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外的忠诚(第六章)(刘瑞成)
作品欣赏
编外的忠诚(第六章)
内容提要:
站立着,一棵树,一股风;在脉络里婉转,在清癯的枝头,衣袂匆匆;莫道英雄无归处,金戈铁马赋诗盅;一指间的风沙,一生的心事,久别重逢……
全国解放以后,丢了党籍的战斗英雄刘高河,回盈州公安局工作后再次遭到奸人的陷害,无奈带着病体解职回乡。生命低谷的刘高河励精图治、初心难改、继续勇敢奋战在为民疾呼的一线,合作社、大跃进、战洪图、建水库、破奇案,虽始终难躲奸人的谋害和特务的暗杀,仍默默地与命运抗争着、不屈不挠顽强地站立着。时时考验着在特定历史时期,一名铮铮铁骨勇敢战士的高贵品质和潮白河汉子的侠肝义胆,展现了一名被奸人排除党外在思想上却早已入党的共产党人的人格魅力与忠诚。
故事构思奇特、哀婉曲折、人物个性触人肺腑,读之咏之品之思之,定会让您辗转沉思、挽腕长叹、不忍释卷。
(故事纯属虚构,切勿对号入座,方言土语等不妥之处亦多请见谅)
编外的忠诚(第六章)
——施毒计,柴府又要了两条人命
“最大的悲哀不是坏人的嚣张气焰,而是好人的过度沉默。” ——马丁·路德·金
柴府占地百亩,房屋一二百间,分为内院、外院和后院,当年柴家每霸占蛤蟆台子一户农民的土地,就扩大几间屋子,内院的建筑十分侈豪;外院四周风火墙高达一丈半,内有雇工院、牲口棚、收租房、粮仓、水牢等等;后院建有花园,奇花异草、楼阁亭台、雕梁画栋,门镂刻有飞禽走兽、吉祥博古图案等艺术装饰,多达数百种;内院里,分为大厅、客厅、接待室、帐房、秘密金库和佛堂,还有望月台、逍遥宫、花园、果园等部分。内院一般人是进不来的,外人只有特招方能进入。
“常在兄弟呀,今个儿把你请来,有个事儿呢要跟你商量一下,保定那头染店的周掌柜病了,一时半会儿也没合适的人换他,我想了一下,你念过书,你去比较合适,等熟悉了业务,就把小美娘俩儿接过去,你看中不?”王大嘴子心里对张大牛充满着敌意,牙根痒痒的又想不出报仇的好办法。现在听他这么说,并没有硬抢他老婆的意思,心里想道:“当这'活王八’实在是他妈的憋屈!眼不见为净,要不,我先到保定瞅瞅,合适就干,不合适再回来;等攒足了钱,还了帐,带着老婆孩子远走高飞,早点离开这个阎王殿……”
想到这,嘴里就瓮声瓮气地哼了一声:“嗯,全听大管家的安排。”
“就这么说定了,你先把家安顿好了,啥时走,我让人告诉你。”
“那我走了,大管家。”
“去吧,用点心!”
“诶的!”望着王大嘴子消失的背影,张大牛往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唾沫:“呸!杂种操的!还他妈的大掌柜?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王大嘴子回家屁颠屁颠地跟大茉莉一说,全家满心欢喜。
“甭惦着家里,把事儿盯的妥妥的,早去早回,别让我们娘俩惦记着,嘻嘻……”说着,大茉莉还主动地跟王大嘴子腻乎了起来。
“我走了,把门看紧,千万不要再给别人了,听见了没有?”
“诶的,听儿了。”三天后,王大嘴子”到账房领了盘缠,一大半留给了大茉莉,临出门还一再嘱咐着媳妇,让她不要忘了自己的保证。实际他也明白,说了等于白说,白说也得说,只不过去去疑心病,嘴上骗骗自己而已。
“大管家,我走了。”接着他来到正房向张大牛辞行。
“常在来了,坐吧。”见王大嘴子来了,斜卧在太师椅上抽大烟的张大牛连忙放下了烟袋,以从没有过的热情站起来拍着王大嘴子的肩膀说:“常在呀,我这儿有一些贵重的东西,随身给周掌柜的带过去。你八成是初次去保定吧?那就走水路吧,水路近,熟悉一下有好处。”
不等王常在搭话,他立即喊了一声:“老七呀,你带船陪着常在跑一趟吧!”
