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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落在故乡的日子(关山长月)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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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落在故乡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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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落在故乡的日子中国当代作家关山长月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飘落在故乡的日子

转眼回到老家已经十天,大家长假相继到期。春节前大家都急急地赶回来,过完节又匆匆地离开,像风筝一样,平日里都在各自的天空里飞,现在被一条线收了回来,接着又趁着风向远方飘去。这一来一去之间,无不渗透着三层背景:一层是故乡,一层是春节,一层是亲人。

弟弟从遥远的南国开车回来,全家加上二叔家,合起来共有十口人回到村里。平常的日子里,大家总是你东我西地忙碌着,家里只剩下父母二人在家守候。每年年前两个月里,父母最怕的是下雪,一直在盘算也在盼着,希望我们一个个都能尽早回来。今年的天气真好,温暖的春天回来得那么早,大家在暖暖的天气里往回走,终于一个接着一个地回来了。

走在故乡的土地上,感觉到故乡是非常具体的,具体到村里的一条路,门前的一段矮墙,站立的那棵老树,以及很多具体的东西。人为什么一生都会有对故乡的依恋?实际上是一种追忆,追忆那似水流年,追忆那童年岁月,深情地依恋第一次走进眼里和心里的每一件物事。半夜醒来,我盯着黑黑的屋顶,不用开灯,心里就会像放电影一样,闪现出一个接一个场景,让人实实在在地体会到故乡的味道。小小的院落,破旧的上下房和两边新修起来的四间小房,构成独特的四合院。祖先们无论是从田里干活归来,或者去人家做木活回家,小院都是他们最好的归宿。他们在这里生养休息,一代接着一代地往下传,不知不觉便过了一百多年。大门前有一条50米的小路,直接通到麦场上。麦场既然打碾场,也是储存所,还是游乐场。这里有棵高大的老槐树,还有一棵在秋天缀满红果的檩槿树,场坡上围满许多老椿木。那些年父母领着我们打场碾麦、收获庄稼,印象更深的则是小时候我们的所有活动,包括踢踺子、打沙包、跳方等,都是在这里进行的。昨天下午站在场里,当时阳光无比明丽,周围山高水长,天空特别地蓝,蓝到清彻的地步,这样的蓝让人心神宁静,让人单纯美好,让人自觉不自觉地珍惜所拥有的一切。对面就是那座古堡,现在还没有人把它列成文物,但它绝对铭记着一段古老又深厚的历史,也见证村庄所有的变迁;而今它沉默着,实际上是它用沉默记取一切,记取脚下那两条围着流淌的河,以及像河一样的岁月。新修的水泥路像一条白色的飘带,撒落在山间,缠绕在山头,通向那远方。多少次归来和离开,都是这条路承载着来去的历程,而今大家的脚步越来越快,村里好多户人家都有了车,大家开着漂亮的小汽车回归故里,走乡串亲,往返城乡,封闭的故乡正地发生着天翻地覆般的变化。

春节是从贴对联开始的。尽管现在买的对联龙飞凤舞、色彩纷呈,我却喜欢自己用红纸一幅幅地去写。我写对联已经整整二十多年了。字体从柳体到颜体再到王体,后来又回归到颜体。虽说写了一辈子大楷,根本与书法无缘,但我非常喜欢亲手写这些不像书法的作业,喜欢踏踏实实、一笔一画地去书写,每个字都写得方方正正,每个笔画都横平竖直,每幅对联都呈现着整齐辐射出来的力度,加上自己精心挑选的那些字句,每幅对联都能渗透一些古典美、中文美和民俗美。我一直在思索,人们常说在城里过年没意思,具体的原因是什么?就是没有形式和礼仪。在乡村就是另一番景象了,乡村积淀了深厚的民俗传统,过年体现着几千年的礼仪文化。比如在除夕村里人家都有一整套过年的程序,对联贴好之后吃长寿面,请先人,祭奠,放炮,再接着吃花生、核桃和糖果,发放年钱,吃大骨头肉,看春节联欢晚会,一项一项地下来,时间已至深夜,全家人便在炮声隆隆中迎来新年的钟声。新年的大门打开了,新春的爆花飞扬,新的一年就开始了。正月初一的讲究更多,比如开大门,到村庙祭奠,去坟头祭祖,相互拜年,晚上吃团圆饺子等。父亲领着我们做这一切的时候,是非常严肃和认真的,每个程序都很严格,一个环节也不能少。一定的形式体现一定的内容,我从来也不认为祭奠仅仅属于封建迷信,在这些程序和形式后面,体现着浓厚的传统文化,渗透着农耕文明祈盼风调雨顺、平安吉祥的心意,承载着天人合一的哲学理念。而这一切在城里都被简化了,简化到只有一顿年夜饭,当然就感觉没意思。新一代纷纷走进城市,走进城里的他们虽然没有忘记乡愁,但也没有积累下多少现代,时间洗刷了农耕的质朴,新潮又没有完全落实到他们身上,或者把五彩斑斓当成文明,他们身上折射着变化的另一种模样。

