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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經注·河水 |
水經注·河水
我國古代記載河流的專著就叫《水經》,其作者歷來說法不一,二說晉郭璞撰,一說東漢桑欽撰,又說郭璞曾注桑欽撰的《水經》。當代酈學家陳橋驛認為即使漢桑欽撰有《水經》,晉郭璞為其作注確有其事,但這部《水經》和《水經注》也都已失傳,今本酈道元所注的《水經》當是另外一部,是無名氏所為,其成書年代,諸家說法不一,全祖望認為是東漢初,戴震認為是三國時作品,今人鍾鳳年又認為是新莽時所作,諸說尚難確認,不過大體應為漢魏之作不成問題。
作品原文
《山海經》曰①:南即從極之淵也,一曰中極之淵,深三百仞,惟馮夷都焉②。《括地圖》曰:馮夷恆乘雲車③駕二龍。河水又出於陽紆、陵門之山,而注於馮逸之山④。《穆天子傳》曰:天子西征,至陽紆之山,河伯馮夷之所都居⑤,是惟河宗氏,天子乃沉珪璧禮⑥焉,河伯乃與天子披圖視典,以觀天子之寶器:玉果、璇珠、燭銀、金膏⑦等物,皆《河圖》所載。河伯以禮,穆王視圖,方乃導以西邁⑧矣。粵在伏羲,受《龍馬圖》於河,八卦⑨是也。故《命歷序》曰:《河圖》,帝王之階⑩,圖載江河、山川、州界之分野。後堯壇於河,受《龍圖》,作《握河記》。逮虞舜、夏、商,咸亦受焉。李尤《盟津銘》:洋洋河水,朝宗于海,逕自中州,《龍圖》所在。《淮南子》曰:昔禹治洪水,具禱陽紆,蓋於此也。高誘以為陽紆秦藪,非也。釋氏《西域記》曰:阿耨達太山,其上有大淵水,宮殿樓觀甚大焉。山,即崑崙山也。《穆天子傳》曰:天子升於崑崙,觀黃帝之宮,而封豐隆之葬。豐隆,雷公也。黃帝宮,即阿耨達宮也。
作品注釋
①《山海經》曰:「南即」四句,出自《山海經·海內北經》。
②惟:同「唯」,只有。馮夷:傳說中的黃河水神,即河伯。都:居住。焉:在那裡。
③恆:常,經常。雲車:傳說中仙人的車乘,仙人以云為車,故名。
④馮逸之山:山名,不詳。
⑤河伯馮夷:河伯、馮夷是同一個人,指傳說中的黃河水神,馮夷是人名,河伯是天帝賜予他的封號。都居:居住。
⑥沉:古代祭川澤叫沉,因為要向水中投祭品,故名。珪(ɡuī)璧:古代祭祀朝聘所用的玉器。禮:行祭禮。
⑦玉果:形狀像果實一樣的美石。璇(xuán)珠:美玉珠。金膏:傳說道教中的仙藥。
⑧導:引導。西邁:向西行進。
⑨八卦:《周易》中八種具有象徵意義的基本圖形:乾、坤、震、巽(xùn)、坎、離、艮(ɡèn)、兌,分別象徵天、地、雷、風、水、火、山、澤。八卦相傳是伏羲所作。
⑩階:基礎,階梯。
堯:傳說中古帝陶唐氏之號。壇:築壇祭祀。
虞舜:上古五帝之一,姓姚,名重華,因其先國在虞(故城在今山西省平陸縣北),故稱虞舜。
朝宗:本來是指古代諸侯春、夏朝見天子。《周禮·春宮·大宗伯》:「春見曰朝,夏見曰宗,秋見曰覲,冬見曰遇。」後來比喻小水流注大水。
禹:古代部落聯盟首領,傳說曾用疏導的方法治理洪水。有「八年於外,三過其門而不入」的故事。
釋氏《西域記》:書名,不詳。楊守敬認為是晉釋道安的《西域志》。
豐隆:古代神話中的雷神,即雷公。後多用作雷的代稱。
作品譯文
