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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名 丁不三 丁不四 木岛主 王掌柜 王万仞 王老六 尤得胜 白自在 龙岛主 冯振武 孙万年 司徒横 白万剑 成自学 白阿绣 史小翠 石破天 李大元 安奉日 米横野 李万山 吕正平
齐自勉 吴道通 花万紫 邱山风 陈冲之 汪万翼 范一飞 郑光芝 封万里 柯万钧 闻万夫 胡大哥 耿万钟 梁自进 梅文馨 梅芳姑 温仁厚 谢烟客 褚万春 解文豹 石中玉 廖自砺 贝海石
丁珰 天虚 风良 汉子 石清 李四 老李 冲虚 张三 杨光 闵柔 周牧 侍剑 展飞 照虚
大悲老人 元澄道人 丑脸汉子 西门观止 呼延万善 高三娘子 黄面道人

金庸小说《侠客行》中的人物,贝海石久病成医,因此江湖上都叫他“妙手回春”贝大夫。他是长乐帮最重要的人物,一套“五行六合掌”在江湖上享有盛誉。

背景故事

贝海石,长乐帮中的军师,心机智计均是一等一的江湖老手,老谋深算之极,是原帮主司徒横的得力左右手,人称“着手回春”贝大夫。虽然论针灸医术未必便是真的妙手回春,但却和薛慕华、胡青牛、平一指神医在书中地位差不多,水平可见一斑。贝海石的“五行六合掌”在小说里面虽然没有多着墨,但应该可以说是比较厉害的武功,而且谈笑间用手轻轻划破雪山派弟子的牛筋绳索,便可见其内力也是颇有造诣――雪山众弟子诸如王万仞、花万紫等早就尝试了半天,依旧不见效果。论武功,虽然他远远不是龙木岛主、的对手,也未必比得上张三李四。但是除了上述众人,只怕江湖上能让贝海石束手的,也不算多了,哪怕是气寒西北白万剑、风火神龙封万里等。

这个人,奉替罪羊石中玉为帮主,也绝对没有安好心,只不过和邱山峰、米横野、陈冲之等人演了一出拙劣的双簧而已。可惜的是,替罪羊跑了。眼见大难临头,只得到处寻找――聊尽人事,不得不发而已,最后,在摩天崖找到了替罪羊的替罪羊,精心安排,苦心造就,小说里面,真正知道石破天身份的,其实就两个半人而已――一个是阿绣,阿绣姑娘自然对大粽子哥哥情有独钟,更为重要的是,在相遇不久,便可断定――此天哥非油滑浪子好色少年,由此一颗心便维系在石破天身上;半个是史婆婆,史婆婆虽然相信石破天不是石中玉,但是曾经说:相貌如此相似,我也绝对不教他武功,因此只能算半个;还有一个便是贝海石了,肩头丁珰咬伤、臀部飞镖伤痕、腿上廖自砺的“雪花六出”伤疤,均是他一手造就克隆产品。由此可见,贝海石是完全知道石破天非石中玉的。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最终石中玉仰仗黑白双剑拒不受牌,眼见张三李四将大开杀戒,剿灭长乐帮,最后还是宅心仁厚的石破天接了牌,解了难。连这帮穷凶极恶之徒,也心悦诚服地面带惭愧称呼石破天“恩公”“帮主”云云,包括贝海石自己。

关于改编

大陆版《侠客行》中将贝海石的故事加以润色改编,贝海石不但武功卓绝,而且心机深厚。他加入长乐帮,自己武功虽然高于司徒横,但却甘为其副。随后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拉拢米野横等人,最终毒死司徒横并将其尸首藏于长乐帮总舵后山石洞中,对外宣称司徒横心灰意冷,归隐山林。

贝海石得知石破天放了花万紫,便命令陈堂主去追杀花万紫,没想到侍剑放了花万紫。贝海石让鬼祟把侍剑给带过来但不能让石破天知道。鬼祟按照贝海石的命令把侍剑带来了,贝海石说“侍剑你父母早丧贝某我待你如何。”侍剑说“先生待我如师如父恩重如山。”贝海石说“可你为什么要有负于我。”侍剑说“先生的话我不大明白。”贝海石说“侍剑你为什么要放走花万紫你那点计谋骗得过陈堂主他们可瞒不过我的眼睛那阁楼上的斑斑血迹不会是你留下的吧。”侍剑说“可花万紫是帮主的朋友啊。”米香主说“花万紫刺杀帮主这情形你是知道的,若不将她杀了,难道她不会纠集雪山派的人再来吗。”贝海石说“本帮帮规素来严酷我不能以私废公。”侍剑说“那好贝先生我这就向帮主辞别。”这个时候鬼祟突然进来鬼说“侍剑姑娘对不住了。”祟祟说“是你自己走呢还是我们哥俩带你走。”第二天石破天没见到侍剑而闷闷不乐叮当跑来幸灾乐祸的说“石郎你的侍剑姐姐来不了。”石破天说“她是不是去看她父母去了。”叮当说“你怎么还这么傻气啦,亏你还是个帮主!你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不过呢不知道也好,”石破天说“侍剑姐姐到底怎么啦病了。”叮当说“死了我听我爷爷说的爷爷可不是什么千里眼顺风耳这满镇子的人都知道侍剑今天要上刑石台她那蜥蜴也救活不了她了。”在石破天的劝说下叮当才答应去救侍剑。在刑场上众堂主议论纷纷邱堂主说“这可千万不能让帮主知道。”米香主说“知道又怎么样帮主大病初愈暂不能主持帮事这事只有贝先生说了算。”陈堂主说“贝先生未接到帮主之命这样是否有些唐突。”贝海石说“你不要多言你的病我给你医治就是了帮主不在多日凡事还不都是我代杀代罚吗。”贝海石正要行刑没想到叮当前来劫法场。贝海石说“叮叮当当你来这干什么。”叮当说“你那块石头不错吗我把它搬回去给我爷爷做酒桌怎么样。”贝海石说“小丫头这不是你来的地方回去吧。”叮当说“我走了那她怎么办她要是死了谁照顾我天哥。”这个时候邱堂主跳出去了和叮当打起来了但邱堂主还不是叮当的对手没几个回合就被叮当打败。贝海石亲自出手抓住了叮当正要行刑没想到石破天来了。石破天说“贝先生你为什么要绑侍剑姐姐和叮当姐姐。”贝海石说“侍剑私自放走了长乐帮的敌人按照帮规不可不罚。”石破天说“你说的是花万紫花姑娘吧她是我让放的呀要是有错的话贝先生该责罚我才是啊。”贝海石说“属下实在不知道是帮主的主意可帮规有云二人同上刑石台必罚其一不得不罚帮主虽然身体康复但神志尚未清明属下只好擅越职权。”叮当说“石郎这个贝兽医他根本就不敢杀我他是在挤兑你杀侍剑姐姐贝兽医你要杀侍剑姐姐是不是想杀人灭口难道你这长乐帮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贝海石说“臭丫头胡说八道帮主属下若处罚有误就请帮主在病好了之后再处罚属下吧。”贝海石要强行行刑石破天说“等一下你们要杀他们的话先把我杀了吧。”贝海石说“帮主既然帮主不要二者杀一那么按照帮规第三十六条这刑石台将不复存在当毁之。”石破天说“贝先生叮当姐姐说你是兽医啊咱们就把这改成惩罚犯罪畜生的地方吧可是这畜生能犯什么罪啊要不就改成送生石吧。”

