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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龙骧山(叶发君)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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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龙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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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龙骧山》中国当代作家叶发君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我爱龙骧山

山有山的仁,水有水的灵。

龙骧山似乎深得山水之妙,把一条洁白无瑕的溪流,引入自己的身体,让自己一尘不染。为了自己的仁也沾水的灵,径直蜿蜒向东,把自己原本高昂的头颅低下,深深地探入水流滔滔的渠江。

龙骧山其实并不是什么名山。她没有“举头红日近,俯首白云低”的高耸,更没有“一览众山小”的凌云霸气。人们都说诗仙太白进京城,就从这片土地上经过,但她却没有引来“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般的称赞。我爱她,单单因为她孕育了一所学校。

史书记载,民国六年,同盟会会员蓝经惟先生从日本学成归国,倡导办学,以学兴邦,虽屡遭挫折,终得开明知县邓邦植的鼎力相助。一所县立中学便以孔庙为背景,在孔圣人的眼前开始了自己的人生历程。

1931年,军阀杨森守部在龙骧山辟地训练军队。部队一走,不知哪位高人,似乎也要俯瞰全城,文化镇守全城,体会一下“一览众山小”味道,竟然将学校举家迁入龙骧山。人说,校是山的魂,人是校的魂。从此,这学校便在孔圣人的庇护下与龙马精神水乳交融,而山似乎也真正开始有了自己的魂灵。

相传一位将军,回故土探亲,爬上龙骧山,站在学校的操场上,挺胸昂头,手指隔江相望的文峰山,目眺护卫旁侧张飞鏖战的八濛山,又低头俯视县城和滚滚渠江,大为惊叹:“此地深得风水之妙,护佑众生,读书圣地,绵延永恒!”难怪一百多年,学校经兵燹而不绝,历“文治武功”而不衰,似乎越挫越大,越挫越强。

校园的黄葛树,似乎率先得了龙骧灵气的滋养,异常的繁多,异常的奇特。大小操场上,壁崖间,行道旁,随处可见。她不管你待她有多厚有多薄,她都努力生长。大的虬枝夭矫,亭亭如盖,伟岸奇绝,不能不让人想起“叶如羽盖岂堪论,百步青阴锁绿云”的诗句;小的嫩芽新吐,伶伶俐俐,鲜艳可掬。“鹅黄抹顶掌中呈,秀体玲珑玉杖轻”本是写豆芽的,可新生的黄葛树叶怎么看都有些类似,只不见外表的玉杖罢了。她也特别有趣,特别有情,不分什么时节。有的春天落叶,有的秋天发出新芽,一年四季都是她们的节日。只要你爱她,一不留神,她就长在你的跟前,一不小心,她就爬上你的寝室,长在你的阳台。有的还特别有灵气,一伸手就把一棵不知名的树拥抱在怀里,百般疼爱地缠绵在一起,长成母子情深树。有的,干脆为了向世人宣示自己爱的伟大,把自己堂而皇之地蹲长在校门两侧立柱的头顶上。

学校的礼堂得了龙骧的养育,似乎也有了灵气,仙气。龟的形状,本就注定了它不同凡响。地基麟凤龟龙的浮雕似乎就有了某种象征。它本是杨森守部修建,用作训导教官。在我们求学的年代,它成了我们的宿舍和教室。晚上我们一个通铺,一字排开,睡上几十号人,白天就是我们的学堂,我们那代人就是在这里接受老师无私的疼爱,就是从这里学会做人的。据说,在学校八十周年校庆那年,从旧校门地基的缝隙里,爬出两条蛇,一青色,一红色,旁若无人,结伴前往礼堂,安营扎寨,后来不知所终,但至少让当地人多少心生敬畏。都说,这蛇是龙的化身,专门来庇护学校的。如今,这礼堂在百年校庆之际已修缮成了陈列室兼啸天诗馆。陈列室内,从这里走出去的学界精英、政坛精要、商界巨擘,一一在册,举不胜举。而王蒙先生手书的“啸天诗馆”几个大字,赫然醒目,立于礼堂的大门之上。鲁迅文学奖诗歌奖得主,周啸天先生的作品便恰巧地陈列在这里。这恐怕是啸天诗作的天然礼赞与最好归宿,也是啸天献给母校的最好馈赠吧。

学校走过了一百年,龙骧山不知走过了多少年。百年中,龙骧山留下了我这毫不知名的学子的足迹,承载了如我一样曾经少男少女披星戴月的爱情,记录了我因为热爱而倾注的汗水与心血。

而今,龙骧山将被所谓的“现代化”夷为平地,取而代之的将是千篇一律的高楼大厦。是的,龙骧山老了,她将不复存在,她将只是以历史符号而放进陈列室,以母亲般的容颜长留在儿子的记忆里。曾经闲躺草坪数星星,听牧童横笛吹声,让江风舒展愁眉,把爱情演绎成地老天荒,把梦想写进平凡的日子,这样的日子,一去不复!一去不复!

也许,失去的才是珍贵的;消亡的才是无价的。在龙骧山即将消亡的时候,我只想大声地说:龙骧山,我你!

龙骧山是将消亡,但她不死!因为她的魂,不死!

礼堂里正传出学生的吟唱:“龙骧苍苍,开启三千载文明城邦;渠水汤汤,润泽一百年闳闳学堂。在宕渠这广袤的土地上,城坝,镌刻了賨人无限荣光;渠中,育养了无数家国栋梁!大地作证,青山不忘!”[1]

作者简介

叶发君,南充师范学院中文系1983级学子,1987年毕业。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