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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几件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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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几件囧事》中国当代作家李景宽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我的几件囧事

念初中时,我是学习班长。第一篇作文我写的是自拟题《牛》,不知是牛笨还是我笨,作文本发下来了,我一看鲜红的60分,囧得脸发烧。有个男生从我身后夺过作文本说,哈,大班长的作文90分(大喘气)——倒过来!大家哄笑。囧得我抢过作文本塞进了桌膛。接着又写了两篇作文,照样是60分。这才意识到,我头上已戴上了“作文差生”的帽子。若不是学习班长还好,是了便亚历(压力)山大。

初中前,我对绘画和天文学感兴趣,绘画照葫芦画瓢,还制作了天体观测模具,对文学并不感兴趣,当然作文也就一般。上了初中,班里的作文高手林立,让我望尘莫及。对比那些“高山”,凸显出我的“洼地”。

上语文课时,王浴海老师注重朗读课文。他发现我音色洪亮,于是,课余教我朗读。他说,要先吃透文章的意蕴,才能带着感情朗读好。朗读让我尝到了文学的甜头,逐渐的迷上了文学。王老师又教我读文学书籍,记读书笔记。下学期我的作文分数便由75分提升为90分。在自习课堂上,王老师把《契诃夫生活札记》这本书介绍给我们,还教我们观察生活的方法,要求我们把有意义或有特点的事物记下来。

从此,我和语文课代表李汉君每人准备一个笔记本,专门写生活札记。一个学期下来,规定写的作文是9篇,而写生活札记的文字加起来相当于90篇作文量。

初中二年级,我也成了班级作文能手。写生活札记的习惯一直坚持到现在,屈指算来五十余年矣。

1969年高中毕业,分配到家乡塑料厂当徒工。厂革委会杨主任比我大几岁,对我这个“笔杆子”格外器重。我先当电工,带电作业被电打了一次,怯手了,不敢摸电线。我囧得不行,硬着头皮找杨主任要求换工种,他叫我上机修车间。

到了机修车间,先当车工,一次车零件时,飞起的铁屑崩到眼皮上,好悬没崩瞎眼睛。又囧了,找车间主任要求换工种,他叫我当钳工。有一次,用体温计那般大小的铁锉来锉模具孔,我是个左撇子,右手把着模具,用左手锉,挫着挫着,便加快了速度,突然,锉尖扎进了右手拇指背上,拔下小锉,发现锉尖折到拇指背里了。上医院做了小手术,才把锉尖取出来。

伤好后,我囧着脸,又找杨主任要求换工种。他让我上注塑凉鞋车间,开机器注塑凉鞋。这活好干,合模具、开模具按不同的电钮就搞定。我拿本成语词典,边背词典边操作。一次合模具时精神溜号了,把右手指夹到模具里了。一声惊叫,跑来师傅按电钮开模具,才把手指抽出来。还好,没有骨折,只是夹扁了,一顿揉,手指恢复了正常。

我囧着脸,又去杨主任。他说,全厂的工种都叫你干遍了,干啥啥不中。抽出来脱产,你办板报吧,还给我找个助手,他会写毛笔字。报头叫《锤声战报》。每期我写稿子,助手抄写。上下班的工人无不驻足观看板报,有的还把文章抄下来,回家给上学的孩子当范文。

杨主任很满意,把板报由厂院里移到厂门口,吸引了众多的社会目光。

我厂隔着肇东镇革委会就是文化馆。馆里缺年轻的文学创作辅导员,我搞业余文学创作小有名气,于是,馆里请示县委政治部,破例把我从工厂调到了文化馆,由工人编变成了事业编。到了文化馆,如鱼得水,走上了文学创作道路。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我在家乡文化馆创作辅导组工作。那年到安达县开创作会议。午休时,逛新华书店,相中了一本渴望已久的书,尽管囊中羞涩,一咬牙,一跺脚,买了。会议开完了,要往回走,在招待所房间里,我把兜里带的钱掏出来,看看够不够买火车票。一数钱,傻眼了,只差二分钱。与会的人都走光了。这可如何是好呢?

我趴在地上,往床底下看,期望能捡到二分钱,可床底下空空如也。我又把房间里三张床的褥子、垫子都翻个遍,也一无所获。向当地文化馆借钱吧,又没有电话,还不值当。把书退给书店吧,还舍不得。

怀着惆怅,上火车站排队买票。排到了,我把兜里的钱掏出来,从窗口递进去,并声明,我买到肇东(家乡)的票,缺了二分钱,您看,能不能……没等我说完,窗口里的售票员把我的钱退给我,喊“下一位”。我囧得若有地缝儿都要钻进去。我旁边的一位旅客说,你不会少买一站的票吗?他的提醒,让我恍然大悟。

我买了到尚家的票,尚家距肇东只差一站。买完票,还剩了几分钱。

上了火车,我坐立不安,生怕车到尚家以后查票,那样的话,不就露馅了吗?还好,车刚开,列车长和列车员就来查票。我把车票递给列车长,他看了一眼,在车票上用笔划了一道就还给了我。