贝海石得知石中玉被梅芳姑截走。谁想到贝海石却说帮主已经回到了长乐帮还说“帮主这次只是受了点惊吓等身体康复就会来料理帮内大事,米香主说“这可真是我长乐帮的大幸。”贝海石说“所以为了恭贺帮主回来帮主决定遍撒绿林贴广招天下所有的英雄豪杰相聚长乐帮特别是石清闵柔夫妻鬼祟你们俩个人就去请石清闵柔夫妻二人。鬼祟二人来到了玄素庄。鬼说“我二人是到长乐帮的差役奉帮主之命特请石清闵柔夫妻二人去长乐帮的。”祟祟说“帮主吩咐请二位老人家越快越好。”闵柔说“我们这就上路。贝海石说“真是稀客敝帮能有黑白正直双侠光临真是三生有幸。”石清说“贝先生我石清今日造访贵帮只是想见我的玉儿。”贝海石说“令郎是本帮帮主是我们大家推选他年轻老成德高望重才智过人武艺超群实在是难得的人才。”石清却说“贝先生真是高抬犬子了贝先生主持长乐帮日理万机几年的时间就把长乐帮变成江湖上人人尽知的泱泱大帮真是可喜可贺不过我的玉儿年轻得很肩太嫩担当不起如此重任你还是让我把他带走吧。”贝海石说“贝某备了些酒肉便菜不知二位肯不肯赏光长乐帮虽然不是武林至尊却还可以和雪山派抗衡眼下雪山派正在缉拿帮主这中间又有不三不四在中间搅扰难道二位大侠能确保帮主平安无恙吗。”石清说“当然能有我石清在世上就有公理在。”贝海石说“什么公理呀?”石清说“我石清不是沽名钓誉之徒石破天本是石中玉他既然违犯了雪山派的门规犯下罪错我夫妻也应该先带他去凌霄城听从发落倘若侥幸生还我会亲自把他带到贵帮的。”闵柔说“我们夫妻说话何时又不算数了近一年我们走遍天涯就是为了要找到我儿中玉既然你们迎他回归这也是有缘分了。突然喽啰祟祟走进来说“帮主醒了请贝海石去风雨台议事。”贝海石说二位稍等,属下贝海石拜见帮主。闵柔说他们帮里的规矩这么多。贝海石说二位请,闵柔说玉儿、玉儿我们可。石清闵柔夫妻一走尽这个帮主就掉进了陷阱,闵柔说“你们帮主我的玉儿决不会饶过你们的。”贝海石说“闵大侠敝人正是奉了帮主之命在下也是有苦难言。”贝海石命令鬼祟“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见石清闵柔夫妻你们俩个要严加防范石清闵柔夫妻决不能放走石清闵柔夫妻明白吗。”鬼说“属下也些不明白。”贝海石说“你讲。”鬼又接着说“你说你把石清闵柔夫妻扣押起来帮主他还能回来吗?”贝海石说“帮主是个大孝子我们扣住石清闵柔夫妻就是为了要请帮主回来江湖上十年一次的劫难日益临近你们说帮主不在我们能抵挡得住吗。”祟祟说“不能。”贝海石又接着说“鬼祟听着传令遍撒绿林贴让天下所有的门派都知道石清闵柔夫妻已经到了我们长乐帮。祟祟说“贝先生帮主一辈子不回来我们是不是要供奉石清闵柔夫妻一辈子。贝海石说“我再说一遍你们俩个要严加防范石清闵柔夫妻决不能放走石清闵柔夫妻石清闵柔夫妻万一有个闪失别怪我贝某。 ”石清说道“石清啊石清你聪明一时糊涂一世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今天怎么就翻在长乐帮里了。”闵柔说“清哥都怪我不好这些年我思儿心切还把你拖累成这样。”石清说“闵妹什么都不要说了你也不必自责我石清何尝不是思儿心切。”闵柔说“自从在水磨坊见到玉儿后我的心都快碎了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变成了这样玉儿就算再糊涂也不至于把我们扣在这。”侍剑来监狱送饭,闵柔说“姑娘告诉你们帮主他的父母石清闵柔夫妻到了长乐帮我求求你了一定要把话带给你们帮主。”祟祟说“我倒是可以给你送信那得需要些黄的。”鬼说“这年头说话的时候响当当。”祟祟说“给钱的时候就都打焉了。”闵柔说“我求求你们把石清放下来时间长了血脉不通他会变成残废我求你们。”鬼说“这就叫龙你得盘着是凤你得卧着要放他那得等到铁树开花。”祟祟说“你看闵大侠这棵老铁树不是已经开花了吗。”几天过去了石中玉都没有回长乐帮。贝海石决定将石清闵柔夫妻剥光了衣衫,绑在后山‘刑台石’上,任由地下虫蚁咬啮,天空兀鹰啄食,折磨八九日方死。侍剑盗走了贝海石的扇子来到监狱说“贝海石要放了石清闵柔夫妻。”鬼说“这不对呀贝先生怎么又中途改变主意了。”侍剑说“我怎么知道。”祟祟说“是啊侍剑姐姐贝先生那可是深不可测。”鬼说“这不对呀放走了石清闵柔夫妻二人帮主什么时候能回来呀。”祟祟说“是呀我得去问问贝先生。”侍剑说“难道你们连贝先生的命令都不听了。”祟祟正要打开镣铐。鬼说“等等我总感觉这件事有蹊跷贝先生还说什么了。”侍剑说“贝先生说石清闵柔夫妻二人知道帮主的下落放了石清闵柔夫妻帮主自然就会回来这叫引蛇出洞。”祟祟说“引蛇出洞有石清闵柔夫妻二人帮主都没回来若放了。”侍剑说“贝先生运筹帷幄难道帮内有什么大事都得让你们知道不成好你们不放石清闵柔夫妻是吧我这就告诉贝先生。”鬼说“别我们放就是了。”侍剑又送他们到了城外里说“石大侠其实帮主根本就没有回帮中我已经把马给偷了你们看翻过前面那坐山就到江边。”说完侍剑就回去了在路上遇见了鬼祟。鬼说“你把我们俩都耍了侍剑你可真会吃里扒外呀你盗走了贝先生的扇子放跑了石清闵柔夫妻。”祟祟说“说你把石清闵柔夫妻藏哪了。”侍剑说“石清闵柔夫妻已经过江了。”这个时候贝海石赶来了把扇子给拿回去了说道“真想不到你你从小失去父母我苦苦把你抚养了十几年你就这们对待我。”侍剑说“贝先生我也是为了你好啊你想那石清闵柔夫妻真有个什么闪失我怕帮主回来不好交待呀。”贝海石说“那你就不怕我吗真是越亲近的人越难防侍剑你太让我失望了。”侍剑说“那我这就去死。”贝海石说“那好我成全了你。”侍剑说“贝先生不用劳你大驾你常告诉我士为知已者死为了帮主我甘愿。”侍剑准备服毒自尽贝海石抢下毒药说“若不念在我抚养你十几年的份上。”最后贝海石决定把侍剑赶出长乐帮。

