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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薯的记忆(席腾华)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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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薯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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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薯的记忆》中国当代作家席腾华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红薯的记忆

记得在去年冬天的一天,我去了镇上,没有多大的事,在街上能找几个熟人聊聊天什么的,刚走到一个烤红薯的炉子前,我看到那里坐着好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和老年妇女,并且都是几个要好的老年人。他们都招呼我也坐下来聊聊天,叙叙旧,其中一个老头给我递过来一个小板凳,让我在他们中间坐了下来。 闲聊中,我的一个外孙女走了过来,她的到来是要买个烤红薯吃。这个烤红薯,在现在孩子们的心中吃的是人间至味,她买了一个自己吃,顺手给我也买了一个,并且让我趁热吃。我说:“外公我不吃这个,你拿回去自己吃吧。”

她再三地礼让,使我不得不说出心中的实情:“这个烤红薯,我的青少年时代,吃得太多了,如今没有了想吃红薯的胃口了,并且吃了红薯还反胃。” 青少年时代,在我认识的粮食作物中,小麦磨成的面粉,做下的饭食是最好吃的了,可它满足不了庄稼人的需求。那么玉米、谷子生产队也种,但它不是庄稼人需求的主要粮食作物。红薯,对土壤的要求不高,特别适宜山坡地,有肥没肥都行。它不但产量高,还可以直接生吃,也可以和小米、玉米糁合成熬粥吃。更可以切成片晒干,磨成面粉之后,蒸成红薯面窝头吃,压成红薯面饸烙吃。这些红薯食品,一概黑乎乎的,不管你怎么看都是庄稼人必须得吃的食品。它陪伴着庄稼人走过了丰年和荒年,也由此让庄稼人度过冬天和春荒。

小时候,有一年春天,村里三月十八古庙会,远在他乡的几位亲戚来村里赶庙会,中午在我家吃饭,母亲总是想方设法张罗了几个平时我们都吃不到的菜,熬了一大锅小米稀饭,母亲让我和两个妹妹在厨屋里吃红薯面窝头,喝的是小米稀饭,配着皂角芽泡菜。她却将一大筐白面馒头送到堂屋里让父亲在堂屋里陪他们吃白面馒头,并且一个劲地劝他们:“吃馍,吃馍。”

母亲知道,乡下人辛苦,饭量又大,除非过年,平时很难吃到肉和白面馒头,因为,平时他们难得来家一趟,一顿饭总得让他们把饭吃饱。我的一位表叔,人高马大,他一连吃了四个馒头后,坐在他对面的父亲又递给他一个馒头,我的这位表叔推让着连说:“好了,好了,我吃饱了。”父亲说:“我还不知道你的饭量,再吃一个吧。”父亲说着将这个馒头放进了他的稀饭碗里,表叔愣了一下,用筷子夹起饭汁淋漓的馒头,几口就将馒头吃了下去。

童年时代,我的那个家,靠的是父母两人,挣工分来养活一家人。因父亲常年有病,在生产队不算是强壮劳动力,只有母亲一天三晌不停地干活,可她毕竟是一个妇女劳动力。虽说一年下来不欠生产队的口粮款,可也没有多余的精米细面吃,加上我和两个妹妹都是长身体的时候,无论母亲怎样勤俭节约,家里的粮食总是不够吃。再看看乡邻们的日常生活,能够填饱肚子的,只有红薯了。

这个能够填饱庄稼人肚子的红薯,栽在春天,长在夏秋,它在土壤之下积储了春夏秋三个季节的阳光和雨水,乳汁饱满。它是庄稼人一年四季不可缺少的必需品。

收获红薯都是在霜降以后,还得让庄稼人将地里的晚秋作物全部收获完毕,晒干扬净,全部收益分配,入库后,才能开始收获它的。那个时候已经接近初冬天气了,可以说地里的红薯叶子已经由葱绿变成黑枯色了,就像暮年的老人,没精打采的,已经失去了制造营养的能力了。生产队长才会召集社员大会,明天开始挖红薯了。

为了成熟的红薯好挖,小山庄栽红薯的地都是些山坡地。一旦藏在地下的红薯被挖出来,露出地面的红薯非常圆滑地躺在地面上,看着挺喜人的。那个年代的老农民认为,虽然小麦面好吃,但它必须得经过淘洗,晾干,套上毛驴,磨成面粉,蒸成馒头或擀成面条,弄成熟食,才能食用,可红薯只要挖出地面,擦掉红薯上的土,就可以生吃,再一个弄堆柴火燃烧完后,往火堆里一埋,不大一会,就可以吃上热气腾腾的烤红薯了。这些程序,还能使我们这些孩子们看到深秋田野里的青烟袅袅,跟着父母还能吃到香甜的烤红薯。

在我们那个生产队,挖红薯是不记工分的,自己挖属于自己的,比如说,一口人500斤,你家四口人,两千斤,你挖好两箩筐(一担),让会计过秤后,记入会计的账上,你就可以担回家了。这样地里的红薯挖完了,你家的口粮红薯也全部拿回家了,地也腾开了,这个做法对集体和社员都有利。

