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鱼(赵建红)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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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鱼》是中国当代作家赵建红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孝鱼
像沙漠里胡杨一样的沧桑也一样的坚韧不拔，但始终有颗童真的心。诗是灵魂的翅膀，带着一切心绪肆意翱翔；用文字作为音符谱写生命赞歌和人生篇章。
孝 鱼（原创小说）
秃丫长得非常清秀，身材高挑，只因头顶有块一指宽的疤痕不长头发才被叫着“秃丫”的。即使秃丫在头顶绾起一个俏皮的发髻遮住了那块秃疤，可知道的小伙子还是不愿娶她这样的姑娘。
秃丫祖辈就是洪泽湖岸边的渔民，所以她从小就识水性善织网——每年村里举办的潜水比赛和织网比赛，秃丫经常双夺冠。也只有那时秃丫才扬眉吐气暂时忘了头顶的秃疤。
话说这年秃丫又站在领奖台上，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正享受大家祝贺的掌声，突然秃丫发现远处有个十分英俊的黑衣少年在微笑着看她，那眼神和笑容何等的亲切熟悉，但一时真想不起来为啥会有这感觉——明明就不认识！
这时台下的人们注意到秃丫异样的表情，也都顺着秃丫的目光转过脸看到了那个玉树临风气度不凡的黑衣少年。
细看这少年仿佛经过精雕细琢的脸庞上，两片厚薄适中润泽的唇和通直挺拔的鼻子已经让人心中一动，再看浓浓的眉毛下那双乌亮有神的眼睛深邃而睿智，配上匀称矫健的身形，合身得体的装束，简直人间少有的完美！绝对让那些妙龄待嫁的姑娘一时间看得脸红心跳，春心荡漾。
少年意识到了众人的目光，冲台上一个亲切地微笑即转身离去。这让很多姑娘在羡慕的同时又多了份嫉妒——她秃丫再能也是有秃疤的，她凭什么这么幸运呢？！
秃丫也纳闷这少年为何对自己这般亲切，那熟悉的感觉哪来的？可想了几天还是认定分明就是第一次见嘛！可自从那天见到后就无法忘记他，总盼着再能相见。
直到一次暴雨冲垮了渔民们插在湖边拦鱼的网具，大家正七手八脚的忙碌，那个黑衣少年不知啥时来的，不顾考究的衣着在水里帮秃丫插网，奇怪的是别人的鱼都逃跑了很多，而秃丫家的基本没损失。更奇的是大家都弄得满身泥水，那少年身上却干净如初似的。还是冲秃丫那么笑笑就走了。忙乱中大家也没太在意。
之后秃丫经常在潜水时感觉有个巨大黑影跟着她游，等注意看时又什么也没有，一度吓得秃丫不敢再潜水。
一次秃丫忙完活坐在船边上呆呆地想着心事：唉！一般的小伙都嫌弃自己的秃疤，何况这仙人般的美男呢！突然抬眼就看见对面的一艘船上站着那个少年，还是一身黑衣打扮，正朝她笑呢。慌得秃丫忙向四周扫了一眼。