捷豹堂堂主展飞受恩于司徒横,渐渐疑心司徒横已被贝海石下手所害,石破天被贝海石从摩天崖带回长乐帮贝海石便召集众堂主议事展飞和一些堂主香主要求要见帮主贝海石说“各位堂主香主帮主眼下正在康复还不能去打扰他。”展飞说“请问贝先生如果帮主成为白痴或疯癫胡乱杀罚不辨是非难负众望失去贤德时我们怎么办。”贝海石说“展堂主我帮自建立至今已经有二百年吧帮规有云只要有帮主在无论疾病轻重缓急只要他不肯禅让就算是一件摆设我等也不能有半点疑心否则否则就是叛逆之罪诸位辅佐帮主是我辈之责帮规第一天有云帮主就是再生父母有身杀大权。”邱堂主说“我老邱知道就是帮主叫咱去死咱赶快找个干净的地方抹脖子绝无二话。”米香主说“帮主找回已经十几天了病情不是在逐渐好转吗别忘了贝先生可是天下第一神医啊。”鬼说“帮主依然和那个小丫头打情骂俏病不是好了吗。”祟祟说“说不定晚上那个又骚有俏的小娘子又回来啦。”贝海石说“好啦今天议事就仪到这把。”白天展飞没有见到石破天到了晚上只好偷偷地潜入石破天的房间。展飞说“帮主听说你练功走火身体不适现下可大好了帮主你身体尚未复原不能动弹是不是。“这个时候展飞用铁沙掌打死石破天没想到帮石破天打通了任督二脉。展飞却被贝海石抓住第二天贝海石召集众堂主开会说“展飞刺杀帮主虽然帮帮主打通了仁督二脉但犯上之罪不可不罚这样吧同意展飞死的投白花不同意的投红花开始吧,经过一番比较白花二十五朵红花十五朵。贝海石说“既然是这样那就将展飞送刑石台受长乐天刑。”没想到石破天放了展飞。展飞跑道了司徒横练功的长乐古洞想说一说心里话没想到遇见了贝海石,展飞问贝海石下一步自己该在怎么办。贝海石说“一走了之你的妻子我已经瞒着帮主送到了城外的树林。”展飞听了贝海石的鬼话出城了没想到遇到米香主的追杀幸亏陈堂主相救这才逃离了长乐帮。关东四大门派到了长乐帮范一飞听得他说话之间咳嗽连声,便各是武林中大大有名的贝海石,心想原来对方正是自己此番前来找寻的正主儿,虽见长乐帮声势浩大,反放下了心事,寻思:“既是长乐帮,那么生死荣辱,凭此一战,倒免了跟毫不相干的丁不四等人纠缠不清。”一想到丁不四,忍不住打个寒战,便抱拳道:“原来是贝先生远道来迎,何以克当?在下卧虎沟范一飞。”跟着给吕正平、风良、高三娘子等三人引见了。 石破天见他们客客气气的厮见,心道:“他们不是来打架的。”低声道:“是自己人,咱们出去相见吧。”丁当拉住他手臂,在他耳边道:“且慢,等一等再说。” 只听范一飞道:“我们约定来贵帮拜山,不料途中遇到一些耽搁,是以来得迟了,还请贝先生和众位香主海涵。”贝海石道:“好说,好说。不过敝帮石帮主恭候多日,不见大驾光临,只道各位已将约会之事作罢。石帮主另有要事,便没再等下去了。”范一飞一怔,说道:“不知石英雄到了何处?不瞒贝先生说,我们万里迢迢的来到中原,便是盼和贵帮的石英雄会上一会。若是会不到石英雄,那……那……未免令我们好生失望了。”贝海石按住嘴咳嗽了几声,却不作答。 范一飞又道:“我们携得一些关东土产,几张貂皮,几斤人参,奉赠石英雄、贝先生、和众位香主。微礼不成敬意,只是千里送鹅毛之意,请各位笑纳。”左手摆了摆,便有三名弟子走到马旁,从马背上解下三个包裹,躬身送到贝海石面前。 贝海石笑道:“这……这个实在太客气了。承各位赐以厚贶,当真……咳咳……当真是却之不恭,受之有愧了,多谢,多谢!”米横野等将三个包裹接了过去。 范一飞从自己背上解下一个小小包裹,双手托了,走上三步,朗声道:“贵帮司徒帮主昔年在关东之时,和在下以及这三位朋友甚是交好,蒙司徒帮主不弃,跟我们可说是有过命的交情。这时是一只成形的千年人参,服之延年益寿,算得是十分稀有之物,是送给司徒大哥的。”他双手托着包裹,望定了贝海石,却不将包裹递过去。 石破天好生奇怪:“怎么另外还有一个司徒帮主?” 只听贝海石咳了几声,又叹了口长气,说道:“敝帮前帮主司徒大哥,咳咳……前几年遇上了一件不快意事,心灰意懒,不愿再理帮务,因此上将帮中大事交给了石帮主。司徒大哥……他老人家……咳咳……入山隐居,久已不闻消息,帮中老兄弟们都牵记得紧。各位这份厚礼,要交到他老人家手上,倒不大容易了。” 范一飞道:“不知司徒大哥在何处隐居?又是不知为了何事退隐?”辞意渐严,已隐隐有质问之意。 贝海石微微一笑,说道:“在下只是司徒帮主的部属,于他老人家的私事,所知实在不多,范兄等几位既是司徒帮主的知交,在下正好请教,何以正当长乐帮好生兴旺之际,司徒帮主突然将这副重担交托了给石帮主?”这一来反客为主,登时将范一飞的咄咄言辞顶了回去,反令他好生难答。范一飞道:“这个……这个我们怎么知道?” 贝海石道:“当司徒帮主交卸重任之时,众兄弟对石帮主的人品武功,可说一无所知,见他年纪甚轻,武林中又无名望,由他来率领群雄,老实说大伙儿心中都有点儿不服。可是石帮主接任之后,便为本帮立了几件大功,果然司徒帮主巨眼识英雄,他老人家不但武功高人一等,见识亦是非凡,咳咳……若非如此,他又怎会和众位辽东英雄论交?嘿嘿!”言下之意自是说,倘若你们认为司徒帮主眼光不对,那么你们自己也不是什么好脚色了。 吕正平突然插口道:“贝大夫,我们在关东得到的讯息,却非如此,因此上一齐来到中原,要查个明白。” 贝海石淡淡的道:“万里之外以讹传讹,也是有的。却不知列位听到了什么谣言?” 吕正平道:“真相尚未大白之前,这到底是否谣言,那也还难说。我们听一位好朋友说道,司徒大哥是……是……”眼中精光突然大盛,朗声道:“……是被长乐帮的奸人所害,死得不明不白。这帮主之位,却落在一个贪淫好色、凶横残暴的少年浪子手里。这位朋友言之凿凿,听来似乎不是虚语。我们记着司徒大哥昔年的好处,虽然自知武功名望,实在不配来过问贵帮的大事,但为友心热,未免……未免冒昧了。” 贝海石嘿嘿一声冷笑,说道:“吕兄言之有理,这未免冒昧了。” 吕正平脸上一热,心道:“人道‘着手成春’贝海石精干了得,果是名不虚传。”大声说道:“贵帮愿奉何人为主,局外人何得过问?我们这些关东武林道,只想请问贵帮,司徒大哥眼下是死是活?他不任贵帮帮主,到底是心所甘愿,还是为人所迫?” 贝海石道:“姓贝的虽不成器,在江湖上也算薄有浮名,说过了的话,岂有改口的?阁下要是咬定贝某撒谎,贝某也只有撒谎到底了。嘿嘿,列位都是武林中大有身份来历之人,热心为朋友,本来令人好生钦佩。但这一件事,却是欠通啊欠通!” 高三娘子向来只受人戴高帽,拍马屁,给贝海石如此奚落,不禁大怒,厉声说道:“害死司徒大哥的,只怕你姓贝的便是主谋。我们来到中原,是给司徒大哥报仇来着,早就没想活着回去。你男子汉大丈夫,既有胆子作下事来,就该有胆子承担,你给我爽爽快快说一句,司徒大哥到底是死是活?” 贝海石懒洋洋的道:“姓贝的生了这许多年病,闹得死不死,活不活的,早就觉得活着也没多大味道。高三娘子要杀,不妨便请动手。” 高三娘子怒道:“还亏你是个武林名宿,却来给老娘耍这惫赖劲儿。你不肯说,好,你去将那姓石的小子叫出来,老娘当面问他。”她想贝海石老奸巨猾,斗嘴斗他不过,动武也怕寡不敌众,那石帮主是个后生小子,纵然不肯吐实,从他神色之间,总也可看到些端倪。 站在贝海石身旁的陈冲之忽然笑道:“不瞒高三娘子说,我们石帮主喜欢女娘们,那是不错,但他只爱见年轻貌美、温柔斯文的小妞儿。要他来见高三娘子,这个……嘿嘿……只怕他……嘿嘿……”这几句话语气轻薄,言下之意,自是讥嘲高三娘子老丑泼辣,石帮主全无见她一见的胃口。 丁当在暗中偷笑,低声道:“其实高姊姊相貌也很好看啊,你又看上了她,是不是?”石破天道:“又来胡说八道!小心她放飞刀射你!”丁当笑道:“她放飞刀射我,你帮那一个?”石破天还没回答。高三娘子大怒之下,果然放出了三柄飞刀,银光急闪,向陈冲之射去。 陈冲之一一躲开,笑道:“你看中我有什么用?”口中还在不干不净的大肆轻薄。 范一飞叫道:“且慢动手!”但高三娘子怒气一发,便不可收拾,飞刀接连发出,越放越快。陈冲之避开了六把,第七把竟没能避过,卟的一声,正中右腿,登时屈腿跪倒。高三娘子冷笑道:“下跪求饶么?”陈冲之大怒,拔刀扑了上来。风良挥软鞭挡开。 眼见便是一场群殴之局,石破天突然叫道:“不可打架,不可打架!你们要见我,不是已经见到了么?”说着携了丁当之手,从大石后窜了出来,几个起落,已站在人丛之中。 陈冲之和风良各自向后跃开。长乐帮中群豪欢声雷动,一齐躬身说道:“帮主驾到!” 范一飞等都大吃一惊,眼见长乐帮众人的神气绝非作伪,转念又想:“恩公自称姓石,年纪甚轻,武功极高,他是长乐帮的帮主,本来毫不希奇,只怪我们事先没想到。他自称石中玉,我们却听说长乐帮帮主叫什么石破天。嗯,石中玉,字破天,那也寻常得很啊。” 高三娘子歉然道:“石……石恩公,原来你……你便是长乐帮的帮主,我们可当真卤莽得紧。早知如此,那还有什么信不过的?” 石破天微微一笑,向贝海石道:“贝先生,没想到在这里碰到大家,这几位是我朋友,大家别伤和气。” 贝海石见到石破天,不胜之喜,他和关东群豪原无嫌隙,略略躬身,说道:“帮主亲来主持大局,那是再好也没有了,一切仗帮主作主。” 高三娘子道:“我们误听人言,只道司徒大哥为人所害,因此上和贵帮订下约会,那里知道新帮主竟然便是石恩公。石恩公义薄云天,自不会对司徒大哥作下什么亏心事,定是司徒大哥见石恩公武功比他高强,年少有为,因此上退位让贤,却不知司徒大哥可好?” 石破天不知如何回答,转头向贝海石道:“这位司徒……司徒大哥……” 贝海石道:“司徒前帮主眼下隐居深山,什么客人都不见,否则各位如此热心,万里赶来,本该是和他会会的。” 吕正平道:“在下适才出言无状,得罪了贝先生,真是该死之极,这里谢过。”说着深深一揖,又道:“但司徒大哥和我们交情非同寻常,这番来到中原,终须见上他一面,万望恩公和贝先生代为求恳。司徒大哥不见外人,我们可不是外人。”说着双目注视石破天。 石破天向贝海石道:“这位司徒前辈,不知住得远不远?范大哥他们走了这许多路来探访他,倘若见不到,岂非好生失望?” 贝海石甚感为难,帮主的说话就是命令,不便当众违抗,只得道:“其中的种种干系,一时也说不明白。各位远道来访,长乐帮岂可不稍尽地主之谊?敝帮总舵离此不远,请各位远客驾临敝帮,喝一杯水酒,慢慢再说不迟。” 石破天奇道:“总舵离此不远?”贝海石微现诧异之色,说道:“此处向东北,抄近路到镇江总舵,只五十里路。”石破天转头向丁当望去。丁当格的一笑,伸手抿住了嘴。 范一飞等正要追查司徒帮主司徒横的下落,不约而同的都道:“来到江南,自须到贵帮总舵拜山。” 当下一行人迳向东北进发,天明后已到了镇江长乐帮总舵。 赏善罚恶二使到了长乐帮石破天眼见二人,心下大喜,叫道:“大哥,二哥,多日不见,别来可好?” 