正月初三下午,叔父一家从对面家里回到老屋,一家人都聚全了。正在大家说东道西的时候,女儿要拍全家照,大家感觉这提议不错,于是大家都到了院子。先是拍集体,接着拍合影,一下子拍了二十多张。兄弟把这些电子照片放到电视屏上按照幻灯片播放时,看得大家的脸上荡漾着喜庆,节日的欢乐,亲人的团聚,加上姊妹们的嬉闹,能感觉到大家都是开心的,日子显得无比的热烈、亲切、和美。大家庭是农耕文化的结晶,小家庭是现代文明的收成,大与小之间,彰显着时代的变迁。但有一种东西不会变也不能变,那就是人与人之间的亲情,大家庭成员之间是亲情,小家庭成员之间更是亲情。亲戚实际也是亲人,往前推三代,他们不是姑姑的儿子,就是姨姨的孙子,姑姑和父亲是兄妹,妈妈和姨姨是姐妹,大家都是亲人,是从一棵树上分杈出来的枝桠,走亲戚就是姊妹们会面。以前的人们兄弟姐妹多,现在便亲戚多,亲戚多了人气旺。表哥们每年正月初三都要到我家团聚,前几年大家还要大醉一场,比过节都热闹,这几年大家年事渐高,酒是喝得少了,但相聚的热闹还在。远亲不如近邻,邻居也算是亲情,见面总要问这问那,关心体贴。这几天村里办了篮球赛,竟有二十多支队伍参加。去场子里看球赛的时候,竟然见到许多小学同学,有的甚至是从小学一年级到初中三年级的铁杆同学。在一起的时候大家总是说,你小学时候怎么样,初中时候怎么样,当然也问现在怎么样,回忆让大家沉浸在曾经的年少时,沉浸在少年时代美好的时光里,沉浸青春的岁月里。别梦依稀,梦里落花知多少,过去的日子都蒙上一层神秘而美好的红纱巾,每个时段每个场景每个人物都笼罩着无尽的诗意,其间所寄寓的就是惜取少年时的珍贵与可爱。从同学口里听起来,那时候的我特别爱学习,同时也是傻傻的样子,一幅世事与我无关的样子。现在想来,真是那样的话,就学会入世与出世的统一,儒家、道家与辩证的合作共事。假如现在那样就好了,可惜一样也做不来,更明白以前那些岁月的珍贵。同学的孩子都已长大成人,或高挺伟男,或窈窕淑女,个个都是他们精心养育的好成绩。从他们身上流淌的青春来看,我们仿佛看到当时大家的影子,但肯定不全是或者只是影子而已。

天亮就要离开这个家回那个家。二十年里我一直这样来来回回地行走在两地之间,思念忙乱并存,牵挂和坚持同在,走了一条劳累得不为别人所知的路,托底就是故乡和亲人,是他们给予了我一切秉赋,支撑我走在酸甜苦辣全有但完全属于自己的路上。这二十个春节,在城里我只过了一次,其他全部回到老家过,其间所寄寓的就是对故乡、春节和亲人的无比牵挂思念[1]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