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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君子
圖片來自免费素材图片网

《防君子》中国当代作家金坤发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防君子

农村居住,一般都是一宅一院。要形成院子,屋前必须要有空地,还得打上围墙,或者用什么材料进行围护。对于宅主人而言,围墙也是居家过日子的重要设施,所以格外看重,它毕竟是家园安全的第一道防线,不光能防盗贼、防闲人入侵,还可以明确自家地盘的具体界址,还能围护家宅的隐私。但在泥瓦匠眼里,对宅主人如此重视的围墙,打多少高,打什么式样,用什么材质,居然很是不屑,认为围墙打得再怎么考究,再怎么牢固,对于小偷来说,都不算障碍,他想怎么进来,就肯定有办法进来,他们生来就是破解各种屏障的行家里手。各家各户的围墙,只是防防君子而已。君子看见围墙,遇到门户,当然不会擅自闯入。

也许是泥瓦匠的灌输,也许是担心周边邻里的异议和反对,我家的围墙最终没打成实芯的高墙,而是随大流打了一道半是实芯半是围栏的时代墙。凡是路过我家的,都可望见我家院子里的任何东西。院内的奇花异草、山水盆景,只要路人有兴趣,都可驻足慢慢细品。

由于院墙的上半身是塑钢做的围栏,而且又是为君子而设,所以我家的围墙作为第一道防线的功能已变得十分模糊。早在我们搬来的头几年里,有年冬天里的某一天,降温幅度特别大,到后半夜人都睡得死死的,也不知小偷是怎么越过的院墙,径自破开宅子的防盗窗,从窗户入室,大肆扫猎,所受损失可想而知。

防盗措施的提高,往往都是在出事之后。自从那次进贼之后,我们马上安装了电子监控,从室内到室外,不留死角,如临大敌。不曾想,随着我们家庭防盗意识的增强,社会治安形势竟也大为好转,尤其是“天网”工程的不断普及,小偷得手的机会也越来越少。

小偷少了,少光顾了,但我家这类的围墙却又带来了另一种隐患与烦恼。

不大的院子,根据我的爱好,还是设法腾出空间构筑了大小两只鱼池。大点的池里养上锦鲤,小点的那只养了二十多条小金鱼。在大部分的时间里,它们无忧无虑,悠哉游哉,从小鱼慢慢成长为大鱼。可近半年来,院子内闯入了另一类不速之客。刚开始是一只黄猫,看它身上脏兮兮的落魄样,应该是只流浪猫,它经常从西边邻居家的杂物堆上,钻过两家中间的隔离栏跳入我家院子,其进出几乎是同一只口子。

我每次发现它,它多半是在大鱼池边蹲守着,有时还会在树荫底下的枯叶堆上瞌睡。看它在鱼池边上,每次都是那种专注和痴迷的神情,有时的我忍不住还会对它产生些许的同情与怜悯。但这家伙毕竟是来偷猎的,不是我请来的,也绝不是池中鱼儿们所欢迎的。自从它入侵,鱼儿到底有没有少,我没法去清点,但对鱼儿们宁静的生活,显然已构成了极大的威胁。因此每次遇见,我不得不当场驱赶,不得不去堵塞围墙上被它拱大了的缺口。估计是堵得不彻底、不严密,估计是对鱼儿们的自我保护能力有足够的信心,除了驱赶,我也没用更严厉的手段,黄猫还是经过围墙上的破洞一而再地入侵,我的院子,成了它的院子。我曾设想过许多种对付它的办法,但猫科动物太过狡猾与灵敏,除非用汽枪和弓箭,才能一了百了。