“好嘞,大管家!”和他同行的是张大牛的大个子保镖柴七。
“七爷,这水忒急了,你慢点!”船出潮白河转入大清河再进白沟河,这里水深浪急,漩涡翻卷。
“不好!”柴七也不回话,脚下使着劲,胳膊用力一撑,船突然被打翻了,俩人同时落入了水中。
王大嘴子水性还行,不过,身上有张大牛说的“贵重物品”绑在身上,这东西死死地往下坠着他,他想解开却怎么都抠不开死疙瘩,只好在水里拼命地“扑通”着。
“七爷呀,快,快帮帮我!”一只手已经抓住船帮子了,突然感觉有人在水下拽他。
“水鬼、老皮狐鸬子……”他挣脱不过,稀里糊涂地被卷进漩涡喂了鱼。
“我的大嘴子,你咋说走就走嘞……”柴七回到府里一说,大茉莉立马哭天抢地嚎哭起来。
“人死不能复生,孩子还小,哭两声得了,千万别哭坏了身子呀。”大院的几个老妈婆子有一搭没一搭、东一句西一句地劝着。
“你们都给我好好劝劝!天灾人祸是没有办法的事,茉莉呀,你要节哀呀!”这时,张大牛走进了大茉莉的屋里。
“唉,天意不可违呀!大嘴子兄弟,命该如此呀……”说着假惺惺地对着遗像还鞠了几个躬。
“席家妹妹,哭两声就中了,你家大嘴子都接到了,唉,咋好哇……”张大牛一进屋,满屋子的人对了个眼神儿就悄悄地退出去了。
“嘻嘻……”人们刚出屋门,张大牛就迫不及待地把手伸进了大茉莉裤腰里,上上下下一会儿不得时闲儿。
“我的--天--哎,可怜的--大嘴子儿呀,啊--哈哈哈,你走了,我可咋办呐,让我跟你一块走呗……”大茉莉一边手忙脚乱地应付着张大牛,一边心不在焉地长一句短一句地唱着给屋子外的人们听。
“黄鼠狼子给鸡拜年,呸,什么东西!”人们站在窗户外头并没有走远,有人一口粘痰啐到了窗棂子上。
丈夫淹死了,大茉莉象征性地干嚎了几声以后,也只能听天由命了。从此,张大牛给席诗娘俩儿重新安置了生活。
由于母亲受宠的缘故,小美在柴家好吃好喝、穿金戴银,得到了公主般的待遇,白嫩嫩、水汪汪,煞是让人喜爱。不过,无论在柴府怎么吃,就是跟他妈一样一直胖不起来。
“来,小妹妹!还有你,那个小闺女儿……”穿金戴银的小美在镇里看戏时,遇到了小河南岸的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子,看她俩长得一个个瘦骨嶙峋的,小美亲热的不得了,无缘无故非要拉着她们到柴府里分享自己的美食不可。
大概这就是缘分吧。缘分是挡不住的,两个小女孩回去跟别人一说,让其他的穷丫头们眼馋的不得了。
“走,找我大鳖(伯)要去!”受母亲大茉莉的熏陶,一路享有阳光雨露的小美,对张大牛一口一个“大鳖”,比亲生的爹叫得还热乎。眨眼儿,小美变成了大姑娘,那姿色、那神态,同样饱含着席诗当年的韵味儿,可谓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嘿嘿嘿!”玩腻了大茉莉张大牛,色眼又盯上了她的女儿王小美,正待寻机会下手时,盈州解放了,他不敢贸然下手了。
过了两年,他的仇人万能、刘高河都回来了,并开始清算他的汉奸罪行,血债累累的张大牛还没来得及享受新的人间美味,就在一个风高月黑的夜晚被老猫一刀给宰了。
“挨千刀的大嘴子、大嘎’呀!你们一个个都走了,撇下我孤儿寡母的可咋办呀……”失去了生活靠山的大茉莉,在柴府的地位一落千丈,连过去拍她马屁的那些穷人也不拿正眼看她了。
“妈呀,我好像生病了?”女儿叫她,她却想着自己的伤心事:“唉,妈的命好苦哇……”
“妈啊,我好几个月都不来那个了,咋地了?”
“啊?!”大茉莉如梦方醒,闺女八成是怀孕了吧?
“我没给张大牛一点机会呀,这孩子咋怀了孕呢?哪来的呀?”左右开弓,大茉莉玩命扇打起自己嘴巴子来:“不成文的ⅹ你个蠢货!你个破鞋!你个千人骑万人ⅹ的骚货!你自做自受……”打肿了、打累了、打麻木了,她开始进行深刻的反思。
“我这当妈的也忒大意了,自个儿如此德行不说,孩子也给带坏了,还以为小孩子们一起玩儿得好,没想到,闹成了真的……”原来,这是大嘎鱼的儿子小黑鱼棒子的杰作。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张大牛跟大茉莉搞得热火朝天,几年下来小黑鱼棒子张青和小美已渐渐长大,情窦初开,耳濡目染,他们岂能旁若无睹?这种事儿不用大人操心,俩个小东西很自然地就“轱辘”到了一块儿。
离奇的是,黑鱼棒子从老叔“黄瓜鱼”所讲述的历史故事中,对唐朝皇帝唐玄宗“以胖为美”的眼光饶有兴趣。为此他很不喜欢小美的骨感美,而是喜欢肉乎乎的胖丫头,觉得这样才跟膀大腰圆的自己相匹配。
“要是娶回来,还不被我压塌了她的骨架?”张青平时跟叔叔关系甚好,就找张康讨主意。
“老收(叔)儿,人要是长得胖乎点多好哇?你给我从上海淘换点儿长肉的好药中不?”