石清夫妇曾听他说起和张三、李四结拜之事,听得他口称‘大哥、二哥’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石清忙道:“二位来得正好。我们正在分说长乐帮帮主身份之事,二位正可也来作个见证。”这时石破天已走到张三、李四身边,拉着二人的手,甚是亲热欢喜。 张三笑嘻嘻的道:“三弟,你这个长乐帮帮主,只怕是冒牌货吧?” 闵柔心想孩儿的生死便悬于顷刻之间,再也顾不得什么温文娴淑,当即插口道:“是啊!长乐帮的帮主是司徒横司徒帮主,他们骗了我孩儿来挡灾,那是当不得真的。” 张三向李四问道:“老二,你说如何?”李四阴恻恻的道:“该找正主儿。”张三笑嘻嘻的道:“是啊,咱三个义结金兰,说过有福共享,有难同当。长乐帮要咱们三弟来挡灾,那不是要我哥儿们的好看吗?” 群雄一见张三、李四突然现身的身手,已知他二人武功高得出奇,再见他二人的形态,宛然便是三十年来武林中闻之色变的善恶二使,无不凛然,便是贝海石、白万剑这等高手,也不由得心中怦怦而跳。但听他们和石破天兄弟相称,又均不明其故。 张三又道:“我哥儿俩奉命来请人去喝腊八粥,原是一番好意。不知如何,大家总是不肯赏脸,推三阻四的,教人好生扫兴。再说,我们所请的,不是大门派的掌门人,便是大帮的帮主、大教的教主,等闲之人,那两块铜牌也还到不了他手上。很好,很好,很好!” 他连说三个‘很好’,眼光向范一飞、吕正平、风良、高三娘子四人脸上扫过,只瞧得四人心中发毛。他最后瞧到高三娘子时,目光多停了一会,笑嘻嘻地又道:“很好!”范一飞等都已猜到,自己是关东四大门派掌门人,这次也在被邀之列,张三之所以连说“很好”,当是说四个人都在这里遇到,倒省了一番跋涉之劳。 高三娘子大声道:“你瞧着老娘连说‘很好’,那是什么意思?”张三笑嘻嘻的道:“很好就是很好,那还有什么意思?总之不是‘很不好’,也不是‘不很好’就是了。” 高三娘子喝道:“你要杀便杀,老娘可不接你的铜牌!”右手一挥,呼呼风响,两柄飞刀便向张三激射过去。 众人都是一惊,均想不到她一言不合便即动手,对善恶二使竟是毫不忌惮。其实高三娘子性子虽然暴躁,却非全无心机的草包,她料想善恶二使既送铜牌到来,这场灾难无论如何是躲不过了,眼下长乐帮总舵之中高手如云,敌忾同仇,一动上手,谁都不会置身事外,与其让他二人来逐一歼灭,不如乘着人多势众之际,合关东四派、长乐帮、雪山派、玄素庄、杨光等江南豪杰诸路人马之力,打他个以多胜少。 石破天叫道:“大哥,小心!” 张三笑道:“不碍事!”衣袖轻挥,两块黄澄澄的东西从袖中飞了出来,分别射向两柄飞刀,当的一声,两块黄色之物由竖变横,托着飞刀向高三娘子撞去。 从风声听来,这飞撞之力甚是凌厉,高三娘子双手齐伸,抓住了两块黄色之物,只觉双臂震得发痛,上半身尽皆酸麻,低头看时,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托着飞刀的黄色之物,正是那两块追魂夺命的赏善罚恶铜牌。 她早就听人说过善恶二使的规矩,只要伸手接了他二人交来的铜牌,就算是答允赴侠客岛之宴,再也不能推托。霎时之间,她脸上更无半分血色,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微微发抖,干笑道:“哈哈,要我……我……我去喝侠客岛……喝……腊八……粥”声音苦涩不堪,旁人听着都不禁代她难受。 张三仍是笑嘻嘻的道:“贝先生,你们安排下机关,骗我三弟来冒充帮主。他是个忠厚老实之人,不免上当。我张三、李四却不忠厚老实了。我们来邀客人,岂有不查个明白的?倘然邀错了人,闹下天大的笑话,张三、李四颜面何存?长乐帮帮主这个正主儿,我们早查得清清楚楚,倒花了不少力气,已找了来放在这里。兄弟,咱们请正主儿下来,好不好?”李四道:“不错,该当请他下来。”伸手抓住两张圆凳,呼的一声,向屋顶掷了上去。 只听得轰隆一声响亮,屋顶登时撞出了一个大洞,泥沙纷落之中,挟着一团物事掉了下来,砰的一声,摔在筵席之前。 群豪不约而同的向旁避了几步,只见从屋顶摔下来的竟然是一个人。这人缩成一团,蜷伏于地。 李四左手食指点出,嗤嗤声响,解开了那人的穴道。那人便慢慢站了起来,伸手揉眼,茫然四顾。 众人齐声惊呼,有的说:“他,他!”有的说:“怎……怎么……”有的说:“怪……怪了!”众人见到李四凌虚解穴,以指风撞击数尺外旁人的穴道,这等高深的武功向来只是耳闻,从未目睹,人人已是惊骇无已,又见那人五官面目宛然便是又一个石破天,只是全身绫罗,服饰华丽,更感诧异。只听那人颤声道:“你……你们又要对我怎样?” 张三笑道:“石帮主,你躲在扬州妓院之中,数月来埋头不出,艳福无边。贝先生他们到处寻你不着,只得另外找了个人来冒充你帮主。但你想瞒过侠客岛使者的耳目,可没这么容易了。我们来请你去喝腊八粥,你去是不去?”说着从袖中取出两块铜牌,托在手中。 那少年脸现惧色,急退两步,颤声道:“我……我当然不去。我干么……干么要去?” 石破天奇道:“大哥,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三笑道:“三弟,你瞧这人相貌跟你像不像?长乐帮奉他为帮主,本是要他来接铜牌的,可是这人怕死,悄悄躲了起来,贝先生他们无可奈何,便骗了你来顶替他作帮主。可是你大哥、二哥还是将他揪了出来,叫你作不成长乐帮的帮主,你怪不怪我?” 石破天摇摇头,目不转睛的瞧着那人,过了半晌,说道:“妈妈,爹爹,叮叮当当,贝先生,我……我早说你们认错了人,我不是他,他……他才是真的。” 闵柔抢上一步,颤声道:“你……你是玉儿?”那人点了点头,道:“妈,爹,你们都在这里。” 白万剑踏上一步,森然道:“你还认得我么?”那人低下了头,道:“白师叔,众……众位师叔,也都来了。”白万剑嘿嘿冷笑,道:“我们都来了。” 贝海石皱眉道:“这两位容貌相似,身材年岁又是一样,到底那一位是本帮的帮主,我可认不出来,这当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你才是石帮主,是不是?”那人点了点头。贝海石道:“这些日子中,帮主却又到了何处?咱们到处找你不到。后来有人见到这个……这个少年,说道帮主是在摩天崖上,我们这才去请了来,咳咳……真正想不到……咳咳……”那人道:“一言难尽,慢慢再说。” 厅上突然间寂静无声,众人瞧瞧石破天,又瞧瞧石帮主,两人容貌果然颇为肖似,但并立在一起,相较之下,毕竟也大为不同。石破天脸色较黑,眉毛较粗,不及石帮主的俊美文秀,但若非同时现身,却也委实不易分辨。过了一会,只听得闵柔抽抽噎噎的哭了出来。 白万剑说道:“容貌可以相同,难道腿上的剑疤也是一般无异,此中大有情弊。”丁当忍不住也道:“这人是假的。真的天哥,左肩上有……有个疤痕。”石清也是怀疑满腹,说道:“我那孩儿幼时曾为人暗器所伤。”指着石破天道:“这人身上有此暗器伤痕,到底谁真谁假,一验便知。”众人瞧瞧石破天,又瞧瞧那华服少年,都是满腹疑窦。 张三哈哈笑道:“既要伪造石帮主,自然是一笔一划,都要造得真像才行。真的身上有疤,假的当然也有。贝大夫这‘着手成春’四个字外号,难道是白叫的吗?他说我三弟昏迷多日,自然是那时候在我三弟身上作上了手脚。”突然间欺近身去,随手在那华服少年的肩头、左腿、左臀三处分别抓了一下。那少年衣裤上登时被他抓出了三个圆孔,露出雪白的肌肤来。 只见他肩头有疤、腿上有伤、臀部有良,与丁当、白万剑、石清三人所说尽皆相符。 众人都是“啊”的一声惊呼,既讶异张三手法之精,这么随手几抓丝毫不伤皮肉,而切割衣衫利逾并剪,复见那少年身上的疤痕,果与石破天身上一模一样。 丁当抢上前去,颤声道:“你……你……果真是天哥?”那少年苦笑道:“叮叮当当,这么些日子不见你,我想得你好苦,你却早将我抛在九霄云外了。你认不得我,可是你啊,我便再隔一千年,一万年,也永远认得你。”丁当听他这么说,喜极而泣,道:“你……你才是真的天哥。他……他可恶的骗子,又怎说得出这些真心情意的话来?我险些儿给他骗了!”说着向石破天怒目而视,同时情不自禁的伸手拉住了那少年的手。那少年将手掌紧了一紧,向她微微一笑。丁当登觉如坐春风,喜悦无限。 石破天走上两步,说道:“叮叮当当,我早就跟你说,我不是你的天哥,你……你生不生我的气?” 突然间拍的一声,他脸上热辣辣的着了个耳光。 丁当怒道:“你这骗子,啊唷,啊唷!”连连挥手,原来她这一掌打得甚是着力,却被石破天的内力反激出来,震得她手掌好不疼痛。 石破天道:“你……你的手掌痛吗?”丁当怒道:“滚开,滚开,我再也不要见你这无耻的骗子!”石破天黯然神伤,喃喃道:“我……我不是故意骗你的。”丁当怒道:“还说不是故意?你肩头伪造了个伤疤,干么不早说?”石破天摇头道:“我自己也不知道!”丁当顿足道:“骗子,骗子,你走开!”一张俏脸蛋胀得通红。 石破天眼中泪珠滚来滚去,险些便要夺眶而出,强自忍住,退了开去。 石清转头问贝海石道:“贝先生,这……这位少年,你们从何处觅来?我这孩儿,又如何给你们硬栽为贵帮的帮主?武林中朋友在此不少,还得请你分说明白,以释众人之疑。” 贝海石道:“这位少年相貌与石帮主一模一样,连你们玄素双剑是亲生的父母,也都分辨不出。我们外人认错了,怕也难怪吧?” 石清点了点头,心想这话倒也不错。 闵柔却道:“我夫妇和儿子多年不见,孩子长大了,自是不易辨认。贝先生这几年来和我孩子日日相见,以贝先生之精明,却是不该认错的。” 贝海石咳嗽几声,苦笑道:“这……这也未必。”那日他在摩天崖见到石破天,便知不是石中玉,但遍寻石中玉不获,正自心焦如焚,灵机一动,便有意要石破天顶替。恰好石破天浑浑噩噩,安排起来容易不过,这番用心自是说什么也不能承认的,又道:“石帮主接任敝帮帮主,那是凭武功打败了司徒前帮主,才由众兄弟群相推戴。石帮主,此事可是有的?‘硬栽’二字,从何说起?” 那少年石中玉道:“贝先生,事情到了这步田地,也就什么都不用隐瞒了。那日在淮安府我得罪了你,给你擒住。你说只须一切听你吩咐,就饶我性命,于是你叫我加入你们长乐帮,要我当众质问司徒帮主为何逼得何香主自杀,问他为什么不肯接侠客岛铜牌,又叫我跟司徒帮主动手。凭我这点儿微末功夫,又怎是司徒帮主的对手?是你贝先生和众香主在混乱中一拥而上,假意相劝,其实是一起制住了司徒帮主,逼得他大怒而去,于是你便叫我当帮主。此后一切事情,还不是都听你贝先生的吩咐,你要我东,我又怎敢向西?我想想实在没有味儿,便逃到了扬州,倒也逍遥快活。那知莫名其妙的却又给这两位老兄抓到了这里。将我点了穴道,放在屋顶上。贝先生,这长乐帮的帮主,还是你来当。这个傀儡帮主的差使,请你开恩免了吧。”他口才便给,说来有条有理,人人登时恍然。 