那个年代,庄稼人一年四季红薯粥,红薯馍,红薯面饸饹,吃油炸红薯丸子是逢年过节或改善生活,才能吃到的。说句老实话,庄稼人离了红薯不能活。

那个年代,家家户户的院子里都有一个盛红薯的地窖,担回家的红薯经过精心挑选,一筐一筐地下到地窖里,一直到把地窖放满了为止。剩下的擦成片,摆放在草坡上,经过几天的晾晒,干透了,再把粉白干燥的红薯片拾起来拿回家,过冬的口粮就算齐备了。庄稼人虽然看不到日子的艰难将延续到什么时候,但他们必须小心翼翼地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春荒问题,所以,冬春两季保存红薯特别的精心。

每年的深秋时节,也就是挖红薯的那几天,家家户户的中午饭都是吃蒸红薯。只要等红薯出锅,家里的大人小孩,一人一个,就着腌萝卜条或捣碎的鲜辣椒。他们蹲在院子里的趁热吸溜着蒸熟的热红薯,再咔嚓咔嚓吃一节腌萝卜条,喝一碗稀溜溜的小米粥或玉米粥。就算是一顿中午饭了。

其实庄稼人都知道红薯是没有多大营养的食物,偶尔吃一顿还行,顿顿吃红薯,胃是受不了的,胃酸冒酸水不说,主要是不顶多大作用,一般情况下不到中午就开始饿肚子了。

山庄里的庄稼人,从吃红薯那天开始,得出来一条经验,吃红薯配着辣椒吃,能减轻胃酸。还真别说,胃里不冒酸水了,人的味觉也会好一点,日子过得就有了奔头。

红薯粥,红薯馍,红薯面饸饹,离了红薯不能活。那个年代,还真是山里庄稼人的必须,每当他们说这句话的时候,总是面带虔诚,它让人们面对手里拿着的红薯,心里就会产生巨大的敬畏,并在敬畏中食而不知其味地把它吃到胃里。

前两天我在镇上的一家饭店里就餐,一位朋友点了一道菜,一盘红薯面饸烙。当这盘菜品端上桌,我笑了,并警告他们:“请你们必须吃完,我一看见它,就反胃。”朋友说:“你不知道,现在流行吃粗粮养生,你吃一口品一品,现在的红薯面饸饹大都是掺了白面粉的,软软的,你看它的品相多好。如今已不是那个年代的红薯面饸烙了,黑黢黢的,而且必须趁热吃,一旦凉了,如同啃钢丝。”

接着他的话音落地,另一个说,你看咱们现在干巴的身材,都得感谢那个年代“红薯粥,红薯馍的日子,它让我们正在发育的身体塞满了营养贫瘠的红薯,使今天的我们失去了肥胖的基础。”

他的话,使那天就座的各位哄堂大笑。

将红薯粥,红薯馍说到这里,我将要补充的是把生红薯在一个钉满铁钉的木板上磨碎,过箩后泡在水里,等红薯里的淀粉沉淀后,挖出来晾干,一是漏制粉条,二是将粉面制成凉粉,这个是那个年代逢年过节餐桌上的佳肴,平时是很难吃到的。

在这篇记忆将要搁笔时,有人打电话邀我去村内玩会扑克。当我见到他们时,却是在村医疗室里。几个人玩了会扑克,我看到村医的另一张桌子上放了一本《本草纲目拾遗》我将这本医学书拿在手中,随便翻看着。当我看到这部古代文献中记载着:红薯有“补虚乏,益气力,健脾胃,强肾阴的功效,它可以使人”长寿少疾”,并且还言之凿凿地说:红薯还能补中和血、暖胃、肥五脏等。它味甘,性平。归脾、肾经。”补中和血、益气生津、宽肠胃、通便秘。主治脾虚水肿、疮疡肿毒、肠燥便秘。”看到这些,我合上了《本草纲目拾遗》。细想百度网上现代研究营养学的专家们也说:“红薯对于排毒养颜抗衰老有一定的效果。

离开村医疗室,我回到家中,坐下来品味,我一向不怎么敬畏明星,可我对科学无比敬畏,古代文献记载和现代专家的说法我都信,也信红薯具有一定药效。但,一个人每天把药当饭吃,他的身体状况会不会和把饭当药吃一样呢?

如今,改革开放,生产队的大集体已经结束,实行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庄稼人种地有了使用不尽的化肥,粮食产量大大提高,红薯这项产业已很少见,精米细面成了庄稼人餐桌上的极品,红薯只是附属品,用红薯接济春荒的日子早已被忘掉了。可是庄稼人吃油炸的红薯丸子也成了家常便饭。[1]

作者简介

席腾华,网名:田野文化,1951年生,垣曲作家协会会员,垣曲县第十五届人大代表。一个生长在农村的老农民。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