日子在这种纠结而无奈的状态下一天天地过去。但有几天,也不知那只黄猫因为什么缘故,竟然很少见到了。新见到的,竟是一只从东边围墙钻入的花猫。难道在同一地盘,猫与猫之间也有交接制度?我不禁纳闷。这花猫在情急之时,还会从西边的围墙上逃窜,比起那只黄猫,它似乎更懂得退路的重要。看花猫的神态和毛色,像是家猫。它喜欢的是小鱼池,所以总发现它在小鱼池沿的最低处蹲守。没多久,小鱼池发生了异常,我每天早晨雷打不动地给鱼儿们投食,竟不见它们蜂拥而上,漂着鱼食的水面依然是静悄悄的,那么多条金鱼像在池中集体蒸发了一般。经过几天进一步观察,连我那条刚放养不久的“狮子头”也彻底不见了,在众鱼中,就数它游动迟缓,笨头笨脑。别的金鱼,也只剩下了六七条。一连几天,劫后余生的它们似乎还惊魂未定,躲在池底的石缝中不敢畅流,不敢上浮。水中的精灵,看来碰到了陆上超强的敌手。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特别是在黑夜,小小的鱼池竟然发生着一起起你死我活惊险而无声的争斗,那些鲜活的小生命最终还是被入侵者一一裹腹。人类历史上所发生的腥风血雨,弱肉强食,其实在动物界,在你我想不到见不到的地方,也一样在一刻不停地上演着。这只可恶的花猫,其本事比原先的那只黄猫要大许多,它的残忍与血腥,着实不可饶恕。

有一天半夜,这花猫居然大着胆子发出了叫声,我从梦中被吵醒。从叫声中,我听不懂它是在招呼同伴,还是在向宅主人道谢。我再也不能容忍它的放肆,再也不能老是赖在床上只听动静不作行动。我翻身起床,套上外衣,拿起床边珍藏多年的一把弹弓,翻出几粒钢珠,带上手电,放轻脚步快速来到二楼阳台。在手电光照射下,花猫两只幽绿的眼睛机警地朝我二楼看来,那冷森森的眼光在夜色中显得尤为刺眼,要是一个人走夜路,遇到这样的眼光不吓一跳才怪。花猫在手电光下居然没跑,我赶紧拉弓瞄准,弹丸满载着我多日里积蓄的愤怒,为着鱼池中蒙难的许多条冤魂,只一颗,就击中了还牢牢蹲在池边的这只凶魔。可惜没当场毙命,它转身从东边的围栏空隙中飞窜而出。望着花猫逃窜的方向,我期盼着它最好能在半道上毙命,那样还能证明我的准头和力道;要是受到重创也不错,最起码惊着了它,让它为此长长记性,以后再也不要因为贪婪而冒犯别人家的宅院和金鱼。

意外的是,院子里没太平几天,那只花猫又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只是状态不如以前那么精神了。无奈之余,我只能对围墙(栏)的本身做起检讨。这种半开放式的围墙,不仅挡不住小偷,而且也根本挡不住那些动作灵敏、身材娇小的任何动物。假如一开始就按自己的意愿打成古色古香的粉墙、实芯墙就好了,最起码这些小动物在实芯墙面前不会如此猖獗。可如今,仅仅为了不被猫侵扰,为了保护鱼儿的性命,把现在尚好的围墙推翻重建,似乎太过于小题大做,所下的本钱也太不值当。因此还是务实为上,不能把简单的事情搞复杂化喽。

认真地从工具杂物柜里找出尼龙扎带,首先把被猫窜坏的护在围栏上的铁丝网进行加固,然后又买来几米长的铁丝网,在原先不够到位的地方再予弥补。这些活,其实老早就应该干的。人一懒散,不该发生的事就会不断找上门来。

将近十天过去,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院子里再也没出现过猫影。只是在偶尔,半夜里还是会听到猫的叫声,那声音幽幽的,距离应该是在围墙之外。院内两只鱼池里的大小鱼儿,至此也应该恢复了早先平静而自在的生活状态。

自打围墙那阵起,尽管已过去了很多年,当年泥瓦匠对我说的话仿佛还在耳际,围墙除了防君子,求得心理上的安抚,其结果确也防不了什么。虽说是这样,虽说也有不爱在院子里侍弄或摆放什么的,但谁又会把这没多大用途的围墙放心大胆地去拆除?[1]

作者简介

金坤发,浙江慈溪人。宁波市作家协会会员,曾出版过散文集,多篇文章获全国、省、市不同奖项。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