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定和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生平简介
张定和字锷还,作曲家。安徽合肥人。从小酷爱音乐美术。1935年毕业于私立上海美专图案系,1936年毕业于上海新华艺术专科学校艺术教育系。 曾任中学音乐教师,乐团抄谱员,江安国立戏剧专科学校和声教员,重庆中央广播电台作曲专员,南京励志社管弦乐团作曲员,国立北平师范学院音乐理论副教授,苏州国立社会教育学院副教授等职。建国后,历任中央戏剧学院教师,中央戏剧学院艺术研究室研究员,中央实验歌剧院作曲,中国歌剧舞剧院创作员、指挥等职。主要作品有:歌曲《嘉陵江水静静流》、《满江红》、《人民英雄永垂不朽》、《请允许》,歌剧《打击侵略者》、《槐荫记》,舞剧《和平鸽》,话剧《棠棣之花》、《桃花扇》、《枯木逢春》、《霓虹灯下的哨兵》、《文成公主》、《大风歌》等的配乐,电影《十五贯》、《十三陵水库杨想曲》、《二度梅》、《一支铅笔》等的音乐配音,2002年获第二届中国音乐金钟奖荣誉奖。 张定和的父亲是蔡元培的朋友,1921年创办苏州的乐益女中。张家四姐妹全是名媛:三姐张兆和,是著名作家沈从文的夫人.二姐张允和的丈夫是著名语言学家周有光.(参见摘自《张家旧事》,山东画报出版社1999年6月版.) 张定和先生在重庆时曾与吴祖强的大哥--著名剧作家吴祖光合作,为其戏剧谱曲.并受其委托给吴祖强上作曲课.后来,吴祖强先生(中国音乐家协会名誉主席\中央音乐学院前院长\作曲家)在接受采访时说,我只提两位对我影响最大的老师,一位是张定和,一位是盛家伦.[1]
生前情系江安城,身后荣归故乡里
“父亲,女儿已经将您带回您惦念着的江安来了!”2015年11月2日,张以童女士带着他父亲(原江安国立剧专教师张定和)的骨灰来到江安县,按照张定和先生的遗愿把骨灰撒向长江。在简单的告别仪式后,张以童女士和江安国立剧专陈列馆馆长张毅把张定和先生的骨灰盒移至船舷边,共同抛向了长江。此次张以童女士还把她父亲生前整理的资料带到江安,交给了江安国立剧专陈列馆作为史料。
张定和先生是我国著名作曲家,中央戏剧学院老师,祖籍安徽合肥,1916年12月7日出生于上海,2011年3月逝世于北京,享年95岁。张定和先生自小在苏州长大。幼时受家庭及环境的影响,较多接触文艺,而喜爱音乐、绘画、戏剧和摄影。抗战爆发后,张定和辗转来到江安县,在国立戏剧专学校教音乐。
当年,国立剧专在江安及宜宾、泸州、重庆等地共演出各种剧目130多部。张定和在江安期间(1938年春至1940年夏),也为江安国立剧专排演的《奥赛罗》、《凤凰城》、《正在想》、《从军乐》、《岳飞》等8部话剧谱写了近20首歌曲。这些剧目题材风格多样,具有很高的艺术性和思想性,深受人民喜爱。
张以童女士在整理父亲遗物时发现了老人整理好的关于国立剧专的资料,深切地感受到了老人对江安的深情厚谊。“江安在父亲的生命里意义重大,从小便聆听父亲时常追忆江安的故事。2014年我送些资料来到江安陈列馆,在这里切身感受到他对这个地方的感情。”张以童女士说。
“张以童女士的一片孝心为世人所感动。”国立剧专馆长张毅说,“她带来的史料非常重要,极大地丰富了国立剧专在那段时间的的史料,呈现了当年丰富的川南抗日文艺演出活动和国立剧专的发展历程,反映了作为抗战后方的文化人心系国家安危、民族存亡而所做出的不懈努力。张定和先生在抗战音乐的插曲和培养话剧人才方面作出了突出贡献。我们要铭记历史,并将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发扬光大。”[2]
