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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日,凌晨四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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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日,凌晨四点》中国当代作闲敲棋子落灯花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星期日,凌晨四点

你来电话时,我在刷牙,快速放下牙刷,漱了漱口,接起电话,舌尖还残留着牙膏中薄荷的味道。

你说你乘坐的这趟动车正途经哈西站。

你在火车上度过这个十五,透过车窗看到一轮满月还有忽而绽放的烟花。

睡不着躺在中铺上听夜火车在铁轨上疾驰,听到睡在上铺的男孩说梦话。

天大亮时,北方就切换成南方,白雪就切换成绿树。

离开家时,你跟老爸老妈说好,等过了三月,要他们去广州住一段时间。

这样他们能多陪陪你,你也能多陪陪他们。

过年女儿没回来,墨尔本太远,来回机票也太贵。

女儿告诉你她课余打工能给自己赚些零花钱。

“我想记录下很多东西,记录那些给我灵感和动力的人,让我心生疑问的人,让我仓皇失措,让我如醉如痴的人。”阿涅斯·瓦尔达如是说。

午夜看见窗外街上有一层白霜,是预报的阵雪?不过下的有些小气。

这会儿城市多想借着早春酥脆的雪洗洗脸梳梳头,重新打扮一下自己!一个年,让城市过的灰头土脸,疲惫不堪。

晨曦映红对面楼人家的窗,新一天带着几分暖融融的气息醒来。

十五的雪十六中午就化了,白天空气潮湿而温和。

想想北方的冬天其实也没那么难熬,也就是几场雪的功夫。

走在路上,抬头看得到白天的月亮。

白天的月亮在想什么,是在闭目养神,还是跟许多人一样在慵懒地晒太阳?

夜里它还有自己的事要做,还要跟星星们商议下一拨的轮岗。

那个造型朴拙的软陶小香水瓶还在,香水用光了,瓶子没舍得丢掉,一直放着,拿起来凑近鼻子,还能嗅到淡淡的丁香花味儿,是春天和夏天的味道。

坐在车里向外张望,发现有一条小狗正在密集的车阵中穿行,为它捏了一把汗。不想它居然轻松灵巧地躲过一辆辆行驶的车,很快跑到马路对面的人行道上,然后停下来,回头看着,像在等什么。

想对刚刚过去的昨天和今天说点什么吗?你站在二月的风里轻轻摇头微笑,什么也没说。

身体不管不顾,自个儿偷偷老去。 身体是心的背叛者。镜子这个老伙计对你一一道出实情。

老友说咱们视频啊,看看谁脸上的皱纹多。 我说这会儿你是出租车司机拉不到客,车太贤吗?

最近辣椒吃太多,人动不动就躁起来。 妈妈说你跟你爸一样,都是猴子脸,说翻儿就翻儿。

“妈,跟我说点儿你小时候的事?”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小时候的那些事也太久远。我现在都记不清你姥姥的模样,还有你大舅和二姨。

有时记忆就这样悄悄溜走了。

看《Youth》,这是一部讲述生命与衰亡的电影,一组简单乐章里蕴藉着丰富的人生。电影中有个人说每个左撇子都是特别的。猛地想起自己也是个左撇子,但特别之处,自己有吗?

好像从没发现过,再使劲想,有了,特别,特别……爱吃,也能算吗?

唉,不能提吃,一提到吃,肚子便开始咕咕。就着热咖啡,吃下一个甜甜圈。其实并不饿,只是特别喜欢吃。

这时候该去睡了,不能一直陪着黑夜等天亮。

正月十五送灯,在路口避风的角落,在路边的台阶上,在大桥的桥墩底下亮起一盏盏小灯。此时逝者如灯,遥遥地在远方,在一颗颗思念的心上亮起。如果夜完全黑下来,这些小灯会成为星星之火。

宫泽贤治说:“我不论怎样都爱孤独,厌倦热烈濡湿的感情。”

黑夜也一样,也许黑夜比你想象的更爱孤独,只是这个太过喧阗的世界从不给它机会。

终于可以在短暂的寂静中享受为自己所独有的孤独了,你忍心打扰?

你睡你的,夜喜欢这样度过自己的专属时刻。

仔细听,春天优美的呼麦正从地层深处传来。 [1]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