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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門山下花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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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門山下花未眠》中國當代作家胡琴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天門山下花未眠

自天門山汩汩流淌而下的清冽山泉,在億萬年的歲月里不斷溫柔撫摸、舔舐着沿路的山谷,形成了兩條潺潺溪水,一條流經小峽洞,另一條流經大峽洞,我所在的雙峽村也因此得名。而今,小峽洞溪與直通天門山山腳的公路纏綿悱惻,周邊青山環繞、綠樹成蔭;大峽洞溪與通往天門山山頂的索道相伴左右,沿路清風悠揚、花枝如海。在這裡,青山秀水就是最動人的畫卷,蟬鳴鳥聲就是最動聽的音樂,百花飄香就是最動心的味道!

首先是冬季天門山山灣里蕭瑟樹林中的一片梅紅,如林中紅霧、似天邊紅霞——梅花開了!古人云「梅花香自苦寒來」,可在張家界的暖冬時節,梅香以這片梅花林為圓心、向方圓一公里的半徑範圍內持續輻射、擴散,應言「暖冬梅亦香飄遠」!梅花的盛開是一個美麗的信號,預示着接下來的一整年都會有賞不完的花。

緊接着就輪到深山含笑、純白木蘭和紫色辛夷依次閃亮登場、同台比美。深山含笑如同深藏在山林中的素雅東方美人,在鮮有人處含羞帶笑,其葉綠如翡翠、其花白如玉脂、其味幽香入骨。純白木蘭和紫色辛夷則一樹一樹地擠滿枝幹,像一隻只純白或紫紅的吉祥鳥棲息枝頭、守衛淨土,給孤寂的山間增添了幾分熱鬧祥和的氛圍。我和母親來此散步賞花,她站在開滿白色木蘭花的樹下,我蹲下給她仰拍了一張照片,心想:如果她也生於南北朝,那一定也能成為跟花木蘭一樣的巾幗英雄

人間三月,梅花未凋謝、桃花始盛開。平時不怎麼關注花的人就會指「桃花」為「梅花」,或說「梅花」是「桃花」。但事實上梅花花瓣是多層的,且通常伴有梅香,而桃花花瓣是單層的。據說,桃樹的花開的越晚,其結出的桃果往往口感更好、品質更佳,那些早早打開花苞與梅花爭奇鬥豔的多是酸澀多毛的烏桃樹,桃花好看桃果卻並不好吃。

清明前後,是桐子花極盛之時。那一樹樹桐子花在綠植覆蓋的一片片山坡上肆意綻放,像剛引燃的一簇簇白色煙花一樣絢爛奪目。當地農人們代代流傳着一句諺語「桐子花兒開下谷種」,有着喇叭一般外形的桐子花的確充當着傳遞消息的信使——該撒谷種了!看着桐子花,我仿佛又洞見了自己——孤獨是純白的表象,自由是血色花絡肆意蔓延的內心,我很感恩生長在這方美麗安定的土壤!桐子花又是最不肯認命的,自然造化規定它們只能綻放一周不到就得辭去枝頭,可即便散落一地,它們依就不改絢爛如初的樣態、遲遲不肯褪卻新鮮美麗的色彩。

多年前,桐子花凋謝沒多久,就會有一片片野生映山紅染紅一架架山坡。仍記得剛上小學那會兒,我跟着母親去小峽洞溪洗衣,欣喜地看到映山紅覆蓋了溪澗東面的一整座小山丘。我不顧荊棘、不懼蛇蟲,興奮地爬上山坡,摘上一大把野生映山紅後才肯跟着母親回家。可不知從哪年開始,也不知出於什麼原因,野生映山紅逐年從能夠染紅大面山坡減少至零星點綴山坡,到現在一株也很難見着了。但今年,母親竟揚言要帶我去看映山紅!她把我引到天門山山腳一處人跡罕至的山旮旯,果真有幾塊兒土地里密密麻麻地長着花色各異、品類不同的映山紅。雖是天門山花卉苗圃基地林業員人工栽培的映山紅,卻足以喚回我心中久違的欣喜之感!

