛神的火神!精神的火神!懲治人類的判官火神!

火神這無法理解的牢獄!火神這骷髏股骨自由化沒有靈魂的監獄這憂患的會合處!火神他的高樓是審判!火神這戰爭的巨石!火神這不省人事的統治!

火神他的思想是純粹的機械!火神他的血液是流淌的金錢!火神他的手指是十支軍隊!火神他的胸脯是吃人的發電機!火神他的耳朵是冒煙的墳墓!

火神他的雙眼是一千扇堵死的窗戶!火神他的摩天大樓沿街矗立像數不清的耶和華!火神他的工廠沉睡在霧中,喊叫在霧中!火神他的煙囪和天線聳入城市上空!

火神他的埃是不盡的油料和石頭!火神他的靈魂是電力和銀行!火神他的貧窮是天才的鬼魂!火神他的命運是一團無性的氫氣!火神他的名字叫意志!

火神我孤獨地坐在其中!火神我夢想天使在其中!在火神中瘋狂!在火神中放蕩!在火神中喪失愛情和男性! 火神他鑽入我幼小的靈魂!火神在其中我是沒有形體的意識!火神他嚇跑了我天生的樂趣!火神我拋棄他!在火神中覺醒!光明瀉出天空!

火神!火神!機器人寓所!隱形的郊區!骸骨寶物!盲目的資本!魔鬼工業!幽靈國家!不可救藥的瘋人院!花崗岩陰莖!怪獸原子彈!

他們累斷了脊樑送火神上天!磚石路,樹木,無線電,噸位!把城市舉向無處不在的天堂!

夢境!凶兆!幻影!奇蹟!狂喜!沒入美國的河流!

夢想!崇拜!光亮!宗教!一整船敏感的謊話!

決口!泛過河岸!翻騰和十字架上的苦刑!傾入洪水!高地!顯現!絕望!十年的動物慘叫和自殺!頭腦!新歡!瘋狂的一代!撞上時光的岩石!

多麼神聖的笑聲在河裡!有目共睹!那圓睜的眼睛!神聖的叫喊!他們搖手道別!他們跳下屋頂!奔向孤獨!搖手!帶著花兒!沉入河流!沒入街道!

III

卡爾-所羅門!我跟你在羅克蘭

在那兒你比我更瘋狂

我跟你在羅克蘭

在那兒你一定坐立不安

我跟你在羅克蘭

在那兒你摹仿我母親的陰影

我跟你在羅克蘭

在那兒你謀殺了你的十二位秘書

我跟你在羅克蘭

在那兒你嘲笑這無從察覺的幽默

我跟你在羅克蘭

在那兒我們是偉大的作家敲打同一台糟糕的打字機

我跟你在羅克蘭

在那兒你每況愈下收音機上有你的病情公告

我跟你在羅克蘭

在那兒大腦的機關不再容忍感覺的蛀蟲

我跟你在羅克蘭

在那兒你飲那尤提卡老處女們乳房上的茶水

我跟你在羅克蘭

在那兒你一語雙關戲弄護士的身體她們是布隆克斯的女人島

我跟你在羅克蘭

在那兒你捆在瘋人衣裡亂叫喚怕是要輸掉這局深淵裡真實的乒乓球賽了

我跟你在羅克蘭

在那兒您敲打那患緊張症的鋼琴靈魂是天真的長生不老它永遠不會荒唐地死於那武裝起來的瘋人院

我跟你在羅克蘭

在那兒再休克五十次也不能將你遠往虛空中的十字架朝聖去的靈魂還給肉體

我跟你在羅克蘭

在那兒你控訴醫生們神智不清並對法西斯國家骷髏地策劃著一場你那希伯萊式的社會主義革命

我跟你在羅克蘭

在那兒你將劈開長島的天空從那超人類的墓穴中挖出你那活著的人間基督

我跟你在羅克蘭

在那兒一共有二萬五千發瘋的同志唱著《國際歌》最後的詩節

我跟你在羅克蘭

在那兒我們躺在床單下擁抱親吻美利堅合眾國那整夜咳嗽不讓我們入睡的美國

我跟你在羅克蘭

在那兒我們從昏睡中驚醒被自己轟鳴在屋頂上的靈魂飛機所震撼他們飛達此地要投下天使炸彈那醫院照亮了自己想像的牆壁紛紛倒坍啊星光燦爛火花飛濺的安死奇襲那永恆的戰爭已經來臨啊勝利忘掉你的內衣吧我們自由了

