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真百科歡迎當事人提供第一手真實資料,洗刷冤屈,終結網路霸凌。

小镇故事十(居仁堂主)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跳转至: 导航搜索
​​ 小镇故事十
圖片來自免费素材网

《小镇故事十》中国当代作家居仁堂主的散文。

作品欣赏

小镇故事十

六三年,我家要盖房了。

建房的地方是在距原来租住的天真大的房子南面约五十米处。前面靠路,方便车子出入,后面是一条长长的水塘。水塘睛时死水,下雨时变成流动的河。屋前面是十几亩水面的一块水塘。前面的水塘一下大雨,水漫出来顺着排水沟从铁业社后面向南流走,我们会用竹编的撮箕堵在水沟里,能逮不少二三两重的大鲫鱼

我家决定盖的房子是草房。妈妈带着姐姐和我们上山砍了半个月的草。这种草南阳人叫黄北草。草茎是硬的一节一节的,曾有地方用于做火柴梗,草结的果实是长长的易脱落,人在草里一走,草籽就扎进裤子的布里面,扎得腿生疼。房子的墙是土胚的。土胚是在小学西南方的一块稻田里做的。稻田里放上水,泡透了。把水放掉,然后把碎草洒在地里,拉几条水牛,在地里面一圈圈地踩,几条水牛,在稻田里慢悠悠的散步。牛蹄子把碎草踩到土里去,然后,把一搂多粗的石磙拖进田里,老水牛拉着石磙在地里一圈圈地碾,直至把稻田碾平。然后,用专门踩土胚的工具,把地切割成一块块的土胚。

记得盖房时的月光真好,月亮又圆又大。柔和的月光把夜空照得通明。草先拉回来,垛在一边,月光下,一群小孩子们在草堆上滑上滑下。妈妈大叫着,别在那里爬,把草弄乱了,盖房子就不好用了。说罢作势要打我们一样。我们就撒开脚丫子跑,一会再回来。在草堆里玩怎么就这样舒服。如水的月光下,搬运站的人差不多都来帮忙。一溜十几辆板车,十几匹牲口,拉着装满土胚的板车,牲口套拉得直直的,踢哩啪啦,踢哩啪啦的蹄声,煞是好听。哦哦……驾驾的吆喝声不绝于耳。

“爷呀,你这房子盖上了。我看你得杀头猪。剧团的恁些人人,就你先盖房子。得喝几场。”刘大娃一边说一边往下面卸车。父亲是刘大娃的爷爷辈,大娃嘴甜,只叫一个字“爷”,不知情者觉得如亲爷一般无二。

“中啊。酒是得喝,以后喂猪了,年年杀一头,我先杀,一进腊月就杀。搬运站人们的都来。”父亲笑着回答。

“玉玺哥,房子盖起了,咱把剧团人叫齐,唱几天戏,给你镇镇宅。大家也见见面。热呵热呵。”万财叔接着说。

“中啊,只是不知叫齐叫不齐了。现在伙计们都在忙啊。”父亲回答道。

大春叔说:“这房子盖好了。下雨天,我得把车子停在你这儿。中不中,玉玺哥。先定好了。”

……

那边在高兴地说话。这面也在说话。公社办公室的人们和路边的行人也在议论着。

“刘玉玺有板眼呢。才来几年时间,都在造屋了。”

“是的呀。我们在这里好多年,还么子都没有。他们是怎么搞的,有么名堂哟。”

“这些河南人是鬼,我们这么多人也不晓得搞个搬运站。刘玉玺来了,一搞就搞成了,还当了站长。”

“也难怪。我们都看不出来。刘玉玺一个唱戏的,人家能起早贪黑的拖板车,也是想不到的。”

“有时看这些河南人,吃吃喝喝,老子心里那么就不舒服。狗日的。”

小镇上这几个河南人,一下子站住了脚,一下子风光起来了。父亲当年在这里唱戏时是名角,四乡八里,都看过他的戏。晚上锣鼓一响,父亲英俊潇洒的武生打扮出现在舞台上。白天,坐在茶馆里,文文静静的喝茶聊天,古往今来,父亲几乎无所不知,怎么看也不象是个下力的。记得有一天,和搬运站一名老工人缺巴子的老婆一起割草时,(缺巴子是湖北人对没有牙齿的人的叫法。)那老婆说:“你大当时在这里唱戏,扮相好,唱得好,好多漂亮姑娘伢儿,追他哟。”听那说法,看那眼神,她当时对父亲的印象也是好极了。一个当时能说会唱,能写会算的父亲怎么会下力拖板车?

