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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火車去拉(薩陳辰)

坐上火車去拉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坐上火車去拉》中國當代作家薩陳辰寫的散文。

目錄

作品欣賞

坐上火車去拉

一直以為「坐上火車去拉薩」就是一首歌而已,拉薩在高原上如遙遠的夢,引無數人嚮往,我是那逐夢的盼望的一枚星閃,跳動着欣喜和狂熱。西行的列車在夜晚啟程,夢如幻般襲來。

所有的期待就像一個謎被黑夜包裹得嚴嚴實實,一片空白的走向失眠在列車的節奏里。一覺醒來已是蘭州,一路向西的視覺在之前青海湖自駕之行的記憶里已不陌生。忽略蒼涼之後的綠柔和了風景,山還是那樣的偉岸着,草原靜謐的廣袤着,一顆平靜的心看着往日的風景重現,不知哪一縷清風曾吹拂在額頭,哪一朵花曾開在心頭?我的目光所到之處, 是否曾觸碰到經年的那一段時光?鐵路線在視線里不時蜿蜒出現,寂寞孤獨卻又雄壯地匍匐在高原上,延伸着血脈里激動的吶喊,平日裡司空見慣的安靜的平行線,竟是連着家連着心的情愫,在空曠的高原接納四方的情感,眼眶潮濕情緒波瀾,都融合在窗外無邊的綿延。

青海湖漸漸地溫暖靠近,沒有藍天和陽光,雲朵妝飾了,灰白色的水面一如天空的心情,素白的美。我的深情如同往昔熱切,不知這匆匆而過的凝望,她是否能感受一道眷念和深愛的目光……

德令哈的傍晚仍是清風幾許,貼着衣角的訴說浸透在皮膚和血液,有一種寂靜是溫暖和遼遠。暮色里的她清雅得像一枚少女,沉靜着又似乎股盼着,冷漠着又似乎狂熱着,讓人心生愛慕的流連。「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夜色籠罩。姐姐,我今夜只有戈壁。草原盡頭我兩手空空,悲痛時握不住一顆淚滴,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這是雨水中一座荒涼的城」海子的詩在暮色里的德令哈寂寞,微風吹拂帶來的似乎是他的寂寥眼神。無論悲傷與欣喜,荒涼和豐盈,德令哈的愛都毫無保留。

遠處間或地灑下一點夕陽的餘暉,同我一樣滿心憧憬的心繼續向着高原前行。格爾木的山是孤傲的寂寞的蒼涼的,雲朵雲帶雲煙毫無修飾的色彩,或灰或白地徘徊,是隨性是灑脫是飄逸,還有空無掛礙的素心都在天空一覽無遺。她從天的盡頭走來,以優雅的侵蝕慢慢吞沒遠山的頂,將綿延的曲線切割成直線,再緩緩蔓延,匍匐的姿勢走向草原,蒼涼被掩埋,於是眸子裡的綠便在天邊舒展。有風車在等風,纖細的背影煢煢孑立,卻阻擋不了倔強的眼神,待風轉動一生的幸福便成了圓滿。

期待的可可西里、唐古拉山在夢裡相遇,不知道下一次圓夢又待何時……

應該是一夜雨,又一個濕漉漉的清晨在車窗外喚醒,天空幽蘭,陽光播撒,遠山剔透的晶瑩,綠草青山的豐盈,溪水流淌的輕盈,每一處都在提醒着我西藏的土地就在眼前就在腳下,如此近如此溫暖

上午十點的拉薩微涼,天藍得澄澈,陽光鋪灑一地,在一種近乎暈眩的如夢初醒的節奏里,拉薩以一種寬廣和博大的氣勢包裹了我。輕踏在這塊神奇的土地上,呼吸着輕薄的空氣,迎着炙熱的陽光,每一個毛孔的呼吸,每一寸肌膚的溫暖,每一次心跳都與這高原的一個分子一粒塵埃息息相關,我為這一點點的關聯興奮和喜悅,仿佛他生命中的一點寵愛,就這樣輕裝素衣地向我走來了。

當一種誘惑無聲的繾綣,或許自己都未曾明白,為什麼而來。是西藏的海拔接近天的高度,是那天高雲淡的的放飛,是無邊的雪域,是那誦經的真言,還是指尖划過轉經筒殘留的溫度?也許都不是,誘惑或許來自於無知的欲望,急迫於打開一扇門,讓心在異域有個暫且擱置的方寸之地。

