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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识分子的现代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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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识分子的现代困境》中国当代作家黄金梅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知识分子的现代困境

【务实与务虚,知识分子的现代困境】

——周新天中篇小说《花姑溪》读后

作者/黄金梅

《花姑溪》是江苏作家周新天的中篇小说,由《星火》发表并作为头条隆重推出,不同于其它作品立足于爱情和婚姻题材,以一个作家为叙述视角,以江南水乡供人休闲观光的钓湖为背景,讲述了一个政府部门做小公务员的杨渡远到乡间钓湖做老总过起隐居生活的故事。

小说写了四种人:以霍局长为代表的某些当权官员,他们好色,贪杯,专制,虚伪;以小卢为代表的基层小公务员,他们谨慎,勤奋,卑微,软弱;以点点为代表的农村出身男女,他们善良,忠贞,热情,朴实。以杨渡远为代表的儒商,他们才高、气华、旷达、自适。难得的是,在对这四拨人展开描述的过程中,叙事者没有一如既往地把目光一味专注于周新天作品中已经被类型化的小公务员阶层,而是于芸芸众生中窥见了有过小公务员经历的杨渡远这个人,从而找到了在杨渡远身上体现出来的一种生活态度和人生准则,重新审视自己早已迟钝麻木习焉不察的生活逻辑。

这篇小说不但拥有周新天独特的叙事艺术——诗性语言,还采用了章回体小说的衔接结构和穿插运用诗词的方式,所用诗词与小说性投意合甚至到了同意同境的地步,更是文眼,揭示了小说的主旨,升华了小说意境,涵盖了小说内容。塑造人物性格上,从正反两面下手,使人物性格饱满,呈现出浓烈的色调和丰富的层次。

小说中,“我”以一个作家的视角,对杨渡远进行了一番由远及近的观察、从浅入深的了解,并根据观察作出自己的评价。

鱼拓阁的杨渡远和其叔祖父让“我”感慨“这座隐身于乡间的小小钓湖,真的称得上卧虎藏龙啊。”

树桥的奇特让我内心隐隐升起一个不好的想法:杨渡远这人,气度不凡,聪明过人,现在是知识经济时代,怎么甘心躲在这乡间一角?匠心独运,自然是好的,但是,从这座桥我也看到,“匠心”用到极致,未必是好事,甚至会带来灾祸。杨渡远这人,有可能坏就坏在,匠心太重。

“我”的猜测引领着读者走近杨渡远,引领着小说向纵深而去。

水怪事件中,杨渡远既保护了珍稀巨型淡水鱼又打造了钓湖的金字招牌,给钓湖带来了滚滚人流和无限商机。而夜捕、打鳖和捕获大鲤鱼,既反映了他渴望安静、希望远离人群的心态,又反映了他不屈不饶的斗争精神,他的和性格相矛盾的行为,让人对他的过往产生了浓厚兴趣。

医生由子讲述的两个爱情故事证实了我的猜测,也揭开了杨渡远的过往——为保护女友小卢,杨渡远精心设计“七品官七宗罪”事件把霍局长逛了进去,也断送了自己的前程,被小卢以“为人处世上不成熟政治上更不成熟”为由抛弃,狼狈还乡万念俱灰之际,点点的爱情让他从完全封闭的生活中走了出来,拥有了钓湖这安身立命之所。

杨渡远生活中可谓处处见匠心。可惜,再重的匠心在官场强权面前不堪一击,不过,却让他在钓湖活得风生水起。其截然不同的两种命运,让人把目光投向三个社会热点:官场,情场,职场。

官场上除了霍局长好色贪杯专制的个例,还有玩风雅的普遍现象。杨渡远经营的钓湖,主要赚富人和官员的钱,只因官员和富翁都喜欢玩古雅,哪怕是奸商和贪官,也无一不例外地头脑发热,希望自己是儒雅的。此消费定位极具讽刺批判意味,也让我们看到了杨渡远思想的成熟。