贝海石脸色铁青,说道:“那时候帮主说什么话来?事到临头,却又翻悔推托。” 石中玉道:“唉,那时候我怎敢不听你吩咐?此刻我爹娘在此,你尚且对我这么狠霸霸的,别的事也就可想而知了。”他眼见赏善罚恶二使已到,倘若推不掉这帮主之位,势必性命难保,又有了父母作靠山,言语中便强硬起来。 米横野大声道:“帮主,你这番话未免颠倒是非了。你作本帮帮主,也不是三天两日之事,平日作威作福,风流快活,作践良家妇女,难道都是贝先生逼迫你的?若不是你口口声声向众兄弟拍胸担保,赌咒发誓,说道定然会接侠客岛铜牌,众兄弟又怎容你如此胡闹?” 石中玉难以置辩,便只作没听见,笑道:“贝先生本事当真不小,我隐居不出,免惹麻烦,亏得你不知从何处去找了这个小子出来。这小子的相貌和我也真像。他既爱冒充,就冒充到底好了,又来问我什么?爹,妈,这是非之地,咱们及早离去为是。”他口齿伶俐,比之石破天实是天差地远,两人一开口说话,那便全然不同。 米横野、陈冲之、展飞等同时厉声道:“你想撒手便走,可没这般容易。”说着各自按住腰间刀柄、剑把。 张三哈哈笑道:“石帮主,贝先生,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凭着司徒横和石帮主的武功声望,老实说,也真还不配上侠客岛去喝一口腊八粥。长乐帮这几年来干的恶事太多,我兄弟二人今天来到贵帮的本意,乃是‘罚恶’,本来也不盼望石帮主能接铜牌。只不过向例如此,总不免先问上一声。石帮主你不接铜牌,是不是?好极,好极!你不接最好!” 贝海石与长乐帮群豪都是心头大震,知道石中玉若不接他手中铜钱牌,这胖瘦二人便要大开杀戒。听这胖子言中之意,此行主旨显是诛灭长乐帮。他二人适才露的几手功夫,全帮无人能敌。但石中玉显然说什么也不肯做帮主,那便如何是好? 霎时之间,大厅中更无半点声息。人人目光都瞧着石中玉。 石破天道:“贝先生,我大哥……他可不是说着玩的,说杀人便当真杀人,飞鱼帮、铁叉会那些人,都给他两个杀得干干净净。我看不论是谁做帮主都好,先将这两块铜牌接了下来,免得多伤人命。双方都是好兄弟,真要打起架来,我可不知要帮谁才好。” 贝海石道:“是啊,石帮主,这铜牌是不能不接的。” 石破天向石中玉道:“石帮主,你就接了铜牌吧。你接牌也是死,不接也是死。只不过若是不接呢,那就累得全帮兄弟都陪了你一起死,这……这于心何忍?” 石中玉嘿嘿冷笑,说道:“你慷他人之慨,话倒说得容易。你既如此大仁大义,干么不给长乐帮挡灾解难,自己接了这两块铜牌?嘿嘿,当真好笑!” 石破天叹了口气,向石清、闵柔瞧了一眼,向丁当瞧了一眼,说道:“贝先生,众位一直待我不错,原本盼我能为长乐帮消此大难,真的石帮主既不肯接,就由我来接吧!”说着走向张三身前,伸手便去取他掌中铜牌。众人尽皆愕然。 张三将手一缩,说道:“且慢!”向贝海石道:“侠客岛邀宴铜牌,只交正主。贵帮到底奉那一位作帮主?” 贝海石等万料不到,石破天在识破各人的阴谋诡计之后,竟仍肯为本帮卖命,这些人虽然个个凶狡剽悍,但此时无不油然而生感激之情,不约而同的齐向石破天躬身行礼,说道:“愿奉大侠为本帮帮主,遵从帮主号令,决不敢有违。”这几句话倒也说得万分诚恳。 石破天还礼道:“不敢,不敢!我什么事都不懂,说错了话,做错了事,你们不要怪我才好。”贝海石等齐道:“不敢!” 张三哈哈一笑,问道:“兄弟,你到底姓什么?”石破天茫然摇头,说道:“我真的不知道。”向闵柔瞧了一眼,又向石清瞧了一眼,见两人对自己瞧着的目光中仍是充满爱惜之情,说道:“我……我还是姓石吧!”张三道:“好!长乐帮石帮主,今年十二月初八,请到侠客岛来喝腊八粥。”石破天道:“自当前来拜访两位哥哥。” 张三道:“凭你的武功,这碗腊八粥大可喝得。只可惜长乐帮却从此逍遥自在了。”李四摇头道:“可惜,可惜!”不知是深以不能诛灭长乐帮为憾,还是说可惜石破天枉自为长乐帮送了性命。贝海石等都低下了头,不敢和张三、李四的目光相对。 张三、李四对望一眼,都点了点头。张三右手扬处,两块铜牌缓缓向石破天飞去。铜牌份量不轻,掷出之后,本当势挟劲风的飞出,但如此缓缓凌空推前,便如空中有两根瞧不见的细线吊住一般,内力之奇,实是罕见罕闻。 众人睁大了眼睛,瞧着石破天。闵柔突然叫道:“孩儿别接!”石破天道:“妈,我已经答允了的。”双手伸去,一手抓住了一块铜牌,向石清道:“爹爹……不……石……石庄主明知危险,仍是要代上清观主赴侠客岛去,孩儿……我也要学上一学。” 李四道:“好!英雄侠义,不枉了跟你结拜一场。兄弟,咱们把话说在前头,到得侠客岛上,大哥、二哥对你一视同仁,可不能给你什么特别照顾。”石破天道:“这个自然。” 李四道:“这里还有几块铜牌,是邀请关东范、风、吕三位去侠客岛喝腊八粥的。三位接是不接?” 范一飞向高三娘子瞧了一眼,心想:“你既已经接了,咱们关东四大门派同进同退,也只有硬着头皮,将这条老命去送在侠客岛了。”当即说道:“承蒙侠客岛上的大侠客们瞧得起,姓范的焉有敬酒不喝喝罚酒之理?”走上前去,从李四手中接过两块铜牌。风良哈哈一笑,说道:“到十二月初八还有两个月,就算到那时非死不可,可也是多活了两个月。”当下与吕正平都接了铜牌。 张三、李四二人抱拳行礼,说道:“各位赏脸,多谢了。”向石破天道:“兄弟,我们尚有远行,今日可不能跟你一起喝酒了,这就告辞。”石破天道:“喝三碗酒,那也无妨。两位哥哥的酒葫芦呢?”张三笑道:“扔了,扔了!这种酒配起来可艰难得紧,带着两个空葫芦有什么趣味?好吧,二弟,咱哥儿三个这就喝三碗酒。” 长乐帮中的帮众斟上酒来,张三、李四和石破天对干三碗。 石清踏上一步,朗声道:“在下石清,忝为玄素庄庄主,意欲与内子同上侠客岛来讨一碗腊八粥喝。” 张三心想:“三十多年来,武林中人一听到侠客岛三字,无不心惊胆战,今日居然有人自愿前往,倒是第一次听见。”说道:“石庄主、石夫人,这可对不起了。你两位是上清观门下,未曾另行开门立派,此番难以奉请。杨老英雄和别的几位也是这般。” 白万剑问道:“两位尚有远行,是否……是否前去凌霄城?”张三道:“白英雄料事如神,我二人正要前去拜访令尊威德先生白老英雄。”白万剑脸上登时变色,踏上一步,欲言又止,隔了半晌,才道:“好。” 张三笑道:“白英雄若是回去得快,咱们还可在凌霄城再见。请了,请了!”和李四一举手,二人一齐转身,缓步出门。 高三娘子骂道:“王八羔子,什么东西!”左手挥处,四柄飞刀向二人背心掷去。她明知这一下万难伤到二人,只是心中愤懑难宣,放几口飞刀发泄一下也是好的。 眼见四柄飞刀转瞬间便到了二人背后,二人似是丝毫不觉。石破天忍不住叫道:“两位哥哥小心了!”猛听得呼的一声,二人向前飞跃而出,迅捷难言,众人眼前只一花,四柄飞刀拍的一声,同时钉在门外的照壁之上,张三李四却已不知去向。飞刀是手中掷出的暗器,但二人使轻功纵跃,居然比之暗器尚要快速。群豪相顾失色,如见鬼魅。高三娘子兀自骂道:“王八羔……”但忍不住心惊,只骂得三个字,下面就没声音了。 石中玉携着丁当的手,正在慢慢溜到门口,想乘众人不觉,就此溜出门去,不料高三娘子这四口飞刀,却将各人的目光都引到了门边。白万剑厉声喝道:“站住了!”转头向石清道:“石庄主,你交代一句话下来吧!” 石清叹道:“姓石的生了这样……这样的儿子,更有什么话说?白师兄,我夫妇携带犬子,同你一齐去凌霄城向白老伯领罪便是。” 一听此言,白万剑和雪山群弟子无不大感意外,先前为了个假儿子,他夫妇奋力相救,此刻真儿子现身,他反而答允同去凌霄城领罪,莫非其中有诈? 闵柔向丈夫望了一眼,这时石清也正向妻子瞧来。二人目光相接,见到对方神色凄然,都是不忍再看,各将眼光转了开去,均想:“原来咱们的儿子终究是如此不成材的东西,既答允了做长乐帮的帮主,大难临头之际,却又缩头避祸,这样的人品,唉!” 他夫妇二人这几日来和石破天相处,虽觉他大病之后,记忆未复,说话举动甚是幼稚可笑,但觉他天性淳厚,而天真烂漫之中往往流露出一股英侠之气,心下甚是欢喜。闵柔更是心花怒放,石破天愈不通世务,她愈觉这孩子就像是从前那依依膝下的七八岁孩童,勾引起当年许多甜蜜的往事。不料真的石中玉突然出现,容貌虽然相似,行为却全然大异,一个狡狯懦怯,一个锐身任难,偏偏那个懦夫才是自己的儿子。 闵柔对石中玉好生失望,但毕竟是自己亲生的孩子,向他招招手,柔声道:“孩子,你过来!”石中玉走到她身前,笑道:“妈,这些年来,孩儿真想念你得紧。妈,你越来越年轻俊俏啦,任谁见了,都会说是我姊姊,决不信你是我的亲娘。”闵柔微微一笑,心头甚是气苦:“这孩子就学得一副油腔滑调。”笑容之中,不免充满了苦涩之意。 石中玉又道:“妈,孩儿早几年曾觅得一对碧玉镯儿,一直带在身边,只盼那一日见到你,亲手给你带在手上。”说着从怀中掏出个黄缎包儿,打了开来,取出一对玉镯,一朵镶宝石的珠花,拉过母亲手来,将玉镯给她带在腕上。 闵柔原本喜爱首饰打扮,见这副玉镯温润晶莹,甚是好看,想到儿子的孝心,不由得愠意渐减。她可不知这儿子到处拈花惹草,一向身边总带着珍贵的珍宝首饰,一见到美貌女子,便取出赠送,以博欢心。 石中玉转过身来,将珠花插在丁当头发上,低声笑道:“这朵花该当再美十倍,才配得我那叮叮当当的花容月貌,眼下没法子,将就着戴戴吧。”丁当大喜,低声道:“天哥,你总是这般会说话。”伸手轻轻抚弄鬓上的珠花,斜视石中玉,脸上喜气盎然。 贝海石咳嗽了几声,说道:“难得杨老英雄、石庄主夫妇、关东四大门派众位英雄大驾光临。种种误会,亦已解释明白。让敝帮重整杯盘,共谋一醉。” 但石清夫妇、白万剑、范一飞等各怀心事,均想:“你长乐帮的大难有人出头挡过了,我们却那有心情来喝你的酒?”白万剑首先说道:“侠客岛的两个使者说道要上凌霄城去,在下非得立时赶回不可。贝先生的好意,只有心领了。”石清道:“我们三人须和白师兄同去。”范一飞等也即告辞,说道腊八粥之约为期不远,须得赶回关东;言语中含糊其辞,但人人心下明白,他们是要赶回去分别料理后事 。展飞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跑到长乐帮的长乐古洞去找贝海石算账。贝海石说“算账是帮主霸占了你的妻子也是他出尔反尔派人去追杀你的要算账应该找他去算跑来找我岂不是瞎了眼。”展飞说“全帮上下都知道石帮主和石中玉是俩个人你为了躲避十年一次的劫难移花接木找来石中玉一定有重大阴谋。”贝海石说“我那也是为了众兄弟的安危。展飞说“我只想知道司徒老帮主是死是活”。贝海石说“我就成全了你。”贝海石拿扇子点了一下石壁石壁变成了一个有门的石洞司徒横就在里面展飞一进入石洞贝海石就又拿扇子点了一下石壁展飞和司徒横还有那个有门的石洞就全都不见了。

