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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顧立佳)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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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父親》中國當代作家顧立佳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父親

父親是獨子,從小嬌生慣養,沒有吃過苦;也很乖巧,從沒被爺爺奶奶打過。

五十年代中期,父親從泰州師範速成班結業,就參加了教育工作,先後在濱海八巨前案小學、濱海獐溝孟陶小學從事小學數學教學工作。

到了六十年代,為響應國家號召,父親主動要求回鄉務農。聽奶奶說當時家裡人口多,勞力少,他的工資很難維持生計。再說當時國家為減輕負擔,也提倡幹部下放,所以父親毅然決定放棄工作,回鄉務農。我想,當年父親要是不下放熬到現在,他也會拿到七八千元的退休工資了。

回鄉後父親一言不語,每天和母親一起風裡來雨里去,日岀而作,日落而息。母親常說,剛下放時,父親還有點不適應,很多農活都不會。是啊,像我們渠南農村的割麥栽秧,對一個身高有一米七多的大男人來說,無異於趕鴨子上架。腰低不下來,手忙腳亂,一天做下來,腰酸背痛,真的苦了父親。為了生活,父親咬着牙,忍着痛,硬是堅持下來,逐步適應了艱苦的農村生活。

我五六歲的時候,清楚地記得每當秋收時,生產隊都要將收割的稻把運到大場上,讓牛拖着石滾碾壓(打稻),而運輸的方式全是人工肩挑。每頭四個稻把共八個大約一百二十斤,青年人挑起來都感到吃力,何況沒幹過重體力的父親呢。我那時在稻田裡拾稻穗,只看見父親臉上流岀汗珠,挑着擔子,一瘸一拐,深一腳淺一腳在田間小路上慢慢前行……

在計劃經濟下的大集體時代,為了多掙得工分(那個時候按工分計酬),父親總是請生產隊長分重活給他。像河塘滯淤、田間挖墒都是男勞力乾的重體力活,勞日也大(工分多)。隊長知道父親教過書,挖溝比別人直,總是安排父親來做,父親心裡也很樂意,因為能拿到較多的工分。隊長也高興,因為父親挖得溝又深又直。可謂人盡其才,兩廂情願,兩全其美。聽隊長說,我們隊裡的麥田墒溝80%是我父親一揪一揪挖岀來的。現在回想起隊長的這句話,都會禁不住讓我流岀眼淚來。

父親雖是教師出身,但自從下放農村後,全身心投入勞動中。學會了很多農活,也掌握了比較多的生產勞動知識。七十年代,為增加收入,讓我們兄弟姐妹讀書繳得起學費,家裡都是背着大隊幹部搞副業(那個時候是不准搞家庭副業的,否則就要割資本主義尾巴),晚上做蓆子和蒲包,父親在母親教授下,也慢慢學會這些活了,有時一人就能幹起來。更多情況下還是去做壓柴(用石滾把蘆柴壓扁)這樣的重活,一壓就是二三梱。早上都是三四點起床去壓柴了,等到柴蔑子扛回來時天才亮。閒時又到野外的溝河圩塘割零散的蒲草。父親就是這樣一聲不吭任勞任怨,長年勞作,都是為了我們這個家啊。

在生活上,父親也很能幹。我記得家裡有一次包餃子,他碾的餃子皮又圓又薄又快,夠三四個人包,我在旁邊當「運輸小隊長」,專門把包好的餃子拾掇到米籮、篩子裡。還有,父親穿着也很節儉,在他初工作時,父親的五姑姑(也就是我的五姑奶)在上海為他買了一雙皮鞋,表示祝賀。聽爺爺說這雙皮鞋在五十年代的上海都是可以的,可父親捨不得穿,直到我參加工作時,父親又拿岀來給我穿。我一看,啊,這皮鞋不是正宗牛皮的嘛,擦上鞋油,真的烏亮烏亮。遺憾的是,因為沒有經常穿,鞋幫有點擠壓變形了。

父親還有寫一手好字的本事,這也許是當老師的基本功。每年三十晚,父親可忙了,莊上大多數人家都請父親寫春聯,有的人家只買來紅紙,筆墨都是我家提供。每年都要寫到晚上頭十點鐘,單就墨汁都要用二三小瓶。直到我上初中,父親才「失業」,為莊鄰莊親寫春聯的事就由我全權代辦了。也不知是天賦還是遺傳,我也沒有進行專業訓練,大家都認為我的毛筆字比父親寫得好看,也就不約而同地要我幫他們寫春聯,這樣,雖然我搶了父親的「飯碗」,但我從內心想也算是幫父親減輕了負擔。

最讓我難忘的一件事,七十年代末,我在遠離家鄉二百多里外的鹽城讀高中,當時生病住在龍岡醫院,高燒不退。學校去信告知父親,父親接信後連夜從濱海乘輪船,天亮趕到鹽城。看到病床上的我,父親流岀了眼淚,此時此景,讓我感受到父愛也是細膩的,才讓我第一次理解「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這句話的真諦。

彈指一揮間,幾十年過去了,如今我也步入花甲之年,即將退休了。再看看老父親也真的老了,腰駝了,耳聾了,到了耄耋之年又患上了老年痴呆症。幾個月前還不小心跌了一個跟頭,把膝蓋骨跌裂斷了。晚年的父親本應享受天倫之樂,誰知還遭如此不幸,天啊,命運為何如此不公呢?

此時此刻,我想到崔京浩演唱的《父親》的歌詞:「父親是那登天的梯,父親就是那拉車的牛……」感受到父親的艱辛,真可謂「人間甘甜有十分,你只嘗三分;生活的苦澀有三分,你卻吃了十分」。

悠悠父愛,厚重如山……[1]

作者簡介

顧立佳,中共黨員,江蘇濱海縣大套中學高級數學教師。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