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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1977(郭法章)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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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19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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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1977》中国当代作家郭法章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我的1977

那是一个晚秋天气,我与社员群众正在地里卖力地挖着红薯,突然从生产大队部高音喇叭里传来一条消息:从1977年11月开始,决定恢复已经停止了十余年的全国高等院校招生考试,以统一考试、择优录取的方式选拔人才上大学,学生毕业后由国家统一分配。

高等学校招生进行重大改革的消息犹如一记春雷,让我们这些回乡知识青年激动不已,似乎看到了跳出农门、改变命运的希望。

我们个个跃跃欲试。然而,真正到了考前练兵的节骨眼上,又一个个傻了眼:1966年至1976年正是我们那一代人受教读书的大好时光,而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我们求知若渴、贪学好读的热情却被禁锢在几乎无书可读的怪诞荒凉中。我们的身影不是时常闪现在书声琅琅的教室,而是劳碌奔波于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田间地头。在长达十年的时间里,英语只学了26个字母,历史、地理等课程从未开设,就连语文课也被一篇篇那个年代流行的大批判文章所取代。更让人悲催无奈的是,由于刚刚恢复高考,上上下下准备不足,没有统一教材,更缺乏相应的高考复习大纲,迎考者一个个都在胡抓乱挠。说是复习,其实大家都像无头苍蝇一般,每天都在毫无目标地瞎碰乱撞,不知复习什么、又该如何复习。

那次高考是各省、自治区和直辖市自主出题。高考那天,我早早地起了床。怕惊醒熟睡中的母亲,我推开虚掩着的窑门,蹑手蹑脚地来到灶火旁。我把冒着腾腾热气的烤红薯放进挎包,那是我三天高考的全部口粮。

那一年的考生囊括了10年间历届高中毕业生,考生年龄跨度也是最大的,从稚气未脱的少年到已结婚育子的青壮年,可谓盛况空前。面临高考,许多人虽然心里充满了忐忑,但更多的则是茫然观望甚至麻木。因为大家压根儿就没抱什么希望,只是随大流、撞大运而已。

考场设在离我们家近20里地的米村中学。当我们气喘吁吁地步行到考点时,学校还没开门。等汗水落尽,身上又是一阵阵刺骨的寒冷。学校附近有一块麦田,地角处立放着一捆捆收割后的玉米杆。我们扒开玉米杆钻了进去,既能抵御风寒,又能静心地备考。然而,手里只有一本《红旗》杂志,两眼茫然地浏览着那些高深莫测的理论文章,这又算哪门子“备考”啊!

那次高考,完全可以说是一种全新的体验,高考试题也是全新的,因为这些试题有很多考生压根儿就没有听说过!好在我当过两年民办教师,脑海里尚存放了一鳞半爪文史地理方面的知识,靠着这些“三脚猫”的功夫,总算磕磕绊绊地坚持考到了最后。

临考前几天,我们几个考生还为猜测高考作文题目引发了一场不小的争论。有的说是《记一次深刻的思想教育》,有的说是《记一件小事》,甚至还有人一口咬定是《学好文件抓住纲》,五花八门,不一而足。我猜测的高考作文题目只有一个字《路》,并为此作了精心准备。到了高考那天,作文题目却成了《我的心飞到了毛主席纪念堂》。凭着对老人家的深切缅怀之情,我饱蘸笔墨写了一篇情感真挚的作文。而我在考前猜测的作文题目恰恰成了那一年浙江省的高考作文题目。当时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几年之后,我却从浙江参加部队高考,圆了自己的大学梦,从而拓展了自己的人生之路。如果冥冥之中有什么因缘的话,这是不是一种因缘的巧合呢?

在解答语文试卷时,也有考生闹出了不少笑话。记得语文试卷中有一考题,要求考生把蒲松龄的《狼》译成白话文,其中有一句“禽兽之变诈几何哉,止增笑耳!”竟被一考生翻译成“狼变着花样欺骗屠夫,屠夫大恼,抓住狼的耳朵割了下来,提着狼耳朵大笑不止。”在那个年代,学子们读书甚少,古典文学更是鲜有所闻,能够准确无误地翻译出一篇文言文已属凤毛麟角了。

那年高考,填报志愿是在录取分数线下来之前,因而便多了一些盲目性。很多考生几乎都一窝蜂地填报了清华、北大等一些知名院校,反正也没抱什么希望,纯属瞎填。因从小曾立下过当记者的宏愿大誓,我填报的第一志愿为北京广播学院(现中国传媒大学)编辑记者专业,第二志愿为武汉大学哲学专业,这都是响当当的知名学府。

忽一日,在公社教委工作的赵丙寅老师骑着一辆崭新的飞鸽牌自行车,兴冲冲地来到学校,从挎包里掏出两本红彤彤的《高考预选通知书》,一本是我的,一本是在同校任教的文战老师的。那一年高考录取程序是,根据考生得分情况,先由地、市预选,然后在预选考生中再由省里择优录取,程序非常严谨。那年全公社参加高考的有四、五百人,在数百名考生中,仅有16人进入预选之列。我们这些预选者经过严格的政审和体检,有的被录取,有的随后接到了另外的通知:拟在第一批次录取基础上,再录取一批新生(相当于现在的第二批次录取——笔者注)。但鉴于院校居住条件所限,该批次新生采取“走读”形式(不在学校居住),学习和毕业分配享受与第一批次新生同等待遇。然而,我们在大城市举目无亲,居无定所,只好放弃“走读”,与大学失之交臂。

1978年冬,我带着高考落榜的遗憾,入伍来到浙江舟山群岛。在那些艰苦的军旅岁月里,我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梦想,并为实现自己的梦想而不懈地努力着,憧憬着有一天能够跨入大学门,成为一名令无数人倾慕的天之骄子。

经过一番坎坷的磨难,直至五年之后,我才如愿以偿,考取了海军政治学院,而考取的也正是自己第一次参加高考时所选择的专业

转眼近半个世纪过去了,我也从当年的蓬勃少年成为逾越花甲之年的老人。如今,回忆起当年参加高考时的情景,依然感慨万千!多年来,我曾无数次地做过这样的猜想:如果在第一次高考前得到老师们的及时辅导;如果自己具备了顽强的毅力并树立起必胜的决心;如果当初自己能够跳起来摘桃子,而不是选择麻木和随大流;如果……然而,人生没有如果,只有后果和结果,更没有后悔药!尽管后来我圆了大学梦,但那是在历经坎坷后的幡然醒悟,是痛定思痛中的拼力一搏,是被逼上穷途末路后的绝地反击。

2024年的高考已经落下帷幕,万千学子将面临着重大的人生抉择。此时此刻,我想通过自己坎坷的高考经历告诉青年学子们:奋斗是青春的底色,是梦想的翅膀。无论你的家境是贫穷还是富有,无论你身处偏僻的山乡,还是繁华的都市,任何时候都不能放弃自己的奋斗和努力,更不能选择麻木和躺平!因为只有历尽艰辛攀上高峰的人,才能领略到人生最美丽风景[1]

作者简介

郭法章,字令典,河南省新密市人,1978年12月参军入伍,毕业于海军政治学院,1996年12月转业至郑州,系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