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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敬那棵老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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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敬那棵老树》中国当代作家上官建国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致敬那棵老树

东汾阴村北门西侧,有座年代久远的李姓宅院。宅院堂屋后的墙外,长有一棵古槐树,七八尺高、一搂多粗,盘桓扭曲苍劲的躯干,高擎着硕大的树冠,展示着一种神秘的力量。小时候,我和玩伴们经常在树下唱歌、游戏,看蚂蚁顺着树干爬上爬下,听李全福爷爷讲过去的故事。

那棵古槐树是棵风水宝树。春天里,老树上的粗细枝桠全都萌叶抽芽,随后便绽放出许多米黄色的小花朵,虽算不上艳丽,却释放出一种特殊的馨香气息,氤氲在村间大街小巷。夏天一到,墨绿色的浓密枝叶遮天蔽日,如同一把巨伞,洒下大片阴凉,供人们乘凉休憩。很多年了,老槐树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村里的一代人去了,又一代人成长起来,目睹人们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即便看到有人争权夺利龃龉缠斗,它也无动于衷。它以冷静、客观、超然的姿态面对一切,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它像神话中天上王母栽的桫椤树一样圣洁,受到人们的景仰。具有村间学究之称的李全福爷爷曾指着老槐树东面的古井说,这眼水井是青龙;他又指着西面的老磨盘说,这盘石磨是白虎。所谓左青龙右白虎,古槐占据的就是风水宝地,它是一棵风水树。多年前,曾有一位赚了大钱的外地煤老板愿出高价钱买这棵树,李全福爷爷一口回绝:“不卖,不卖!给千两黄金也不卖!”

确实不能卖。我也坚定地认为,无论在哪儿出现一棵古树,它能在沧海桑田的世事变化和纷繁战乱、雷殛风蚀中存活下来,本身就是一个奇迹。哪个地方有老树,哪个地方肯定有着深厚的历史渊源和耐人寻味的传奇故事。

李全福爷爷非常珍爱这棵大树,因为树龄比他的年龄大得多。有个暑假,我在村边割草,远远看见他挥动铁锨在树下挖出一个又一个的小土坑,又绞动古井桩上的木轱辘提水倒入土坑里,跑了一趟又一趟。我觉得诧异,上前询问。他说久旱无雨不能叫树受旱,得给它浇水。接着,他给我说起这棵树的前世今生。

在它身上流淌着洪洞县老鸹窝大槐树的基因血脉。明朝成祖年间依然延续洪武时期移民政策,李全福当时的祖上在高显村驿站从事烧水做饭杂役。一年秋末,一支移民队伍在官兵押解下,顺着北达幽燕南通巴蜀的古驿道迤逦前行至驿站。李全福的祖爷对移民万分怜惜百般照料,让他们十分感动。临别时,一位老者打开包裹,取出几枚他从洪洞大槐树上摘下的槐豆荚含泪相送。李全福的祖爷没有辜负移民人的心愿,带回槐豆荚后精心栽种,从此,生根发芽成为参天大树。据他说,树的前辈历尽沧桑,曾因年长日久树干枯死过几次,但每次都会有新芽从根部旁逸斜出,一长就是百八十年。

这棵老槐树是棵功勋树。在抗日战争十分艰难的岁月里,家乡人民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发扬“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爱国情怀,视死如归、宁死不屈的民族气节,不畏强暴、血战到底的英雄气概,抱着抗战必胜信念和决心,同日本帝国主义侵略者殊死斗争。在一次破袭同蒲铁路日本鬼子交通运输线的侦察活动中,八路军游击队地下侦察员严深夜雨侦察,被鬼子发现,十几个鬼子汉奸紧跟其后,为了摆脱敌人,严深滚下铁路路基,向东汾阴村方向躲避。电闪雷鸣大雨滂沱,敌人凶猛追杀。临近村口,为了不连累群众,严深急中生智爬上这棵大树。在密枝浓叶掩护下,他紧握驳壳枪静观险情变化。一瞬间,鬼子追到树下,四下张望判断侦察员的去向。躲在树上的严深用枪瞄着下面一个鬼子头目的脑袋,准备做最后搏斗。危险在一步步逼近,然而,敌人并没有意识到头顶就藏着他们要抓的人,鬼使神差般地离开槐树,向村旁的青纱帐搜索而去。严深爬下大树,将驳壳枪别在腰间,向老槐树庄重地行了个军礼,说:“老槐树,谢谢您啦!您也为抗日作了贡献,您是一棵功勋树,爱国树1”