贝海石先是命令鬼祟说道“三天之内给我找到五十个赏善罚恶令牌。”鬼说“三天现做也来不及”贝海石说“贝某这次有求于你们事情要是办成了我决不会亏待你们可你们要是敢给我做缩头乌龟或者是跟我玩轮子耍计谋这刑石台可是好久都没有开张了当然了你们也可以选择逃跑可各门各派各府各县都有长乐帮的眼线除非上侠客岛。”鬼祟只好答应为贝海石三天之内找到五十个赏善罚恶令牌。赏善罚恶令牌找齐之后贝海石拿出了一份名册那是江湖上十年内新成立的和这次赏善罚恶二使漏掉的门派’贝海石又命令鬼祟让他们冒充赏善罚恶二使按照名册上写的去发送赏善罚恶令牌并告诉他们腊月初八东海集合,事情要是办成了金龙和白虎俩个堂堂主的位置可是舒服得很可事情要是办砸了刑石台可是好久都没有开张了。”鬼祟二人只想着自己保命却没想到害死武林中众多小帮小派的掌门,随后将这些门派一一兼并,并寻找到了第八幅易筋图,练成易筋内功。随后率领大军攻凌霄城雪山派。在遭遇暴风雪而被封万里花万紫所救后,恩将仇报,将二人锁在石室内。最后在自封武林霸主的仪式上,先后打败谢烟客和石清闵柔夫妻后被练成《侠客行》无上武功的石破天打败,心灰意冷,自绝于石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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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中描述