房子盖好了。四间房,三间通着,最南边的一间安两扇大门,差不多有二米多宽,这是车库。装着重载的板车可以直接拉进去。靠东边小半间是喂牲口的。车库地方大,特别在小孩子的眼里,高楼也不过如此了。

出堂屋后门,左边是厨房,灶是河南人盘的,有烟囱,一连二的锅台,前面做饭,后面锅里的水就热了,省柴省时。这样的锅台在湖北当时很少,都是没有烟囱的灶,也许是为了熏肉吧。紧挨着厨房东面的是猪圈。猪圈从来没有空过,多时三头,少时一头,我们还喂过母猪。母猪是长白猪,长长的身子,长长的嘴,尾巴摆来摆去的,见到人就哼哼,一窝生七八来个。小猪的吱吱哇哇,大猪的哼哼声,成为家庭里不缺少的音符。

房子盖好后,由于紧靠路边,地方不宽,后面的院子不大。父亲就在铁业社后面的垃圾场拉煤碴垫地。有时父亲和我抬煤碴。八九来的我,被一筐子煤碴压得歪歪斜斜。后院的地盘一天天变宽了。靠水边栽着柳树,有几棵野生的构树,一到春末初夏时,构树会结出一个个圆圆地果实来,果实上面是红色的颗粒,红色的颗粒吃起来甜,但好招惹蝇子。大弟弟小时候脸上长癣,据说用构树皮剥后的白色液体抹在癣上,可以治愈。白色树汁抹到脸上后,一会就变成黑黑一片;靠近车库后面栽有一棵六月柿瓶桃树。年年开花,年年结果,就是等不到长大,桃就坏了,一个个地由圆润可爱鲜桃变成坏桃。

有房子了,天天早上起来有事干了。扫地是我每天早上的必修课。天天早上起来洗完脸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几间屋子扫干净。尤其是堂屋,更是不能马虎。有时不情愿,掂着扫帚划拉几下,一会儿父亲看见就得挨骂。开始扫得起劲,后来觉得这事怎么就是天天我干,姐姐弟弟们为什么不扫,嘴里嘟囔着,这事得我干。

地方大了,吃饭也讲究了。正好,这时有一个河南老乡在我家白吃白住得时间长了,觉得不好意思,看见屋里有几块木板子,还有人家放在我们家的一套木匠工具就说:“我闲着没事,就给你们做张饭桌吧。”

“好啊,你会做吗?”母亲问。

“我试试,我在家里做过一个。”老乡说话没有底气。

锯呀,刨呀,忙了几天,小方桌子面就是刨不平。几块板对在一起,倒是方方正正,四条腿稳当,敦敦实实,唯一不足就是桌面不平。父亲看后,哈哈一笑。就这就中,比趷蹴那吃饭强多了。以后顿顿吃饭放盘子时,得找地方放,不然菜汤子就流出来了。

院子后面有几棵柳树,长到胳膊恁粗时,父亲请来一个捏椅子的师傅,做了八把小靠椅,还专门为小弟弟做了一个高一点的椅子。从此,一家人和来客,可以正儿八经地坐在子边上吃饭。不管有菜没菜,吃饭时,菜端上桌,饭盛好,筷子摆好,看着饭菜冒着热气,很是祥和。父亲规定一家人必须到齐才能开饭,特别是父亲如果在家,他不坐下,虽饿得肠子拧绳,也得等。父亲看我们也大了,他的架子也端起来了。一说吃饭,上位是父亲的专用座位。父亲吃完一碗,手一伸,伸到谁面前,谁就得放下自己的饭碗,去给他添饭。晚了就得挨嚷。咋没看见?给父亲添饭归我的最多。

一家人从湖北到河南,再从河南到湖北,这张饭桌子现在还由我保管着。将成为我家的传家宝。

靠堂屋后墙上,放有一长条几。条几约有一米四左右高,宽有五六十公分,长有二米多,条几二头上翘,如一翻卷的浪花,条几前面镶着白色的如象牙般的云字钩。条几是朱红色的,古色古香。堂屋后墙正中贴着毛主席像。每年初一早上,父母坐在条几前,我们一个个排队磕头拜年,拜完年就可以得到父母的几毛钱的压岁钱。

父亲拉车子回来后,洗完澡后,如果是夏秋天热时,他会躺在竹制的躺椅上休息,躺椅旁边放一张方凳儿,放着沏好的茶。沏茶的茶壶是景德镇的,喝时不用茶杯,直接对着壶嘴喝的,荆州人叫───咪壶。这壶现在还有一把,前些年当过一阵子油壶。现在想想不应该了,得保存好才对的。

堂屋的大门是双扇门,用门栓晚上闩门。我家的门栓在小镇是一绝。外人开门时,不经过摸索是打不开的。因这门闩下面有一机关,有一活动舌头。门闩一插好,这舌头掉下来,如果不用手弄上去,门闩就打不开。这机关是为了防止小偷在外面拨门的。

总之,家必先有房子,有了房子才像个家。家里喂上鸡鸭猪才算是正常家庭。

母亲喂有十几只鸡,还有一群鸭。每天母亲负责全家的家务,包括洗衣做饭做衣裳。喂鸡喂鸭喂猪,再有空了还会出去割喂马的草。而且还在盐仓库南面开了约有二分地的菜园子。菜园子里四季不断青菜,茄子韭菜萝卜白菜南瓜等一年不断。菜园上的篱笆上爬满了丝瓜葫芦苦瓜秧子。丝瓜葫芦苦瓜垂地竹篱笆上煞是好看。

[1]

作者简介

刘文俊。一九五六年生人,文学爱好者。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南阳市作家协会会员。珠海作协会员。

参考资料

  1. [中国作家网 (chinawriter.com.cn)中国作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