1947年4月,中国人民解放军二次解放曲沃县城,已经翻身做主人的曲沃广大农民,掀起轰轰烈烈的支前运动。人民群众把自家的白面、小米、猪羊、蔬菜自动捐献出来,赶着老牛破车源源不断地送到前线子弟兵手中。除此之外还需要一些木料、板材作为攻城器械。村干部同李全福老人商量,希望能捐出这棵大槐树。李全福没有拒绝,只是把这棵树的来历和它曾经掩护过八路军侦察员严深的故事说了一遍。村干部把情况汇报给驻村工作队队长和指导员,工作队又向区委作了汇报。当驻扎在西海村的晋冀鲁豫部队第四纵队司令员陈赓得知情况后,立即指示保护古树,不得征用。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不知从什么地方刮起一阵迷信风,说是紫金山下某村一株千年老树显灵,神医扁鹊附体,专门给人治病。无论人得的是什么病,只要你向老树虔诚跪拜,烧炷香面前铺张白纸,白纸上就会有专治百病的灵丹妙药。于是,人们趋之若鹜,前往求药者络绎不绝。时过不久,又有传言,扁鹊又转移到常家村土塔上的古柏树,求药人蜂拥而至,把塔前的小麦地几乎踏平。虽有大量党员干部和派出所干警正面宣传教育,劝说来人破除迷信:“得了病找医生,信神信鬼不管用。”但收效甚微,仍有一些笃信群众踅摸来踅摸去不想离开。

当“神医”又附上汾阴村这棵古槐树时,李全福爷爷看到求药者的虔诚古怪愚昧行为,气不打一处来。他对那些求药人说,两千多年前的先贤荀子都不信这一套。荀子在他的“天论”中就明确提出“明于天人之分”的天人观点。他认为,“天有其时”、“人有其治”。意思是说,天的运行与人的活动是各有其规的两回事。灾祸病痛不过是自然现象,并非上天的惩罚,“养备而动时,则天不能病”这说明祛病消灾正确方法应该掌握在自己手中。

有人反问道,为什么纸上有药?李全福爷爷笑道:“我给你做个示范,你就明白所谓的'药’是什么东西。”李全福爷爷面朝古槐树,燃了一炷香插在土地上,铺上来人拿的纸,庄重地跪下却不叩首。好久,纸上什么东西都没有。他双手撑地叩了三个头,然后用双手的食指、中指、无名指和小拇指折叠起地上的白纸、轻弹,纸上就有了一小撮颗粒粉末。李全福爷爷指着那些粉末对求药人说:“看清楚了,这就是你们求下的'神药’。对我说真话,这是啥东西?”求药人回答:“是土,是手指上沾的黄土!”李全福爷爷瞪大眼睛吼道:“明白了所求的是土,就不要再执迷不悟了,赶紧向大家宣传不要迷信,相信科学,回家该干啥就干啥去吧。”

老槐树依然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听着。习风吹来,老槐树的叶子哗哗响,似乎在为李全福爷爷的言行热烈地鼓掌。

我景仰那棵老槐树,深信它是有神力的。史料记载,远古先民就非常崇拜圣树,曾把人类的自由上天入地、生老病死的愿望,都寄托在树的身上。他们用树干树枝搭建窝棚、遮风挡雨;用草根把树叶串起来,系在腰间遮蔽隐私,披在身上取暖防寒;用枯干的树枝钻木取火,从而吃上了熟食。树,促使人类从原始愚昧走向科学文明的过程中,发挥了不可替代的巨大作用。

就以村里的那棵老槐树而言,它站在那里,坚毅,挺拔,婆挲,巍峨。它清澈纯粹,青葱自在,能抵挡得住各种诱惑,为村民造福却是它永不变更的动力、目标和信念,从生到死不改初心。

愿我们每位享受着绿水青山幸福生活中的人,都能像当年的八路军侦察员那样,向老槐树致敬,景仰老树,拥抱老树。[1]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