“你要干啥?”张康警觉地问道。张康不仅有知识,还经常搞来一些人们从来没有见过的新鲜玩意,尽管行动诡异,有些是瞒不住侄儿张青的。
“你看我茉莉姨都瘦成啥样儿了?”张康也挺喜欢这个长得高大的侄子,对他几乎是有求必应。
“啊……她呀,吃点激素揍好了!”张康放松了心情。
“吃啥激素哇?”
“我有一个朋友好像买过,回来我问问他……”
“诶的。”在张青的紧追不舍下,张康终于交给了他一粒小药片。
“不能多用,有半片就会让人变成大肥猪的……”这是一颗印着英文字母的药片,张青看不懂,应该跟后来国产的“赛庚啶”之类的药品差不多,属于特制的激素类催肥药物,服用后,潜入人体能长期发挥作用。后来被一些黑心的养殖户添加到了养猪的饲料里。
张青不懂它的厉害,把药片藏在了身上。
“大姐生日快乐!”机会来临了:“来来来,妹子!”这天,小美请来了两个小姐妹给她庆贺生日。张青把药片攥在手心里,之后手指发力把整个药片碾碎了,瞅准机会撒到了一盆汤菜里。
“哈,好美味呀!”结果,不仅小美变成了“小肥”,就连原本两个瘦弱不堪的小姐妹也都沾了大光,分别变成了后来的“小胖猪”和“小肉墩”了。
“哎呀妈呀!我咋长这么肥了?”这里管“胖”叫做“肥”,因为小美吃得最多,胖的也甚是肥硕,激素把她刺激的粗声大嗓不说,性需求也极为旺盛,至此连累了她的下一代,生下了一个先天豁嘴的“野兔子”。
“张青,你说实话,小美怀孕跟你有没有关系?啊?”得知小美的情况,张康严厉地审问小黑鱼棒子。
“咋地了老收儿?我爸爸都干过一沓子老娘们儿了,我才弄了一个顺眼的,就不中了咋地?”言传身教,上行下效,看看,张青比他爹还牛!
大茉莉吃了哑巴亏却不敢吭声,急忙找到“小神仙”,求她赶紧给闺女安排个下家儿,马上嫁人才是最好的遮羞布。这个做法,是张康始料未及的,更大大出乎小黑鱼棒子张青的意料。张青当了真,看到与自己昼夜滚在一起的小肥,一夜之间成了没妈鱼子的小媳妇儿,眼珠子都气爆了。
“敢娶我的老婆,哼,我ⅹ你八辈子祖宗!”这小子儿比他爹还狠,借小肥带着女婿没妈鱼子到柴府“回四”的机会,偷偷从张康的屋里倒腾出一粒药,又重蹈覆辙洒在了那碗“姑爷汤”里。
“哎呦呦,哎呦呦……”喝了“姑爷汤”的没妈鱼子,开始小肚子痛,起初没当回事,结果越来越不对劲儿,接着便天天拉肚子,抓了几副大药服下,腹痛加剧变为绞痛,吃什么拉什么,之后用什么药都无济于事了。
“没妈鱼”是潮白河里一种小的不能再小的鱼星子,应该是刚刚从鱼籽变为小鱼吧,一帮一伙的在河里畅游。因为太小,又没有大鱼陪伴,故而被称之为“没妈鱼子”。小肥的丈夫自小就是个没见过亲生母亲的苦孩子,所以,被人叫做“没妈鱼子”。
有人说:“肥猪老胖的小肥是老皮狐鸬子变的,专门来索没妈鱼子小命儿的……”也有人说:“就是小肥忒浪了,天天跟没妈鱼子干那事儿没个够,喝了凉水,得了下寒……”
“不像啊?也不像啊……”按照疑似“下寒”多方医治,效果不佳,吴先生满目愁云,他让徒弟袁先生,查遍了好几辈子的诊治记录,也找不出一个这方面的病例。
“送天津、北京的大医院治吧?千万别再耽误了!”为了给他治病,全家拆了厢房扒正房,到处求医,也没能挽回没妈鱼子的性命,眼瞅着就生生地给拉死了。整个过程,小肥从张青看她的眼神中,猜测到就是这个王八蛋干的,只可惜死无对证,心里憋着一口气,为此把儿子“野兔子”看得紧紧地,再也不敢轻易回娘家了。
诗曰:“几番茁壮几番芜,几番颜色几番朱。诸般成败皆因色,是是非非到终无。”[1]
作者简介
刘瑞成,笔名柳一 ,原籍天津宝坻,天津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