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韭山洞,水的且歌且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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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韭山洞,水的且歌且舞》中国当代作家章校中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韭山洞,水的且歌且舞

安徽凤阳。一抹小山,如诗如歌在古城南端。山坡,谷地,野韭丛生,香飘旷野,故名韭山。道边牌坊,上书“韭山仙境”,字字遒劲,矗立一派沧桑。这是韭山国家地质公园。放眼,松柏相间,翠竹丛生,紫藤缠绕,溪水环抱。

一块块岩石撑起秀丽的韭山。一块块岩石恰是朗朗乾坤、茫茫苍穹中最为恒久的标识。它让我们遥远到1.9亿万年的侏罗纪白垩纪,在地壳运动板块挤压中断裂错层,在火山喷发冰川流泻中熔铸奔突,在风雨雷电水火交加中溶蚀风化……高岸为谷,深谷为陵。

地质历史,总是这样着不可思议的演化。一片石灰岩地域,经历千年万年亿年。在平缓的白云岩地层上,发育一组组垂直地层层面的剪切节理,形成构造如网,亦或如棋。地壳不断运动,凤阳断块抬升,山脉突兀,节理面拉开错移,再风霜雪雨,日月更替,风化侵蚀,差异剥溶,最终形成纵横交错的千姿百态的溶沟。原来,韭山是一派美丽的喀斯特景观。或一线天、天生桥,或落水洞,水溶洞,或石芽、石笋……悠然呈现在世人眼前,令人怎不惊异于这样的天造地设,这样的鬼斧神工?

韭山,曾经的狼群去哪了?我只能幻境:风高月明,头狼仰天长号,声越沟壑、谷涧……那昂首不屈的剪影,何等阳刚激越啊,阐释着天地间物竞天择的哲理。松风盘桓,谷水宛转,二三雀啼,便于山石之中弹奏起若有所思的神曲。不由令人吟诵起杜甫的诗句: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

跋涉而过狼巷迷谷,我来到韭山溶洞。用手抚摩,用眼领受,那了然于外的嵯峨嶙峋。用耳聆听,用心冥思,那静穆冷峻的灵动蕴涵。韭山,传说的仙人住在哪?我只能在这个溶洞里探秘:山泉孜孜不息、亘古不变,叮咚在跌宕起伏的陡壁峭岩上,好似上苍安魂的木鱼,敲打着毁灭和创生的轮回。

我俯视,一滴阳光氤氲而成的溶洞,镶满了地球的神话。看,五彩祥云和满天星斗也跑进洞里了。一条溪,波光粼粼。一叶舟,轻泛光阴。从一线地缝里钻入,阳光被黑物质吞噬。寒冷何惧?孤寂奈何?石笋伸出手臂,托举一片静谧的穹顶;巨龙匍匐,正在等待腾飞的呼唤。

暗河奔涌。山泉滴静。恰似一处难觅的世外桃源。一种以秒为年的自成一体的世界,是山体水融的崩塌,是石头新生的花放。但闻一滴滴水落打在时光的脸上,叮咚叮咚,宁静万万年。一种潮湿温润的情感扑面而来,让探索的步子,轻松在钟乳石的追求之中。人生多么渺小啊!眸子于一帧冷静如冰的画面上游动,便幻化出王维诗句的意境: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于是,一粒粒滴水之声,化去了我功名利禄的魔影……

水融石灰岩。而光阴又将之凝固成新的岩石。一座酷似莲花的钟乳石,冰洁玉清,令人仿佛闻见一阵阵荷香。一缕缕佛意正在弥散——死为了生,生必有死。真真想不到,轮回的释义在这里得以完美展现。真真应了:芭蕉灯一盏笑看有轮回。

水(海水,雨水,冰水,泉水),一滴一滴,紧密团结,敲打,洗刷。把漫长的孤寂制成锋利的箭镞,于山体岩石上雕刻出仙境中的形象。这是水的力量结晶,勃勃花开天地,化作新的精彩生命。这让人想起老子“上善若水”的哲语。水,默默不争,至柔至刚至净,能容能大能细,可见其胸襟和气度。韭山洞,水的且歌且舞,它以水讲道:包容接纳;以柔克刚;百折不挠;聚气生财;能屈能伸;达济天下;功成身退。

一口口钟乳石呵,悬挂禅意连连。那冰川流韵的蝶影,附在一束束星光中翩翩起舞,令游人心旌澎湃。仰望钟乳石,多想做一尾鱼,逆流而上,在过往的地史中游记一章章传奇。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凝望远古坦荡的风韵,便有万千时空,渺茫于心。背负凉凉斜阳,眸子顿生一片惆怅。缘起缘灭,得到失去,都只是虔诚虚无的地老天荒……想人世间,百年悲欢得失,就如岩石表面浅浅一痕,抑或石钟乳延长一分。何必爱恨情仇?当应相亲相爱!

岩石袒露心迹,星星点点地绽放着茫茫乾坤雕饰的花纹。生命真真短暂,理应珍珍畅享。 [1]

作者简介

章校中,笔名浮山雨,安徽枞阳县人,1953年12月生。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