下午的三四點,灼熱的火辣不負日光之城的美譽,紅白主打的城與陽光相互刺眼,天空純藍與城市純白的鮮明,注入暗紅的穿插,像一幅大氣的油畫那樣安之若素的掛在高原之上。行走在八廓街的街道,墨青與灰色拼接的石板在心裡簡潔清涼,背負行囊與渴望而行的腳步在身旁錯過,目光的尋覓與相望嵌在一隅城樓,背影投下的時光撒在虔誠的足跡,我在這色彩艷麗的眾生里剎那迷惑,閉上眼讓光照進來,照進我無邊的胸膛,片刻的噴薄似佛光,飛翔。

瑪吉阿米從未離開過八廓街,這個不曾被歲月做舊的記憶在悠長的街道和街道的拐角日益深刻,烈風急雨光影婆娑,她和他總會在某個輪迴里再遇,心和心的重逢,終歸疊加成一個圓滿。我在這黃色的小樓下徘徊,體味着當年,看過往的身行,誰也攜帶着一往情深?

夜遲遲的不肯臨近,延伸了大昭寺的傍晚,夕陽在山的盡頭斜照,雲朵簇擁着霞光不舍墜落,涼意漸起。以身軀丈量的朝聖之路來自四面八方,而心應該同屬於一條歸路。「佛生處,佛初得道處,佛轉法輪處,佛涅槃處,具有信仰心之善男子,朝禮恭敬此等聖跡,凡身滅死後,當生於善處天界」。信仰堅定了修行的長路,朝聖便是法門,修的是一個簡單的願望,來世會以怎樣的方式重生,都在這一跪一拜的五體投地的虔誠里祈願。我在身旁起起落落的身影里恍惚,以跪拜的姿勢在心裡仰望每一個生命,不管卑賤無論善惡。

就像布達拉宮城下那半牆的轉經筒,不問來處不尋去向,步履浮生的世世,曾觸摸多少前世今生的指紋,又聽過多少紛繁嘈雜的心跳,抑或輕扣過幾扇懺悔的心門?第一次覺得白色如此厚重,紅色如此莊嚴,合二為一的布達拉宮讓我停滯了思維,拾級而上的虔誠,壁畫牽引的傳說,雕塑裸露的歷史,佛塔隱藏的真言……這座神聖的殿堂是多少人魂牽夢縈的方向,你恢宏的氣勢里埋藏了多少無人知曉的世界?神秘在藍天下散發着光芒,誘惑着虔誠的身軀踏在尋覓的路上。而我,在你的世界之外,以一顆陌生的心看着你的莊嚴。

短暫,仍如同夢境,還未離開,耳畔卻響起鄭鈞的「回到拉薩」,「回到了拉薩,回到了布達拉宮,在雅魯藏布江把我的心洗清,在雪山之顛把我的魂喚醒……」悠長蒼茫的歌聲像藏袍的紅在風裡飛揚,有個聲音如同天籟傳來。

是的,我會回來,帶着無知帶着迷惑觸碰我曾經遺落在這裡的那段情思……

在拉薩結識的河北哥們兒

網名故園風雨,在「我要去拉薩」的微信群里一直沉默着,幾乎沒有隻字片語,頭像在我印象里一直以為是戴着斗笠披着蓑衣的漁翁,背影孤傲畫面蒼涼,頗有些國畫的味道。直到在拉薩相聚,才把人物和頭像對上號,從陌生到熟悉,從拘謹到自然,短短四天,這個話嘮般的詩人便成了哥們兒似的人物。

第一面是在「西部散文選刊(原創版)2017年度優秀作品頒獎典禮」的現場,我和海亮兄隔道而坐,因為手指甲突然斷裂,左右找指甲刀,一看身邊有位男士,方頭圓臉面相憨厚,還戴着一副增添了幾分文化氣質的眼鏡,便不顧陌生,直奔主題,海亮兄二話沒說,懂我意思之後,從身上拿出一鑰匙包遞來,用過之後歸還連說謝謝,老兄一臉嚴肅點點頭,還是一言不發,多少讓人覺得這兄台——酷啊。拉薩的陽光這麼熱烈,都沒能讓微笑溫暖一點麼,心裡奇怪着。

然而,沒過一天這形象大變,源於當天的晚餐。如果說在一桌吃飯的概率是100到0,那麼,同海亮兄的聚餐的概率便從0走到100 了。飯桌上突然發現這老兄侃侃而談,無所不談,就像一台生產零件的機器,只要電源在,那些零件成品便源源不斷地走出流水線。海亮兄的腦袋似乎就是這樣一台持續運作的機器,不同的是產品花樣百出,誰說的什麼話題都可以無縫連接,而且滔滔不絕地延續下去,你笑了他還皮笑肉不笑,你大笑他才唇齒微露,活生生把一頓飯局弄得風生水起,一大樂事。

原來故園風雨就是你,劉海亮?那個戴着斗笠披着蓑衣的漁翁?