【1】那人正是“着手回春”贝海石,听得谢烟客知道自己名头,不禁微感得意,咳嗽两声,说道:“不敢,贱名不足以挂尊齿。‘着手回春’这外号名不副实,更是贻笑大方。”

【2】谢烟客道:“素闻贝大夫独来独往,几时也加盟长乐帮了?”贝海石道:“一人之力,甚为有限,敝帮众兄弟群策群力,大伙儿一起来办事,那就容易些。咳咳,谢先生,我们实是来得鲁莽,擅闯宝山,你大人大量,请勿见怪!咳咳,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们有事求见敝帮帮主,便烦谢先生引见。”

【3】他此言一出,那九人脸上都现出怫然不悦之色。贝海石左手挡住口前短髭,咳了几声,说道:“谢先生,敝帮石帮主既与阁下相交,携手同行,敝帮上下自是都对先生敬若上宾,不敢有丝毫无礼。石帮主的行止,我们身为下属,本来不敢过问,实在帮主离总舵已久,诸事待理,再加眼前有两件大事,可说急如星火,咳咳,所以嘛,我们一得讯息,知道石帮主是在摩天崖上,便匆匆忙忙的赶来了。本该先行投帖,得到谢先生允可,这才上崖,只以事在紧迫,礼数欠周,还望海涵。”说着又是深深一躬。