《山海經》說:南面就是從極淵,又叫中極淵,深三百仞,只有水神馮夷居住在那裡。《括地圖》說:馮夷經常乘坐雲車,由兩條龍駕着出行。黃河水又從陽紆山、陵門山流出,注入馮逸山中。《穆天子傳》說:天子西征,到陽紆山,這是河伯馮夷居住的地方,馮夷即河宗氏,天子於是把寶玉珪璧投進水裡禮祭河神,河伯才給天子打開圖冊典籍,讓他觀看天子應有的寶器:玉果、璇珠、燭銀、金膏等神物。這些都是《河圖》中所記載的。河伯以禮相待,等穆王看完圖後,才引導他向西行進。所謂伏羲氏受《龍馬圖》於大河之源,《龍馬圖》就是八卦。所以《命歷序》說:《河圖》,是帝王的基礎,記載着江、河、山川、州界的分野。後來堯在河邊築壇,接受《龍圖》,寫了《握河記》。直至虞舜、夏、商,也都接受過《龍圖》。李尤《盟津銘》:浩浩蕩蕩的大河之水,終於流入大海匯成巨浪;它從中原經過,就是河伯獻上《龍圖》的地方。《淮南子》說:從前大禹治洪水,在陽紆祭祀祈禱,就是在這個地方。高誘以為陽紆就是秦藪,是不對的。釋氏《西域記》說:阿耨達太山,山上有大淵水,宮殿樓台觀閣非常宏大。這山就是崑崙山。《穆天子傳》說:天子登上崑崙山,參觀黃帝之宮,為雷神豐隆墓葬封土。豐隆就是雷公。黃帝宮就是阿耨達宮 [1] 。
作品賞析
《水經注》以《河水》開卷,河水指的是黃河。上古的地名比後代簡單,黃河就稱「河」,長江就稱「江」。河流的通名早期稱「水」,黃河稱為「河水」,長江稱為「江水」,直到《水經注》時代還是這樣。到後來,「河」與「江」兩個專名,也被人們當做河流的通名使用,如「永定河」「松花江」等等,「黃河」,「黃」是專名,「河」是通名。「河」與「江」,原是黃河和長江的專名,後來成為一切河流的通名。
創作背景
酈道元為何要為《水經》作注呢?在他自己序文中就寫道:首先,古代地理書籍,《山海經》過於荒雜,《禹貢》、《周禮·職方》只具輪廓,《漢書·地理志》記述又不詳備,而一些都、賦限於體裁不能暢所記述《水經》一書雖專述河流,具系統綱領,但未記水道以外地理情況。他在遊歷大好河山時所見所聞十分豐富,為了把這些豐富的地理知識傳於後人,所以他選定《水經》一書為綱來描述全國地理情況。
正如王先謙所說,酈道元注《水經》的目的在於「因水以證地,即地以存古」(《王先謙合校本序》)。其次,他認識到地理現象是在經常變化的,上古情況已很渺茫,其後部族遷徙、城市興衰、河道變遷、名稱交互更替等等都十分複雜,所以他決定以水道為綱,可以進而描述經常變化中的地理情況。而更重要的是,他當時身處政局分裂時代,他嚮往祖國統一,着眼於《禹貢》所描寫過歷史上曾經出現過的版圖廣大的祖國,他利用屬於全國的自然因素河流水系來作綱,可以把當時人為的政治疆界的限制打破了,從而充分體現他要實施祖國統一的決心。由此說明酈道元是一位愛國主義者,他所著的《水經注》是一部愛國主義著作。
作者簡介
酈道元(約470—527),字善長。漢族,范陽涿州(今河北涿州)人。北朝北魏地理學家、散文家。仕途坎坷,終未能盡其才。他博覽奇書,幼時曾隨父親到山東訪求水道,後又遊歷秦嶺、淮河以北和長城以南廣大地區,考察河道溝渠,搜集有關的風土民情、歷史故事、神話傳說,撰《水經注》四十卷。文筆雋永,描寫生動,既是一部內容豐富多彩的地理著作,也是一部優美的山水散文匯集。可稱為我國遊記文學的開創者,對後世遊記散文的發展影響頗大。另著《本志》十三篇及《七聘》等文,已佚 [2] 。[1]
參考文獻
- ↑ 寶安水經注·新橋 | 水光瀲灩、鳥語聲聲,新橋的河岸線愈加靈動 ,搜狐2019年9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