我跟你在羅克蘭

在我的夢中你身上滴著海上旅行的水珠在橫跨美國的大道上噙著淚水朝我沐浴在西方夜色中的茅舍之門走來 聖弗蘭西斯科1955-1956

《嚎叫》腳註

神聖!神聖!神聖!神聖!神聖!神聖!神聖!神聖!神聖!神聖!神聖!神聖!神聖!神聖!神聖!

這世界神聖!靈魂神聖!皮膚神聖!鼻子神聖!舌頭,陽具,手和屁股神聖!

一切神聖!人人神聖!各處神聖!每個人都在永恆中!每日盡在永恆中!人人都是天使!

浪子與六翼天使一般神聖!瘋人與我的靈魂一般神聖!

打字機神聖詩神聖聲音神聖聽眾神聖狂喜神聖!

神聖彼德神聖艾倫神聖所羅門神聖路西安神聖克魯亞克神聖漢克神聖伯羅斯神聖卡薩迪神聖那被蹂躪和受難的乞丐神聖那些醜惡的人間天使!

神聖我在瘋人院的母親!神聖堪薩斯祖父們的陰莖!

神聖那呻吟的薩克管!神聖那爵士樂的啟示!神聖爵士樂隊大麻爵士樂迷和平和海洛英和鼓點!

神聖摩天大樓和磚石路的孤寂!神聖人如潮湧的自助餐館!神聖街底下神秘的淚河!

神聖孤獨的黑天大神!神聖中產階級巨大的羔羊!神聖那瘋狂的反叛牧人!誰發現了洛杉磯誰就是洛杉磯!

神聖紐約神聖聖弗蘭西斯科神聖皮奧利亞和西雅圖神聖巴黎神聖丹吉爾神聖莫斯科神聖伊斯坦布爾!

神聖永恆中的時光神聖時光中的永恆神聖空間中的鬧鐘神聖四維神聖第五國際神聖火神中天使!

神聖大海神聖沙漠神聖鐵路神聖機車頭神聖夢幻神聖幻像神聖奇蹟神聖眼球神聖深淵!

神聖仁慈!恩惠!憐憫!信仰!神聖!我們的!肉體!苦難!寬容!

神聖那超自然的無邊無際的睿智的靈魂的仁愛之心!

影 片 介 紹

故事發生在一個跟今天非常不同的時代,那個時候用白熾燈泡。

1955年,舊金山的一間小咖啡館裡,年輕詩人艾倫·金斯伯格( James Franco扮演)正準備戴上眼鏡,給圍坐著的一群聽眾誦讀他的長詩《嚎叫》。[5]

鏡頭中三個曝光充分的白熾燈泡特別亮眼,攝影機還有意推到其中一個的特寫,彷彿存心提醒觀眾,電影表現的那個時候還沒有節能燈。我的思路略有些出軌,如果將圓球狀的白熾燈替換成今天盤管狀的節能燈,視覺效果將會怎樣?技術進步讓我們原本熟悉的、再平常不過的物件逐漸成為懷舊的對象,只因為它們正在走進歷史。

金斯伯格由「我看見這一代最傑出的頭腦毀於瘋狂,挨著餓歇斯底里渾身赤裸… 」開始朗誦,觀眾很快進入如醉如痴的境界。換成今天,我們只有在YouTube 、土豆網上看小貓彈琴、小狗跳舞的時候才會露出同樣的表情。[6]

是用仿紀錄片的方式,就是感覺好像在訪問金斯伯格(Allen Ginsberg)。電影算是仿紀錄片,因而內容有很多法庭上的戲,就是在講當初他的詩集出來的時候,很多社會衛道人士覺得這詩集太下流,所以就告上法庭要禁這本書,然後就一連串的支持和反對者的攻防戰。

影 片部份,有穿插大量的動畫(大概是怕詩裡的字眼太難找真人演出)。加上穿插大量的詩集裡的旁白(就是片名)所以我會覺得喜歡這種類型電影的人。[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