“别看了，没其他人。可以到我船上说说话吗？我叫玄晓龙。我家也是渔民，在这湖上打渔多年了。”少年主动介绍着，爽朗温润的嗓音吸引着秃丫。虽然秃丫觉得他不像打渔人，但还是没有拒绝，只是迟疑地没有说话。玄晓龙好像看透秃丫有所顾忌，就说：“要不借你的小船一用，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吧！”
还真没看出来——像个阔少爷似的玄晓龙划起船来飞快！不一会已经看不清岸边了，前方却出现了一片绿茵葱茏的小岛。
靠近小岛，顿觉清香四溢，不由使人神清气爽！秃丫好奇地问：“我怎么从来不知道这里还有如此美丽的小岛呢？”玄晓龙得意地说：“你不知道的还多呢！”
上得小岛秃丫发现岛上长满她从没见过的植物，绚丽多姿的花儿引得蜜蜂嗡嗡争相忙碌，而蝴蝶却优雅地扇动彩翅悠然自得地逛着花市，闲适得让人神往……由于人迹罕至各种野果应有尽有，各种鸟儿也不怕人，竟有几只羽色艳丽的小鸟调皮地落在秃丫的肩上……秃丫感觉宛若进入了仙境般开心地不得了！
玄晓龙只坐在草地上看着让秃丫惊喜个够。等秃丫玩累了主动坐到他身边时，玄晓龙竟轻柔地抚摸着秃丫的发髻。秃丫一阵心慌，局促不安地想逃。
玄晓龙怜惜地说：“不用避我，我早知道了。已经让你顶着它屈辱地过了这么些年，一直是我心中的痛！今天带你来这里就是要亲手抹去这为我留下的疤痕！”
玄晓龙的话让秃丫惊诧不已，让她想起小时候的事。
秃丫原本叫翠莲，小时候就聪明懂事。因为常听奶奶说黑鱼是孝鱼：黑鱼妈妈一旦产子就会失明很长一段时间。小黑鱼担心妈妈看不见觅食饿死，就都聚在妈妈嘴边，任由妈妈吞食，直到妈妈复明，能剩几个就几个了。所以那天小翠莲见爸爸网住一条大黑鱼就动了怜悯心。
尤其看到那黑鱼可怜兮兮的小黑眼看着她时的眼神，觉得这么孝顺的鱼已经是他们妈妈吃剩下的，不该再被人类吃掉！想到这小翠莲就假装拿发卡逗黑鱼玩，趁爸爸不注意打开渔网放跑了黑鱼。谁知那黑鱼临走时还衔着翠莲的发卡看着翠莲摆动着尾巴转了个圈才钻入水底。逗得小翠莲差点笑出声来。
可等爸爸发现黑鱼没了，责问她时，正在烧火做饭的妈妈可能只顾生气也忘了烧火棍是滚烫的，竟绰起烧火棍不由分说地敲在了小翠莲的头上……
后来可怜的小翠莲就成了秃丫。
想到这翠莲又诧异地打量玄晓龙——难道他是……难怪第一次见就有那奇怪的感觉。可真能有这种事？玄晓龙坚定地冲还在疑惑的翠莲点了点头，从贴身衣袋里掏出了当年那只发卡。
翠莲这回真的信了！玄晓龙揽过翠莲散开她头顶的发髻。心疼地在秃疤上亲吻了一下，霎时间翠莲就觉得头顶酥酥麻麻一阵发热。后来玄晓龙在岛上采来各种花儿，把花粉都聚到一块搅拌均匀，顿时异香扑鼻！玄晓龙把拌好的花粉涂在翠莲的秃疤上，然后拿那只发卡给翠莲别上说她漂亮地像个仙女。翠莲不信跑到水边一照——呀！秃疤不见了，只有浓密乌黑的秀发，水中的自己真漂亮！
直到傍晚玄晓龙才送翠莲回家。临别叫她不要对别人说起他们的事，并相约以后还去那岛上玩。
大家都觉得翠莲更漂亮了，端详来端详去发现秃疤没了，小时候丢的发卡又别在头上。问原因，翠莲说可能吃了什么野果子长了头发吧。家人还是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还有家里的狗总是躲翠莲远远地。
从那以后翠莲老喜欢自己驾船去捕鱼连个帮手也不愿带，而且每天捕的鱼虾都特别多。
