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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事(李慧丽)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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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事
图片来自创意悠悠花园

《温暖的事》中国当代作家李慧丽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温暖的事

初秋的上午,碎金子般的光韵正以45度角斜倚在对面的楼墙上,慢慢移动。金色的一面温暖,阴影的一面平和。远处,高楼房屋都已笼罩在温柔的金线中,似披了金衣般分外温暖而不招摇,仰望,天空高远,白云悠闲,眼里、心里忽然一下子也温暖起来。

一些温暖的事、一些温暖的人也渐渐地从记忆深处走出来,如电影胶片般在眼前变换着光影场景。

密不透风的大雨中,一位并不是很熟识的文友老师见我独自一人随身物品笨重,便主动帮我。忽然间,“咣当、哗啦!”,瓷器与水泥地亲密接触后产生的刺耳声穿越了重重雨幕清晰地落在现场每个人的耳膜里。我们两个相同的奖品——瓷盘中的一个意外地从箱子里掉了出来,落在了水泥地上碎片四散。瞬间沉默后,那位老师从容地把好的、碎的瓷盘各自装好,放在出租车里并用他们打的这个车送我到车站,下车时,不容我的推三阻四,坚决地把完整的瓷盘和我放在车站旁,透过密如帘子的雨线,大声地说,“李老师,去对面的加油站避避雨。”顿时,一股暖流冲击着我的心房,并溢到了眸里、脸颊。

在这之前的三天,我坐在山西长治去往山东淄博的大巴车上。随着车轮的疾驶,乡音越来越稀,极度的孤独感让我仿佛是一滴水投入了汪洋大海,自己都找不到自己了,可是我还要穿越千余里陌生的人、千余里陌生的路去往一个地方,那里有一朵梦想之花等待着我去采摘。

年幼时,当我坐在我们村里的田埂上遥望远方时,心里笃定地认为,将来的我是在远方的,将来的我肯定是无所不能的,一定能超过我们的村长。后来,初中毕业时,我也曾信心满怀地在毕业留言里写下自己的理想:作家、律师。

少时的理想大胆而豪迈。后来才知道,那时因为没有经过岁月这把无情杀猪刀的宰割。如果要知道成长的代价会是如此如此的大,那我当时根本不会做梦也梦见自己长到了十八岁。如今,两个十八岁也有余了,所有美丽的关于未来的梦想都被搁置起来落满灰尘。

当初那个坐在村子里的田埂上做梦的女孩确实从田间小路走上了柏油马路。可关于要成为什么家什么家的豪情壮志却碎了一地。一个普通的机关工作者,工作忙碌却无所成,一个非职业的家庭主妇,柴米油盐中也没把生活过成诗。几十年的人生路上,也曾勇往直前,摔倒爬起,摔倒爬起,如此循环往复多少年后,终究还是弯下了那颗曾经高昂的头颅,做了生活的俘虏。在“商品粮”这个词已渐成文物的时代,我还有什么优势去和我们村长比?那还敢再谈什么“无所不能”,实实在在的是“无所能”。

对了,再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岁月无情地在脸上驻足,苍老带走了曾经些许的生气,原不相貌出众的我此时更加平庸。躁动的心安静得如一池毫无波澜的湖水。最最重要的是这池水有些微凉。

当得知自己的一小作在一文学大赛中入闱时,一缕阳光瞬间照进了心海,好似唤醒了一些沉睡的东西。没有丝毫犹豫,拎上行囊上路。

经过一天的长途颠簸后,夜幕降临时,终于来到淄博这个陌生的城市。一个人站在陌生的土地上,来来往往是陌生的面孔,虽有不曾谋面但网交已久的老师热情迎接,但还是如沐云端,晕晕乎乎。

第二天采风时,才发现这次笔会的队伍很庞大,百余位老师齐聚一堂,男老师精神抖擞,女老师婀娜多姿,国家级会员、省级会员比比皆是,散文、诗歌、小说各有专长。因各位老师都比较资深,友人也就较多,常常是三五一伍,说说笑笑,我一个混在文学队伍中的“半把刀”,其貌不扬,其才不长,只是凭着一股憨劲硬生生地闯进了这片天地,有些突兀。

第一次走入那么多才华卓越的老师中间,又误了前一天的颁奖仪式,错过了与老师们认识的机会,身边人依然陌生。因为陌生就更加孤独,在队伍中走着走着就落了单。每每这时,就会有好些老师停下来招呼我。姚哲老师就是其中的一位。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之前,因为在他们诗人老师的群中潜伏着,大致知道姚老师是一位才华横溢的大诗人。

在与姚老师一来二去的简短言语中,知悉他也是山西人,心里顿觉又亲近了几分。他身形高大,话语不多,却幽默诙谐,许是资深诗人的故,他与许多老师都相熟。

每每走到路上,偶而看我掉队了,他就会亲切地说一声,“李老师,一起走吧!”在高青蓑衣樊的最后一次晚餐中,当看见我一个人走进餐厅,便喊我,“李老师,一起过来吃吧!”当我连声说着谢谢时,他便说,“我们都来自山西,一家人,不必客气。”他乡遇乡邻,一股暖意袭上心头。

笔会结束的那天,天空忽然下起了雨,雨点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急。我一人拖着奖品、行礼从酒店大厅走到门口去打车都有些艰难。好不容易挪到了大门口,恰巧遇到了姚哲老师一行正准备打车去附近办事。姚老师见我行动不便,便主动让他的朋友帮我拿行礼。由于当时姚老师正在忙着与其他老师谈事,他的朋友一手拿着姚老师的奖品,一手拿着我的奖品。恰好,我俩的奖品一模一样。由于淄博有“瓷都”美誉,主办方精心给我们准备的奖品是一个直径约18厘米的瓷盘。因为盘子本就大又装在了盒子里,委实不好拿,慌乱中,姚老师的朋友手一滑,一只盘子就意外地从盒子里掉了出来,跌在水泥地上碎片四散。

我很不安,这么重要的东西因我而碎了。如果姚老师不帮我,他的朋友仅拿他一人的,肯定不会失手掉落。我连忙说,“盘子只是个纪念品,那个摔坏的我拿走。”“那个摔坏的是我的,不是你的。”姚老师用平常的语气说道。他平静得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有条不紊地把东西装在出租车后备箱里,并把我准时送达至车站。下车后,我给姚老师发了一个小红包充当车费,但他不收,回我说,“李老师别见外,咱们山西的,出来了就是一家人。”我说,我很愧疚,他说,这本来就是你的。他说得云淡风轻,听在我耳里却重似千斤。后来,我按照他的嘱托,回家后把我的这个完整的盘子照了相片给姚老师发了过去,他却说,“李老师,谢谢,我已收藏,不必多虑,你发给我的很完整,我收了!”

我是一个文学圈内的新人,我估量的不是这个盘子的本身价值,而是它所蕴含的意义。姚老师,作为一文学大家,一路走来,像这样的奖项肯定收获不少,但我想同样作为一名文字创作者,他内心定也同样珍重这样的奖品吧!可是他却不露痕迹地把完整的一个让给了我,纵然我的心已在岁月的风吹雨打中百炼成钢,可面对人生中这样猝不及防的温暖,也不得不柔软起来。

仿佛又回到多年前,坐在田埂上向村外眺望,心里是那样的平坦,阔大,眼中只有远方,没有悲伤。[1]

作者简介

李慧丽,女,七十年代生,现任潞城作家协会副主席。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