张充和的少作与张定和的绝唱
张定和的人生,充满艰辛坎坷,备尝荣辱。1996年他患病住院,缠身病榻,怀旧情绪越发浓烈,回首往事,追忆“m妈”对他的关爱、温暖,深切感受到高干干是他“终生难忘的人”。想到高干干给他的母爱,思念之情油然而生。他让家里人找出他六十年前为充和四姐少年时期的诗作《趁着这黄昏》作谱的原稿,在医院病床上加工整理。定和生日那天,他的在京的第二代、第三代到病房与他欢聚,为他庆生。定和讲述了高干干关爱他的往事,又唱这支新谱的歌给他们听,边唱边流泪。家人都很感动。定和是把这支歌,当做心香一炷献给他的“妈妈”的……
趁着这黄昏,我悄悄地行,行到那薄暮的苍冥。一弓月,一粒星,似乎是她的离魂。她太乖巧,她太聪明,她照透了我的心灵。
趁着这黄昏,我悄悄地行,行到那衰草的孤坟。一炷香,一杯水,晚风前长跪招魂。唤到她活,唤到她醒,唤到她一声声回应。
这首题为《趁着这黄昏》的温馨、凄婉的小诗,是张充和闺阁时代的少作。谁能想到竟是她献给一位殇逝的保姆的。
张氏十姐弟出生在合肥的名门望族。父张冀牗给孩子们起名都有一个“和”字,取“和以致福,善可钟祥”之意。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保姆。这些保姆多为乡下年轻的寡妇,只有姓,没有名字。张家人一律称他们为“干干”,区别于“奶妈”(湿),也有干妈这层意思。2000年,我访允和先生时,她说她动员姐弟们写一组“保姆列传”系列,刊在家庭杂志《水》上。元和、兆和都写了,响应最积极的当属宇和,还写了篇《门房列传》。我读过宇和的《我的汪干干:老妈》,十分感人。2004年秋末,我拜访与我同居金陵的宇和先生。那时他已是八十六高龄的老人了,是张家十姐弟中唯一一个学自然科学的,但不乏文学的才情。宇和在回忆稚童时代时兴奋地对我说,那时人家说我们家三声不断:笑声、哭声、打闹声。十个孩子,十个保姆,跑进跑出像走马灯。说到保姆,我接过话题:“听说你们家的人对保姆的感情都很深?”宇和先生额首称是,说着转身走进书房拿出一封信(手写复印)来说:“三哥在这封信中有一段就写他的保姆。”这封名为《定和自叙》的家书,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长达六万字。《自叙》中第二部分《童年》中有一半文字是专写他的保姆高干干的。定和五岁丧母,全靠高干干在继奶妈之后带大的,她后来又带过他的儿子和女儿。抗战岁月,定和到重庆,高干干在安徽农村。当她听说定和的婚姻出了问题,儿子无人照料时放心不下,历经千辛万苦赶到重庆,照顾定和生活并带孩子。定和当时生活十分清苦,无法付给高干干工钱。高干干从未讨要过。解放后高干干随定和到北京,又帮他带女儿。高干干与定和一家相濡以沫共同生活了四十多年。
张定和在自述中说,高干干从来未正式读过书。但天生颖慧,记忆力极强,心算快。虽没有学过算术,但“鸡兔同笼”之类的算学,她算得既快又准。高干干主要的职责是带定和(也带过充和),兼当定和生母的佣人,为太太梳头。在梳头的时候,要太太教她认方块字,这样又成为太太的学生。她手脚勤快,记忆力特别好。“她能清楚地记得久远以前事情的细节,什么人、什么时辰、在什么地方、什么数目字等,就连我们家从我的祖父母起的所有人的生辰八字,和已故的人的忌日也都记得……”
