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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工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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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工往事》中国当代作家傅建国的散文。

作品欣赏

打工往事

我每天睁开眼,疲倦的身体就像一尾不幸落岸的鱼,挣扎着从紧挨着锅炉房的椅子床上弹跳起来。我穿着舒婕小老师姆给我的那件蓝色工作服,起早摸黑没完没了地洗菜、煮饭,洗碗,端盘子,送外卖,冲洗地板、清扫锅灶煤屑,忙得晕头转向。或许是我以前面朝黄土背朝天惯了,这工作服穿着身上感觉腰板挺立起来,我就暂且忘了老家空寂的屋子和荒芜的田地。更何况送我工作服的人是舒婕——一个喜欢说说笑笑的城里女人。也许是我内心太孤单,没有摆脱红霞的影子,还有对瑞儿的深深思念,我哪怕偶尔得到人家一个随意的笑脸,心底也会泛起一阵温暖。

记得上班第一天,舒婕冲我点头微笑,问,新来的?我愣了下,说,是。那你把田鸡杀了吧。舒婕指着地上的一只篓子说着,就递给我一把闪亮的刀子。我接过刀子,伸手从篓子里抓到一只肉乎乎的田鸡时,从小连蛇都不怕的我却浑身竖起鸡皮疙瘩。我脑海里闪过一只被我开膛破肚扒了皮的血肉模糊的田鸡,我的手不停地颤抖起来。那一刻,我的心仿佛跟即将被宰的田鸡一样,成了一个无辜的弱者。我不由得跟它同病相怜。最后,我眼睁睁看见田鸡从我手中脱逃,在地上挣扎乱跳。

我笨拙胆怯的举动正好被老周看得一清二楚。他冲着高良友高分贝嚷嚷,小高啊,你这个老乡怎么这么没出息啊?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担心他借故开除我。高良友见状,二话不说,从我手中夺过刀子。他用手比划了一下,我就顺着他的暗示,从地上挑了几样家常菜,靠近舒婕站在水池边慢慢清洗起来。接下来,一会儿周老板叫我淘米,一会儿玉梅大姐叫我把笨重的啤酒箱捋动一下位置。忙得团团转。

食堂每晚营业到九点多钟才打烊,我洗过澡搓完衣服也就十点多了。锅炉房四周是高高的围墙,二十多平米的空间像个天井,中央竖着一个红砖围砌的锅炉灶。高良友每天下午三点来钟会点燃它,向隔壁的澡堂供应热水。天井上空一半是盖着石棉瓦一半是露天的。我们的床铺就在石棉瓦下面,下雨天雨水顺着石棉瓦缝里滴下来,高良友就用一块塑料盖着床单上。这张一米来宽的椅子床,承载着两个大男人的体重。澡堂每晚营业到深夜,客人走光了,高良友再清扫场地。他回来睡觉几乎都十二点过后,我总是迷迷糊糊中感觉他回来了。他骨架大,又疲惫不堪,躺下去的时候像一头牛倒下,铁架子床就会发出一阵破碎的呻吟声。

常常深更半夜,高良友一个折腾或打滚,单薄的床架子会出痛苦的呻吟。而我因为惦念着老家的伤心事,心里就像压着一块石头,睡眠状态非常的糟糕。我质疑自己为什么不敢杀田鸡?其实不是不敢,问题出在刀上,我心里老是想着甘医生致瑞儿于非命的那把手术刀……确切地说,我不敢见血了。一见殷红的鲜血,我就会头晕,就会感到恐惧,仿佛看到生命的尽头……

忘了交待一句,由于正月我刚从老家来鹿城时,在西站去务劳市场的公交车上钱包遭窃,身无分文的我在塘河屿一带流浪了三天两夜……眼下食堂这份洗碗打杂的活我得感谢高良友。之前我和另外几个盲流因找工心切,被人骗到西城路一工地上浇灌水泥地基,结果白干了三天两夜。后来我又在劳务市场遇到了一位自称姓胡的老板,他叫我去他厂里做鞋底拉毛(一种鞋底刨光的活),工资计件。这胡老板一看就是财大气粗的人,脖子上戴着粗粗的黄金链子,手指上套着个跟麻将牌差不大的金戒指,人笑的时候,还露出一颗金牙呢。只是胡老板的厂房是和其它鞋材厂合租的,场地小,环境脏得简直像牛栏。我戴着口罩,用电动砂轮拉毛,半天下来,除了两只眼睛在转身上都是灰溜溜的。但我明白自己别无选择。那天当我回到锅炉房打算拿走行李时,高良友说老周承包了机电厂食堂,需要招一名普工,我就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跳槽。在胡老板厂里拉毛虽然每月能挣一千来块——2001年这个工价也不算低的了,而老周开得月工资只有八百五,但是拉毛的粉尘迟早会要人命的。我觉得没必要为了一个月多挣两三百块钱把身体赔了进去。那会儿对我来说除了拥有健康的身体外,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1]

作者简介

傅建国,1963年5月生,安徽青阳人,现居温州。曾务农,代课,做篾匠。长期从事皮革销售工作。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