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秋色(張東方)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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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秋色》是中國當代作家張東方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小山秋色
小山秋色
一城山色半城湖的濟南被群山環繞着，住在濟南，我所在的住區緊傍二環南路以南也是四面環山。東面望花樓山，西邊緊靠泉子山，南望興隆山的東首，北有有蠍子山金雞嶺。這個季節，秋已撲面而來。因為天地的空曠，秋的淨爽，還有山里風中的雲朵怡人心情，在這個時候，讓人最喜歡的事情無外乎爬山。你登上環山步道，遠處的蒼松翠柏先不必說，首先看到片片槐樹的黃葉和欒樹橙紅色的小燈籠似的花兒着墨于山坡上。路上些許的落葉和欒樹的落花讓你好像走在秋的詩行中。
你感覺到午後的陽光很慵懶，它們投進山林里的光束斑斑駁駁，在枝丫叢里鳥雀兒流水般的鳴叫聲中晃動。這時候你不由得深吸一口氣，把山中的清香輸送到身體的每一枝血管，你的衣袂上都飄灑着久違的山的味道，松柏、黃櫨、山核桃、黃荊、山榆、酸棗樹還有結滿籽粒和開着花兒的草草木木，它們都瀰漫着讓人陶醉的秋香。也正是這些延續了多少年的草木，才讓這些小山靈動起來。山體曲折蜿蜒着一些不高的小山頭，這些小山都被環山步道一個台階摞着一個台階緊密地連在一起。自從這些山道修好以後，有太多的人和這些景色相遇相知，整日都會看到上山遊玩的人們。這些普通的小山鮮見摩崖石刻，也不見道觀廟宇，沿途更沒有多少綺麗的風景，可山上的草草木木山蟲鳥雀讓人流連忘返，沉醉樂游。我想，這些小山就是昔年老舍先生筆下那些秀氣靜美的小山吧。
多少年來，正是這些小山裝點和孕育了濟南城的風韻和靈秀，怎能不讓你去領略去暢遊啊！小山上的野草都優柔着它們的嫵媚，密密的白羊草柔軟的長葶子上整天都漂浮着那些懶散而又優雅的長穗子；黃背草的籽實壓彎了的莖就像一羽羽開屏的孔雀尾羽把乾淨的石階路都染黃了一半；芭茅草在這個時節還碧綠如水，微風把它們細長的葉梳理得就像溪中流暢的緩流，在這緩流中有三五串沙參淡紫或潔白的鈴鐺似的小花優雅地偎在一塊半裸露的青石邊，它們白色的花蕊就像一個個鈴鐺錘在輕輕地晃動，讓它們自然得平穩而熱烈；幾棵方杆的益母草高高地擎在涯石邊，開着淡紫的小花兒約來了兩隻大翅的燕尾蝶時而落在花上，時而纏繞着飛向不遠處一叢伏在地上的多花胡枝子，惹得一隻剛孵出不久的小蜥蜴心事重重的觀望着它們；一隻碩大的雌性橫紋金蛛把網織得如車輪般大小，它智慧地把四股拉線分別撤在養心台附近的柏樹上，柏籽殼均勻地落了一地。
透過蛛網往遠處望去，精緻的蛛網射線籠罩了整個蠍子山的東西切面，近處的山巒上一叢幾近枯萎的狗尾巴草就印在這個遠處的切面上，覆蓋蠍子山陽面上的黃櫨的葉子已微見顏色，遠遠看去，整個山的秋色更濃了。我一直認為在泉子山養心台上觀望蠍子山是最佳角度，這裡會讓那隻世界上最大的蠍子最具形象，它的身體惟妙惟肖，那具高高翹起的大尾巴的弧形最具自然地豎在那裡。再過半個月，那裡會將秋的斑斕濃彩精心而又熱烈地塗抹下來，往東一直延續到蜈蚣山仰山一帶。去年勝秋的時候我在山上拍了副照片發朋友圈，竟有好多人問我是不是去了北京香山。
一對中年夫妻在山道邊濃密的黃荊叢中擼着黃荊籽實。在這裡黃荊數量的分布可與側柏、白羊草、藎草、雀兒舌頭和芭茅草等共分秋色，甚至多於其他植物。它們形狀各異，有的纖細若花草，也有上百年的粗壯如樹木，當地人稱它為黃荊棵子或荊台疙瘩，有許多人把它們製作成盆景置於几案或庭院欣賞。它在植物學上屬馬鞭草科牡荊屬的小喬木，它的全身散發着近似於艾香的特別味道，而且都有藥用作用。這個時節它的頂端還開着一串串紫藍色的小花兒，而中下部的分枝上夏天開的花朵早已形成了類似小谷穗似的籽實。看見我們經過這裡，他倆熱情地打着招呼，面對我的詢問，他們說擼回這些黃荊籽實回去填充枕頭，家裡的老人睡眠不好，枕上這種枕頭可調節神經改善睡眠。他們的熱情和爽朗的笑聲感染着我，我感覺他們一定擁有一個特幸福的家庭。
盈袖山風多秋色。晴朗寥廓的天空上飄着堆堆白雲，真是半天的白雲映着一山的秋色。不冷不熱的山風安逸着你的全身，使你不得不想起那句「秋氣堪悲未必然，輕寒正是可人天」的詩來，秋氣無堪悲，山間也本無寒意，可謂溫涼怡人的溫度確實叫人清爽不已，楊萬里的這句詩可謂把秋的意趣寫盡了天地之間。走累了山中還有聽雨拾雅觀景傾心的亭榭。下了養心台，過了石道彎應到雙峪廊小息一下，因為整日都能遇見在這裡小息暢談的人們。
「你說這滿山遍野的松柏麼時候栽的？老師兒，你聽我說。當年毛主席他老人家來濟南視察，住在南郊賓館，他往南這麼一看，怎麼這些山都光禿禿的？他老人家想都沒想就說了一句話——豐山育林！這不，這些山鋪天蓋地就綠了這些年。」這位老兄六十來歲，說起話來就像說書一樣。綠化祖國，實現大地園林化是毛主席在1956年作的綠化指示，這些樹應該是那時候栽種的。
「秋草不黃，松柏常綠，溫風習習，這景致也算怡人至極了。」
「長林何瀟瀟，秋草萋更碧，杜子美這兩句也算寫到家了。」文化人的對話猶如山風絮語，溫潤宜人。
「還有更好看的呢，再過幾天那漫坡的山菊花，紅透的黃櫨和楓葉准叫你像喝了酒一樣醉在這山上呢！」
人們暢談之間，夕陽西下，魚鱗坡上一叢叢山荻的花穗被陽光染上了一層暖暖的紅暈，那一方方酷似魚鱗的岩石閃閃發光，整個山坡就像一條巨大的紅魚瞬間在山裡遊走起來，那些多花胡枝子上的紫色的小花就像一枝枝紅珊瑚透在清澈的山林間，這時候的山巒上下就好像溢滿了明淨的趵突泉水，讓人不由得產生了一種沐浴其中的眷戀。放眼望去，在興隆山和大澗溝的上空，多少具滑翔傘在翩飛，在翱翔，他們展現在藍天上的姿色憑空給秋顏又添上了一層燦燦的金色。誰不愛這些小山？誰不愛這山裡的秋色？這些美醉的小山的秋色真的會讓你在這種爛漫中浪漫起來。[1]
作者簡介
張東方，濟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