列车抵达肇东站下车了,出站口有验票员,我硬着头皮排队。我想,等验到我,我如实交代就是了。突然有个没起票的小子硬往外闯,验票员跑去抓他,我前面的几位旅客往外就走,我也跟着走了出去。一摸额头,汗津津的。

当馆里的同事讲了我的这个囧事,有人立刻加工成故事,题目叫《二分钱憋倒英雄汉》。“英雄汉”倒不是我,被二分钱憋倒了,倒是我也。

八十年代初,从黑龙江省艺术学校编剧大专班毕业,分配到齐齐哈尔市戏剧创评室。翌年冬天,我和一起分配来的同学王金堂合作一部评剧本《闹大院》。文化局领导知道我们两家租房子住,在家写作不方便,就让我们上红岸宾馆包房间写作。

宾馆里温暖如春,房间窗台上几盆花盛开着。我俩为了省点宿费,日夜兼程赶写剧本,连到户外散步都免了,一来二去竟然忘记了季节。剧中写的居民大院不讲卫生,苍蝇成群,我俩沉浸在剧情里不能自拔。一天中午我俩到楼下餐厅就餐,两个菜,其中有盘炒卷心菜。吃到一半,我突然发现卷心菜里有个苍蝇,把一根筷子调过来,将苍蝇扒拉到盘子边,让王金堂看。他戴着近视眼镜,低头看了半天,也认定是苍蝇。马上叫来服务员,看怎么处理?服务员一看笑了,这大冬天的,哪来的苍蝇啊!这不就是苍蝇吗。这是胡椒粒,在烧热的油里爆开了。我俩再仔细观察,果然是裂开的胡椒粒。

邻座的几位食客忍俊不禁。我俩囧得急忙向服务员道歉。

九十年代第三个夏天,我的小剧场话剧本《夕照》发表在《剧作家》杂志上,被时年六十六岁著名表演艺术家李默然相中了,他决定再度出山,把它作为自己告别话剧舞台“封箱戏”领衔主演。于是,把我邀到沈阳辽宁人民艺术剧院,剧组主创人员悉数到场给剧本提修改意见。著名老导演刘喜廷第一个发言,头一句话就说,这个剧本充其量是个三流作品。在场的我囧得脸立刻木了,拿着笔忘了记录。他接着说,我就不明白默然为什么相中了这个剧本,默然是话剧表演艺术大家,是我们关东话剧派一面旗帜,如果演砸了,谁能负起这个责任?我更囧了。是你们相中了我的剧本,把我请来的,回头炮轰这个剧本,还讲不讲道理了?我心里虽然有情绪,但我不能表现出来。这个机遇就像天赐给我的,多少大编剧想让李默然大师演他的剧本都没有这个机会。想到此,我认真记录,虚心听取艺术家们提意见。

会后,辽艺安排我住在宾馆修改剧本。我改了两稿,再讨论时,刘导演口气变了,说我有悟性。李默然老师说,这个剧本基本上通过了,你可以回去了,等我们彩排时,再请你来看戏。

回去不久,辽艺又把我找去了。原来,李默然老师派专人把剧本送给他的老朋友中央戏剧学院院长、话剧大导演徐晓钟把关。他给李默然老师写了一封信,针对剧本两个关键节点指出“不合理”“不真实”的致命意见,基本把它否定了。我看了信,心服口服,但是,我改不了,这就像盖房子,知道了地基没打好,你怎么修补也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我一时陷入了窘境。剧组的艺术家们给我出主意,我也听不进去。此时,单位来电报催我回去。

在返回的火车上,我想,剧本基础不牢,无论怎么“堵漏洞”,都不会改好。莫不如推翻它重写。回到家,白天处理单位的事情,晚上在阳台小桌上,一支笔,一叠黄纸(没有白纸)。运用逆向思维,将剧中的国际著名老画家,改成普通的老画家;新加坡华裔女富豪,改成在新加坡开个中国风味小酒馆的老板娘。把女富豪回来“复仇”,改成老板娘回来“寻找”当年以她为裸体模特画的少女裸体油画。把二人年轻时的分离作为一个结,到了晚年见面这个结才解开。

八个晚上,写完了。第九天,带着剧稿重返沈阳。在剧本讨论会上,面对李默然老师、刘导演等辽艺艺术家们我朗读剧本。念到三分之一时,只见刘导演坐不住了,站起来踱步,我仅仅囧了两秒钟,然后满怀信心地继续朗读。剧本读完了,场上鸦雀无声,我又囧了,还没来得及判断是失败还是成功,只见李默然老师两手扶住桌子站了起来,两只大手鼓起了掌,所有在场的艺术家们也都鼓掌。我的眼泪哗的流下来,我告诉自己“成功”了……

刘导演第一个发言,他说,剧本读到三分之一,我就兴奋了,一边听一边进行导演构思。如果说,最初那个本子是三流的,我敢说,这个是一流的。又是一阵掌声。

把几件囧事说出来,便感到轻松了。[1]

作者简介

李景宽,黑龙江省艺术研究院国家一级编剧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