村里人也觉得翠莲越来越神奇，都说光凭这秃疤好了出落得仙女般的容貌就该嫁个好人家。再加上成了捕鱼能手，可别提多少人上门求亲了！可翠莲谁也不嫁。她妈问是不是有中意的了，她只笑不答。
后来一个化缘老道说翠莲身上有股妖气是趟上精怪了。吓了翠莲妈一大跳，从那就不许翠莲出门了。
翠莲被关了一个月后玄晓龙就带着媒人来提亲，可自打玄晓龙靠近院门翠莲家那狗就狂叫不止，但又不敢上前。之前家里来生人狗也叫，但绝没这么强烈。又加上翠莲好像跟玄晓龙很熟的样子而且一口应下婚事。翠莲妈就明白了，赶紧按道士说的端着些烧碱说去做饼，路过玄晓龙身旁时假装一踉跄把碱粉撒到了玄晓龙身上，顿时玄晓龙咬紧了牙，说还有事得先走了，可翠莲妈一边挽留一边迅速拿出道士留下的拂尘给玄晓龙“清扫身上的碱粉”。随着拂尘上下翻飞，一阵阵耀眼金星雪片般纷纷落下，此时玄晓龙已经痛苦难当，“媒人”也不知啥时早不见了。
翠莲反过神来一把推开她妈，扶起已经痛苦地在地上打滚的玄晓龙夺门而出，玄晓龙来不及走远只对翠莲说了声你自己保重就跳进翠莲家的井里翻个花不见了。再看井里飘起一层泡沫和很多特大的黑鱼鳞片。
翠莲妈一边收拾拂尘扫落的鳞片一边骂还在井边哭的翠莲：“个死丫头！你是人，怎么能跟鱼精成亲呢！道长说了，这么大的鱼精浑身都是宝！让你给弄井里去了，多可惜！你嚎也没用了，碱粉烧去了他身上的粘液他已经无法施展妖术了！碱遇水发热烧得更厉害死得更快！是他自己想早死跳下去的！只可惜没能卖个好价钱。还不快帮我把鳞片收了，等卖了给你做嫁妆嫁个好人家！”
之后一年多时间再也没人见过玄晓龙，大家逐渐忘了这事。只有翠莲一得机会就驾船去找那个曾经跟玄晓龙约会多次的小岛，可怎么也找不到了。她只能偷偷地哭。
后来翠莲妈做主把翠莲许配给邻近渔村的一个家境不错的青年。出嫁那天迎亲的船敲锣打鼓刚驶出不远就停在那里怎么也开不走了，大家正找不到原因就听有人惊呼，众人往水里一看——可了不得了——乌黑一大块什么东西整个托在船底。当时大家就全跪下了。有人提醒是不是跟那年翠莲趟上鱼精有关，新郎赶紧磕头表态说只求放过船上的人他不娶翠莲了！
新郎话音刚落，众人就觉得船被顶起来了，就在大家一片惊呼声中，船被顶着迅速送回新郎家方向的岸边。
翠莲家没等到接亲的船却等来这么个离奇的消息，翠莲是高兴了，可她妈吓出精神分裂症了。
一天夜里翠莲梦见玄晓龙来找她说：“你不是说黑鱼是孝鱼嘛。也就是因为我是孝鱼所以你当年才救了我。而今咱们妈妈有难，虽然她有错，但我能理解一个母亲不想把女儿嫁给我这异类的心情。再说她毕竟是你妈妈，也就是我妈妈，所以我要救她。我把自己的两根肋骨放在你家井里，天亮你去捞了给她炖汤喝就好了。只是我从此就不能再上岸找你了。”
翠莲哭着说不要呀不要就醒了，觉得梦跟真的一样，等不及天亮就起来拿灯往井里一照，还真有两根巨大的鱼肋骨，翠莲当时就昏了过去。
翠莲醒来后就驾着小船失踪了。
有人说翠莲把小船划到湖中心最深处跳下去了，可她是潜水冠军不该淹死啊！也有人说翠莲又去找那个小岛，找到不回来了。
翠莲妈说，她时常在大雾的早晨看见湖中心朦朦胧胧有座小岛，她能听见翠莲和玄晓龙的歌声和笑声从岛上传来……[1]
作者简介
沙漠胡杨，原名：赵建红。女，汉族。江苏连云港人。爱好广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