至于杨渡远的职场,当然是钓湖了。你一定会问钓湖不是隐逸之所吗怎么是职场?点点父亲说“他总得干点什么吧,总不能让一个没有职业的小子做我的女婿吧”,和我眼中“秀气出尘世所罕见”的点点坚决的回答“那当然,我也不允许”,我想能告诉你答案。

小说让杨渡远的命运随着爱情起伏沉浮,既披露了官场阴暗面并对其进行了批判,又反映了当今社会普遍的价值观,使看似寻常的爱情故事具备了深刻的社会现实意义。

但钓湖于杨渡远又何止于一个谋生之所,它更是一个理想王国,很好地满足了杨渡远精神和物质的欲求

生活是需要物质保障的,只有满足了人的较低层次的物质需要,才能为人们追求高层次精神需要奠定坚实基础。调整自己物质和精神欲求,在物质追求和人文理想出现矛盾时,人们也有自我选择的权利,根据自身主客观条件作好定位。我想,作为一个跌过大跟斗的聪明人,杨渡远一定清醒地意识到这点,自省后作出的调整。

周紫芝的《渔家傲》一词无疑是最合杨渡远心意的,花姑溪和桃花源都是隐逸之地,和桃花源的主动避世不同,它是被动的避世,情实无奈。杨渡远把这最合心意的古词抄录在他所著的花哨菜谱上的举动,最能体现他当下的生活态度和人生准则,是他内心的外部呈现。

随着杨渡远形象立体化, “我”的性格也慢慢呈现,当听说杨渡远被女友小卢嫌弃的理由是“政治上不成熟”时,“政治上?”我吃了一惊,随后怪笑出声,“就这花花新闻,还政治上?我的个乖乖,一只良种鸡。”完全无视杨渡远在局长头顶纹字这一举动中书生气的一面。当苗子说“就算找遍江南水乡,找遍整个长三角,也找不到第二个他那样的美男子”的话,“我”的反应是“有些怀疑”。当看到古词被抄录在花哨菜谱上时,“我”觉得“很不协调”。其偏激情状、怀疑态度、审美理念,与现实不合作态度昭然可见。无怪乎“我”在钓湖疗养一段时间后,神经衰弱症不但没好,反而更严重了。而“我”的反应,赫然就是之前的杨渡远,一个耽于诗意耽于理想的人。这个结局可谓余味无穷。

所以,我个人认为,《花姑溪》还写了务虚与务实,知识分子面临的一个现代困境。

小说的诗意塑造了诗化人物。杨渡远不单是活得憋屈却依然坚守着梦想的人物,不单是在为人处世上不够成熟的人物,也不单是怀才不遇气质忧郁的人物,还是一个很有才华,很有诗意的人物,是一个美的形象,他的身上寄托了作者的审美理想,作者通过清醒的现实主义描写了作者的审美理想在这个物质时代不可实现之间的悲剧性冲突,写出了爱情遭到现实捆绑甚至围剿的悲剧,点点的爱情,是作者创造的“有情之天下”一个理想世界。花姑溪已然是人间理想境界的代名词。杨渡远的名字取得很有艺术,当物质和精神高度一致性后,无论是钓湖,还是杨渡远,无疑能走得更远。

杨渡远是无奈的。但是,当今社会,人人都被时代大潮裹挟着前行,无奈之人何其多?人人心中都有一个花姑溪,都想找到这个地方。但是,杨渡远的幸运却不是很多人的幸运,他的爱情更不是人人都能得到的爱情,更进一步向读者指出了现状的不可乐观,增强了悲剧氛围

周新天的诗性叙述,让现实世界中的缺憾,成就了审美世界的圆满。而我,惟愿每个人都能像杨渡远那样幸运,找到属于自己的花姑溪。[1]

作者简介

黄金梅(曾用笔名:梅子、笨笨梅子、梅花一朵,木头等,2006年开始业余写作。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