張家界的四、五月是最繁花似錦的時節,且不說那大朵的紅白茶花、香甜馥郁的柚子花、絢爛如粉霞的櫻花、高雅尊貴的海棠、淡雅提神的金銀花、白如玉珠的串串洋槐和五顏六色的各類月季等,最能打動我卻是那最不起眼的野薔薇。它們或生長在陰濕的田埂,或依傍大樹蔭蔽、與其它綠色灌木或藤蔓植物交纏生長。若非開出的那朵朵粉白小花,你或許根本不會注意到它的存在。可野薔薇的芳香偏偏是最具野性和令人迷醉的,如果有幸被列入香水專櫃店與法國香水一較高下,其散發的馥郁是絲毫不會比法國香水遜色的!不過,按照野薔薇那不愛顯山露水的性格,它或許更願意在背陰的山間或濕潤的田野悄悄綻放着、靜靜美麗着。

小滿前的一天清晨,我沿着小峽洞溪旁的公路走着,小峽洞崖壁上的一棵斜生的大樹突然闖入視野。它的一根粗枝像手臂一樣向崖臂外伸長、迎客似的在半空招展,樹冠被淡黃的絨花盡數覆蓋,在長滿綠植的崖壁上美得尤為突出。我走進仔細端詳了一番,它的樹葉串串整齊排列,花朵呈絨球狀,由根根針狀絨毛構成——野生合歡!

它將我的思緒帶回了大學時的一節《紅樓夢》導讀選修課上,老師講着講着突然停了下來,出神地朝窗外凝視了幾秒後才回過神來對我們說:「同學們,我突然想起《脂硯齋重評石頭記》中的一句批語:'傷哉,作者猶記矮頤舫前以合歡釀酒乎?屈指二十年矣。』 你們看窗外,那就是合歡花!」 我們順着老師眼神的方向、齊刷刷地扭過頭去欣賞窗外校園大道那一排排正值盛放的合歡。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合歡花,它的寓意和花名一樣美好。

快哉,汝猶記一師懷中樓里師生共賞合歡乎?屈指七年矣!在這樣一個美好的清晨,偶遇崖壁上的一株野生合歡實乃意外之喜,它的盛放又短暫勾起了我在大學的美好回憶,想來已算是人生小得盈滿了。

自小滿後至大暑,母親八年前種下的萱草花裊娜多姿、朝開暮謝,每天按時打開新的花苞,跟愛美之人一天換一件新衣服似的,真是講究!與此同時,大峽洞溪沿岸的鄉間公路一路繁花相送,道路兩旁的各色小花如金雞菊、小麗菊、波斯菊等開完一輪又一輪,它們的小花盤在夏季的晚風中愉快地搖擺着,仿佛在歡迎傍晚來此散步消食的人們。

接下來的一整個秋天則有桂花相伴。桂花不以明媚艷麗的花朵吸人眼球,卻以沁人心脾的花香引人駐足,南宋詞人李清照讚譽其「何須淺碧深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我家門前就有一棵桂花樹,那是我伯伯十年前栽下的,它最初幾年遲遲不肯開花,母親調侃說這棵桂花樹是「公的」!第三年,待到桂花樹的樹幹已與房頂齊高、樹冠大到可以修築一座空中花園時,它才肯密密麻麻地綴滿桂花。「遲來得子」的桂樹開出的桂花色愈金黃、味愈濃香,它一定深諳厚積薄發、大器晚成的智慧之道!

一年四季,從梅花的盛放到桂花的退場,花開花謝,生命流轉。你看,花兒都堅守着各自的秉性、遵循着各自的時令,人生更應當如此啊!春風有信,花開有期,我們沒有必要因為他人步調的快慢就刻意改變自己人生的節奏,當下迷茫和困惑,時間自會揭曉答案的。那麼,生長在這樣美好的世界,眼下有什麼可值得難過的呢?生活在這樣繁榮的年代,未來又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呢?[1]

作者簡介

胡琴,湖南省張家界人,哈爾濱師範大學教育碩士,中學英語教師。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