最令定和感念的是,生母去世以后,高干干像母亲一样关爱他,不仅在冷暖食宿上无微不至地关怀,重要的是在做人的品德上对他的熏陶。她常在定和面前讲述定和生母“待人宽厚”的故事。高干干在烧火做饭时总把定和搂在怀里,常对他说“火要空心,人要忠心(要做有诚信的人)”的道理。定和说“她的艰苦朴素熏陶了我”,以至到市场经济时代,定和对高消费还不适应,他觉得,自己身上的一些传统美德,都是受高干干的影响。定和说,直至1965年高干干去世,他与她的关系一直未断。“她与我情同母子,我一直叫她"m妈"(这是苏州的叫法,但却用合肥的方言。笔者也是皖人,深感这种“m妈”的亲昵)。定和一生为疾病所累。1996年他患病住院,缠身病榻,怀旧情绪越发浓烈,回首往事,追忆“m妈
”对他的关爱、温暖,深切感受到高干干是他“终生难忘的人”。想到高干干给他的母爱,思念之情油然而生。他让家里人找出他六十年前为充和四姐少年时期的诗作《趁着这黄昏》作谱的原稿,在医院病床上加工整理。定和生日那天,他的在京的第二代、第三代到病房与他欢聚,为他庆生。定和讲述了高干干关爱他的往事,又唱这支新谱的歌给他们听,边唱边流泪。家人都很感动。定和是把这支歌,当做心香一炷献给他的“m妈”的。从创作角度来说这或是定和的“绝笔”,一个主人在生命的边缘,以这种方式纪念他家的保姆可谓是一支“绝唱”。
既写到张定和,笔者忍不住要附上一笔。
张家十姊弟多才多艺,琴棋书画都有一手,都为日后的文化或科技精英。其声名以四姊妹称著,这或许多少与她们夫君的声名显赫不无关系:元和嫁给了昆曲大王顾传玠,允和的丈夫是语言学家周有光,兆和的夫君是文学家沈从文,充和的爱人是美籍汉学家傅汉思。其实,六个弟弟也都有可圈可点之处。张定和在音乐上的成就,颇令人称羡。定和生于1916年,适蔡锷云南起义一周年,父为其取名“定和”,意为“重定共和”之意。1937年毕业于上海音专,师从黄自教授,受益终身。抗战爆发流浪至重庆,执教于国立戏专。其时风华正茂,才情横溢,为唤起民众抗战,曾为郭沫若的《棠棣之花》、田汉的《复活》(译本)、梁实秋的《奥赛罗》(译本)、顾毓琇的《岳飞》、余上沅的《募寒衣》、吴祖光的《凤凰城》等剧本谱曲,引起强烈反响。1946年8月,“张定和音乐作品演奏会”在上海隆重举行,节目都为抗战之声:《抗战建国歌》、《江南梦》、《流亡之歌》、《嘉陵江水静静流》、《艺术战壕颂》等。上海《大公报》出了一期“定和特刊”,张充和刊头题字,沈从文撰《张定和是个音乐迷》。吴祖光在《写在演出之前》称:“许多艺术家在这次抗战里展露他们的天才,定和先生该是其中值得骄傲的一个……”由此奠定了定和在乐坛的地位。
解放后,张定和在中央戏剧学院、中央实验歌剧院执教、工作,先后为田汉《十三陵水库畅想曲》、欧阳予倩的《桃花扇》以及陈白尘的《大风歌》等二十一部话剧、歌剧、舞剧、电影谱写音乐。2002年定和获中国音乐“金钟奖”终身奖。
张定和先生为人低调。笔者写过张氏四姊妹,与张家人较熟。出于定和业绩世人知之甚少,我托宇和代信,想去采访他。定和给我一长函,谦云:“回忆我自己走过的路、做过的事,无非是风云际会,多出自偶然。早年曾在戏剧学校工作,写了一些话剧插曲。曲随戏定,戏不演了,曲遂无用。自忖并无建树。”又引沈从文的“我和我的读者行将老去”,以乏善可陈、“静”度晚年而婉拒。
张定和的人生,充满艰辛坎坷,备尝荣辱。2011年春,他以九五高龄谢世。定和走了,曲终韵自存。他留下的那些难忘的旋律将在历史的册页中回响。[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