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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依舊笑春風(鄒冰)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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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依舊笑春風》中國當代作家鄒冰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桃花依舊笑春風

我是一個不太願意回首過去的人,2020年要總結一年的心情,用劉希夷的古詩做註解再合適不過了:「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這一年,我磨刀霍霍,重拾寫文章的自信,開專欄,黑夜裡擰斷數根須,滿懷激情寫春秋,驀然回首,卻發現青絲變白髮。人生一到退休的邊緣,不緊走一步,有掉隊的風險,於是乎,快馬加鞭,身體超長運轉,原本想收穫一樹繁華,卻收穫一顆怒放的野花,有開放的野花也是收穫,何況已經不年輕了。

這一年,無意之作竟然登上大雅之堂,散文《一個人的秦腔》與《散文選刊》不期而遇在國家層面獲獎,《羊肉泡饃》刊登《人民日報》多少有點意外,《自樂班裡看秦腔》《夢回冰溝》《戰友聚會》《秋葉閒賦》《宅家戰「疫」》《大雁塔觀春景》《滄海一粟》成為網絡爆款,被雜誌報紙刊登也印證了寫真情道、道真義、掏心窩子與讀者交流,挑剔的讀者還是買賬的。

這一年,也看不懂我的那些作家朋友,字越寫越長,文越寫越晦澀,意越傳達越複雜。高高站立在不濕腳的岸邊,好像世間之事與己無關,鑽進故紙堆里解讀已經久遠的文化,自得其樂,路走越窄,圈子裡一片叫好,沒有幾個人關注,倒也是高處里的一道獨特風景。

這一年,我也曾自命不凡,拔高自己的頭髮,腳站在虛無的棉花上以為自己踩在雲朵里,用放大鏡審視自己腳下的土地,用吹毛求疵放大自己的狹隘思想,也是一種醉酒狀態:夢裡乾坤大,醉酒也瘋癲。

這一年,深刻也變成一種淺薄,遊蕩在我的寫作里,把簡單的事情勾勒的越來越複雜,把自己的淺薄認識當成深刻,也有鑽進自己營造的圈裡不能自拔的過程。認為自己的深刻世人不懂,唯有自己高高在上,精心打造,潛心「製作」的東西,只在圈子裡叫好,讀者看不懂你在胡言亂語什麼,也是白搭。其實這是一種寫作的病,有病的人胡言亂語,語無倫次,不知所云,好在我及時剎車迴轉身來看,也是一種寫作「疾病」的傳染,就如同流感,別人打噴嚏自己也流清鼻一樣。

這是一種病態,寫作畢竟是淨化人心靈與人為善的乾淨事業,心裡一片湖才能寫好出一口井,心裡一碗水,是寫不出一片大海波浪翻滾的,除非你會神功,你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這一年,也常有青春易逝、人生無常的感慨。我感到,人這一生其實是幹不了多少事情的,包括易逝的青春,只要自己努力過,奮鬥過,哭過、笑過、得意過,就是進步。

這一年我58歲,是一個在退休邊緣掙扎,心有不甘的過程,這過程時間很短,但是我調整到位,坦然面對,卻收穫了太多的感嘆與洗禮。 我發現,這過程是激動興奮又歸於無言,反覆變化的過程,這種心態的變化,讓我的心智得到錘鍊與升華。積極調整之後的我,坐在辦公室里可以自由自看書、思考、努力寫作成為常態。

這一年,天會黑白輪轉,人也會喜怒無常,三分清醒,七分糊塗,我想:我的路還長,別太用力,也不指望將來的輝煌與成就,只淡然一顆平常心就知足了。

這一年,得意時,朋友們認識了你;落難時,你重新認識了朋友。有些好朋友,真的是不知不覺就疏遠了,你有時候連原因都不知道為什麼。有些朋友,曾經無話不說,現在無話可說。有些人,看清了,也就看輕了。突然發現,原先不少要好的朋友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失去聯繫,世事無常,人心思變,也許我對他們的作用不大了吧。

這一年,我終於明白:當單位的同事我對你越來越禮貌時,我們或許就越來越陌生了……原來是要分開了的人,無論原來多麼熟悉,將來也會慢慢變得更加疏遠。

呵呵,時間無情,花謝了可以再開,每年一度,人卻只能往前走,沒辦法回頭,且行且珍惜,這也是一年來我的另外一種心境。

一年來,感嘆每年的自然風景都差不多,我居住的環境沒有變化,大雁塔的燈光依舊輝煌,然而過去的一年我心態上發生了很多變化,比如,對人對事看法的變化,對人的感情的調整,心態一一都改變了,再回頭看整個世界,什麼都變了,正所謂物是人非。

正如蘇軾《定風波》里的惆悵: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我沒有蘇軾那麼消極,總結一年的心情,愉悅大於惆悵,高興大於落魄,年年歲歲花不同,只是奮鬥如故。也正是:物是人非事事休,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1]

作者簡介

鄒冰,筆名:四眼周,關中刀客 ,60年代生人,陝西甘肅作家協會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