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的種子(馬麗君)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百草的種子》是中國當代作家馬麗軍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百草的種子
九棵桃樹,站在甬道的中央,彩色的葉子臨風招搖,在季節的渡口,迎來送往。浮雕的青石門神,張開洞悉千年的眼睛,從枝丫間張望,神情冷峻,目光灼灼,讓所有的鬼魅桃之夭夭。
百草就從此處播灑了一地的種子,展開滿園的芳華。
秋已深,冬未來。
沐過雨、櫛過風的叢林厚重且深沉,無盡濃烈,無盡蕭瑟,也無盡的迂迴盤旋,是謝幕前的風情萬種。經霜的石板路染上一派蒼茫的霧氣,穿插到草木的更深更遠處。空氣中全是絮絮的呼吸,正是我喜歡的味道,被時間漂洗過的味道。
菊展已過,盆栽的菊依然雍容富麗,卻不及野生的那般激情四射。紫雛菊扎着堆兒,天人菊高擎手臂,單瓣白菊寂寞地玉立,金簪花插滿了整面山坡,各色野菊大捧大捧地盡情開放,凋而不謝,明而不艷。同行的導遊師傅滿口晉豫交接的鄉音,在熱烈奔放的菊花背景下,朗朗的笑聲沾了香氣四面盪去,芳姐的花衣裳便載不動這許多愁,席地而坐,嫣然盛開,權作找到菊花台。
風乍起,情已荒。
秋水盪波,黃櫨正紅。石階,老樹,經年的青苔,逶迤的水渠,嫻雅的半月潭,飄飛的是落葉,堆積的是落葉,在水面從容打着旋兒的,還是落葉。這斑斕凋零的,究竟是葉,是果,還是時光?
芳、燕兩位姐姐巧合般居然都穿了蠟染藍花的布衣裳,一個紅圍巾,一個紅盤扣,明明從煙火中來,卻無煙火味,五彩的落葉枕着五彩的鵝卵石,兩位姐姐枕着她們的詩和文,和着百草的枯榮,吟唱最原始的田園牧歌,草波不動,流雲不飛,韶華不蹉跎。一座看不出年齡的園子,兩個看不出年齡的女子,需要怎樣風花雪月的淘洗,需要怎樣曾經滄海的修行,需要晝和夜怎樣交替的深思呢?
霾初散,人未央。
沿着乾道或坤道,一直往前走,交匯處,就是柿園。陽光初透,霧氣蒸騰,雲蒸霞蔚,自有一番纏綿婉約的風致,是為陰,為柔;落葉匝地,遒枝峭立,影疏果密,涵蓋豐茂衰落與成敗榮辱,是為陽,為剛。剛柔相濟,雌雄呼應,世事都同此理。
柿子紅透,柿林似火,柿葉如煙花般璀璨地席捲了整個柿園的天和地,豐滿又妖嬈。齊白石最喜畫柿子,用犀利的筆觸,着奪目的硃砂,成為宣紙上一枚永遠的紅痣,貌可傾國,價可傾城,滄桑閱盡的好題材。它的色遠遠高於它的味,它的精氣遠遠高於它的出身,這就是柿子的動人之處,文人傾墨,百姓傾心。
撫青、黃二龍,追溯莽莽上古,神農嘗百草創醫藥,軒轅播五穀育稼穡,鏖戰涿鹿之野,炎黃締結華夏。浪漫的傳說像不成形的雲絮一樣飄過歷史的天空,低頭處,但見紅塵滾滾,人煙囂囂。
取百草為衣,擷百穀為食,采百花以為容,濯百感以為情志,人生百事皆可自在,人生百態皆可喜樂。 [1]
作者簡介
馬麗君,女,山西長治人,九三學社社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