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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迎春中國當代作家董天紅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迎春

昨天是立春第一天。雖然天氣仍然比較冷,卻沒有往日刺骨的感覺,前些天羊絨衫上套的皮馬甲被我不知道放在了哪裡去了。五九已經末了,泥牛快遍地走了,我也就不需要它來護着了吧。

吃完午飯,妻子說雖然學校放假了,但工作量卻一點都不少,還是備課搞培訓。手機軟件里培訓老師激情飛揚、滔滔不絕的聲音雖然讓我這個門外漢聽着有點兒心煩,但打心裡敬佩:再苦再累再病再痛一旦上了講台便神采奕奕、精神煥發,像服用了興奮劑似的,暫時忘掉了一切,也許壽命就是這樣慢慢地被透支掉的吧。妻子說飯後離開課還有一段時間,咱倆出去走走吧,我說行。

我們這一片地方在京城的南邊,距正北方天安門直線距離13.5公里。以前大片的土地屬於部隊,現在呢,仍然屬於部隊,只不過是少了好多的人,覺得人氣沒有原來那麼旺了。胡同比較傳統普通:圍牆兩米多高,白灰底,灰邊框,胡同路面不怎麼平整,路面所用的材料或水泥或瀝青。個別路面水泥中有瀝青補點瀝青中也有水泥補點。胡同內偶爾有部隊大院裡的爬牆虎從院內爬到了院外。

妻子說二十年了她第一次進這個胡同,我說我來快三十年了今天來是第三次,第一次是97年送老家的一個工人到部隊的工廠打工;第二次是2017年開車送個外地來京的朋友到胡同裡面的一個部隊院裡,這一次點純步行來蹓灣。胡同的方向是個丁字形,我們倆從丁字的下方走到上方,先左轉再右轉。一路上也沒有什麼特別的風景。一路的感覺到的是冬天的肅殺和疫情的冷清。胡同里空無一人,偶爾看的人影還是幾個戰士或保安站在門崗里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並且戴口罩和護目鏡。2000年部隊禁止生產經營的標語口號清晰可見,走到97年送人的軍工廠門口前:鐵鎖把門,廠房破敗不堪,個別地方甚至垮塌,工廠內路面整潔乾淨,門口的大黑狗看我倆在門口駐足,連續不斷地狂吠,大概是它好久沒有叫過了吧。我們在門口呆了十多分鐘它也叫了十多分鐘。不管大黑狗怎麼狂叫,院子裡還是沒有人出來,估計是裡面的留守人員認為大黑狗見到大槐樹上雞一般的烏鴉飛下來陪伴大黑狗,大黑狗為此欣喜而狂歡而隨它去吧的心態吧!看到大黑狗這麼興奮我們倆特地多逗留會——讓它多叫會,免得它孤獨久了變成抑鬱症。得精神病可就麻煩了,狂犬病毒和新冠病毒功效基本上可是一樣的,稍不留神能讓人分分秒秒去見馬克思。這可不是你願不願意的事情……

告別大黑狗,在胡同丁字左邊部分靠北的牆上我倆發現了一顆爬牆虎與別的不同:別的爬牆虎都是根在院子里,枝捎端伸到牆外,唯獨這顆爬牆虎根在牆外,就長在水泥路面與牆基外的磚縫之間。這株爬牆虎遠看就像一幅畫在牆上的梅花圖。近看好多枝條都與主杆斷了還依然牢牢地爬在牆上雜亂無章;有的枝條已被大風吹得東搖西晃,潔白的牆面個別地方像被破了相的臉。誰都知道今年的風大氣冷,交通崗樓都被吹得滿地跑了,幾十公分的樹都被吹斷了,而它依然在挺立着。我在感嘆自然的嚴酷之時,也在感嘆生命力的頑強與執着。我依依不捨地倒着走慢步離開了這株爬牆虎,倒着走了有十來步遠。

我邊走邊思索,突然腦子裡一個念想一閃而過……我告訴妻子我要過去再看看再拍張照片,她說你去吧。我快速跑過去,又把這株爬牆虎仔細端詳了一遍,我想看明白究竟是什麼樣的神奇的力量支撐着這麼個偉岸的身軀。仔細端詳了很久,我發現每個爬強虎的枝端部分,特別是比較細的枝條,像八號鐵絲那樣的條子周圍,每隔三到四厘米就有一個細線狀的小須,小須的頂端又分出六個比小米粒略大的小點,每個小點與枝條之間由更細的須條連接着,每個小點又緊緊地貼在牆上,巳經乾癟了的貼在牆上的小圓點像用五零二膠貼在牆上一樣用手很難扣下,就是這六個六個無數個六個這樣的小點把那麼粗大的枝條固定在牆上,雖然有的小點已經與枝條斷開了,但大多數的小點仍然與枝條連在一起,雖然它早已枯乾,手指輕輕一碰即斷,就像抗美援朝和長征時我們偉大的解放軍戰士一樣,在凍死餓死之前仍然保持戰鬥姿式一樣,不僅僅令我們敬佩,而且令他們的對手脫帽敬禮嗚槍致敬以表達由衷的敬意。他們在凍死餓死前依然保持戰鬥態,不就是保持偉大的理想信念,相信我們一定有能夠勝利哪一天嗎?就像爬牆虎身上的小圓點一樣相信冬天必定過去,春天還會遠嗎一樣的信念嗎?她們在等待夏秋天的鬱鬱蔥蔥,不僅指日可待,而且馬上到來——北京的春天很短,夏秋很長……

我和妻子走出了胡同,穿過馬路走進了我們的小區。妻子說:「風小了」,我說:「不是風小了,而是我們院裡的樓高,冬天的寒風被擋在了院外……」。我和妻子邊走邊聊,在聊天過程中我一直在想:一顆小小的爬牆虎都能戰勝嚴寒的冬天,那作為五官端正,一個個有胳膊有腿有思想的人,在人生的道路上有什麼過不去的「火焰山」呢?[1]

作者簡介

董天紅,1976年出生,山西夏縣人。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