【4】贝海石右手一伸,说道:“众兄弟,大伙儿坐下说话。”他显是这一行的首领,当下那八人便四下里坐了下来,有的坐在岩石上,有的坐在横着的树干上,贝海石则坐在一个土墩之上。九人分别坐下,但将谢烟客围在中间的形势仍是不变。

【5】贝海石心想:“以我在武林中的身分地位,你对我如此傲慢,未免太也过分。素闻此人武功了得,心狠手辣,长乐帮却也不必多结这个怨家。瞧在帮主面上,让你一步便是。”于是客客气气的道:“谢先生,这本是敝帮自己的家务事,麻烦到你老人家身上,委实过意不去。请谢先生引见之后,兄弟自当再向谢先生赔不是。”

【6】谢烟客冷冷的道:“贝大夫,你是江湖上的成名豪杰,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是个响当当的脚色,是也不是?”贝海石听他语气中大有愠意,暗暗警惕,说道:“不敢。”谢烟客道:“你贝大夫的话是说话,我谢烟客说话就是放屁了?我说从来设见过你们的石帮主,阁下定然不信。难道只有你是至诚君子,谢某便是专门撒谎的小人?”

【7】贝海石咳嗽连连,说道:“谢先生言重了。兄弟对谢先生素来十分仰慕,敝帮上下,无不心敬谢先生言出如山,岂敢有丝毫小觑了?适才见谢先生正在修习神功,当是无暇给我们引见敝帮帮主。众兄弟迫于无奈,只好大家分头去找寻找寻。谢先生莫怪。”

【8】贝海石摇摇头,道:“不敢,不敢。说来惭愧,长乐帮不见了帮主,要请外人引见,传了出去,江湖上人人笑话。我们只不过找这么一找,谢先生万勿多心。摩天崖山高林密,好个所在。多半敝帮石帮主无意间上得崖来,谢先生静居清修,未曾留意。”心想:“他不让我们跟帮主相见,定是不怀好意。”

【9】这伙人蛮横无理,寻找帮主云云,显然是个借口。这般大张旗鼓的上来,还会有甚么好事?凭着谢某的名头,长乐帮竟敢对我如此张狂,自然是有备而来。”他知道此刻情势凶险,素闻贝海石“五行六合掌”功夫名动武林,单是他一人,当然也不放在心上,但加上另外这八名高手,那就不易对付,何况他长乐帮的好手不知尚有多少已上得崖来,多半四下隐伏,俟机出手,心念微动之际,突然眼光转向西北角上,脸露惊异之色,口中轻轻“咦”的一声。

【10】贝海石愕然道:“谢先生,你要怎地?当真便不许我们找寻敝帮帮主么?”谢烟客森然道:“你们要杀谢某,只怕也非易事,至少也得陪上几条性命。”

【11】贝海石苦笑道:“我们和谢先生无怨无仇,岂有加害之心?

【12】贝海石道:“下去有何难哉?午时下去,申时又再上来了。”

【13】贝海石道:“甚么主意?众位兄弟,咱们打的是甚么主意?”

【14】贝海石道:“此中隐情,我们在没见到帮主之前,谁也不敢妄作推测。”向一名魁梧的中年汉子道:“云香主,你和众贤弟四下里瞧瞧,一见到帮主大驾,立即告知愚兄。”

【15】谢烟客虽制住了对方一人,但见长乐帮诸人竟丝毫没将米香主的安危放在心上,仍然自行其事,绝无半分投鼠忌器之意,只有贝海石一人留在一旁,显然是在监视自己,而不是想设法搭救米香主,寻思:“那少年将玄铁令交在我手中,此事轰传江湖,长乐帮这批家伙以找帮主为名,真正用意自是来绑架这少年。此刻我失了先机,那少年势必落入他们掌握,长乐帮便有了制我的利器。哼,谢烟客是甚么人,岂容你们上门欺辱?”那七人离去,正是出手杀人的良机,当即左掌伸到米香主后腰,内力疾吐。这一招“文丞武尉”,竟是以米香主的身子作为兵刃,向贝海石击去。

【16】他素知贝海石内力精湛,只因中年时受了内伤,身上常带三分病,武功才大大打了个折扣。此人久病成医,“贝大夫”三字外号便由此而来,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大夫,饶是如此,武功仍是异常厉害。九年之前,“冀中三煞”被他一晚间于相隔二百里的三地分别击毙,成为武林中一提起来便人人耸然动容的大事。因此谢烟客虽听他咳嗽连连,似乎中气虚弱,却丝毫不敢怠忽,一出手便是最阴损毒辣的险招。

【17】贝海石见他突然出手,咳嗽道:“谢先生……却……咳,咳,却又何必伤了和气?”伸出双掌,向米香主胸口推去,突然间左膝挺出,撞在米香主小腹之上,登时将他身子撞得飞起,越过自己头顶飞向身后,这样一来,双掌便按向谢烟客胸口。

【18】这一招变化奇怪之极,谢烟客虽见闻广博,也不知是甚么名堂,一惊之下,顺势伸掌接他的掌力,突然之间,只觉自己双掌指尖之上似有千千万万根利针刺过来一般。谢烟客急运内力,要和他掌力相敌,蓦然间胸口空荡荡地,全身内力竟然无影无踪。他脑中电光石火般一闪:“啊哟不好,适才我催逼掌力,不知不觉间已将内力消耗了八九成,如何再能和他比拚真力?”立即双掌一沉,击向贝海石小腹。

【19】贝海石右掌捺落,挡住来招,谢烟客双袖猛地挥出,以铁袖功拂他面门。贝海石心道:“来势虽狠,却露衰竭之象,他是要引我上当。”斜身闪过,让开了他衣袖。“摩天居士”四字大名,武林中提起来当真非同小可,贝海石适才见他试演“碧针清掌”,掌法精奇,内力深厚,自己实是远所不及,只是帮主失踪,非寻回不可,纵然被迫与此人动手,却也是无可奈何,虽察觉他内力平平,料来必是诱敌,是以丝毫不敢轻忽。

【20】谢烟客连攻三招不逞,自知今日太也不巧,强敌猝至,却适逢自己内力衰竭,便即抽身引退,却不能说已输在贝海石手下,他虽被迫退下摩天崖,但对方九人围攻,尚且在劣势之中制住对方高手米香主,大挫长乐帮的锐气。他在陡陂峭壁间纵跃而下时,心中快慰之情尚自多于气恼,蓦地里想到那少年落于敌手,自此后患无穷,登时大是烦恼,转念又想:“待我内力恢复,赶上门去将长乐帮整个儿挑了,只须不见那狗杂种之面,他们便奈何我不得。但若那狗杂种受了他们挟制或是劝诱,一见我面便说:‘我求你斩下自己一条手臂。’那可糟了。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好在这小子八阴八阳经脉的内功不久便可练成,小命活不久了,待他死后,再去找长乐帮的晦气便是。此事不可急躁,须策万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