我是故園風雨,那不是漁翁好不好?那麼大一片雪地呀!

哦,眼拙,風雪夜歸人啊......

這才仔細看老兄的頭像,加了微信好友,果然是一滄桑的背影在雪地里跋涉。

第二天的行程是納木錯,四十多個人的團隊隨機分為三個小隊,我們又不約而同地上了同一輛車,坐在一排四人的座位上,右手中間隔着貴州來的陳老師。帶隊的是來自內蒙古作家協會的張繼煉副主席,河南散文學會副秘書長阿若老師在後排裝酷沒能到底,這一車的安排註定是一團火熱的聚會,冷熱酸甜滋味俱全,滿心滿意的一道大餐。

清晨的拉薩陽光明媚,風在窗外流浪。車一出發,海亮兄便開始本色出演話嘮的角色了,不知從何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誰都聊着,沒有主題沒有思想,看風說風看雨說雨,整個車廂其樂融融,像拉薩的陽光和藍天般和諧。歌聲不知道怎麼開始飄蕩的,海拔三千多的高原上,風味十足的歌曲此起彼伏,「蒼天般的阿拉善」看到草原的壯美,「少年壯志不言愁」的青海妹子溫柔演繹豪情,貴州民歌、河南豫劇也閃亮登場,輪到海亮兄了,羞澀拒絕,硬說來之前高興興奮,和一幫朋友聚會把嗓子弄壞了,就講了兩個笑話代替歌聲。其實,海亮兄講的笑話真不算笑話,就是他上學時同學的惡作劇之類,可他講得津津有味,聲色俱全,只要是文字表述的東西,估計都是他的樂事吧,配合地笑了,權當鼓勵,哈哈。

下午返程時,貴州的陳老師高反有點厲害,吸氧喝水都沒能緩解,趴在我腿上可憐的昏昏欲睡,翻越海拔五千多的那根拉山時,我也開始輕微的頭疼,此刻海亮兄正和我左邊的青海美女聊着詩歌,一邊按着脖子的經絡一邊聽他倆滔滔不絕。我對詩歌接觸得甚少,大不了就是席慕蓉,汪國真,林徽因,余光中,海子等等那些膾炙人口,幾乎人人都知曉的詩句,聽海亮兄說填詞,格律之類有點茫然的頭暈,心裡想着安靜片刻,讓我愉快的度過這高山之劫吧。沒有停止的跡象,陳先發,洛夫的名字第一次在我耳邊響起,海亮兄說寫詩歌的人不看這兩個人的詩,就別談詩歌了,這讓我人突然好奇起來,打開手機看海亮兄推薦的洛夫《血的再版》,讓人震撼的懷念母親的情感,陳先發《丹青見》從一隻蝴蝶的視覺看風景,最後才明白化蝶故事的重生。突然間這頭痛被文字治癒,驚羨那些美妙的文字組合傳遞的各種情感,或驚艷或平淡或深情或傷感,瞬間深愛上,對海亮兄的認識里多了分敬服。陳老師的高反持續,左邊趴着不舒服,慣性的右側,趴在海亮兄腿上的包上,海亮兄一言不發,保持着慣有的姿勢 ,繼續談着他的詩歌他的情感,這單調的畫面多了一份溫暖。

第三天布達拉宮之行,這敦厚的老兄又給我上演了一幕心靈感悟劇,個子敦實的他形象無比高大了。因為旅行社的失誤,在大家陸陸續續領完票進場時, 才發現進布達拉宮的門票少發了一張,而沒有拿到票的高老師當時不在場,等發現時,就我和海亮兄,陳老師,高老師四人,旅行社的人已離開,無奈,海亮兄讓我和陳老師先進去,自己留下來繼續找旅行社。我和陳老師進去之後也是一直擔憂,走走停停的等着,電話聯繫等待消息,一小時後終於在第二道門匯合,以為問題解決了,而驗票的工作人員翻來覆去查驗身份證,因為是團體票的某種原因,必須要門票或是集體出示身份證等苛刻要求,才允許高老師進殿參觀,旅行社此刻已經不起作用了,好說歹說結果還是一樣沒戲,年近七十的高老師最終放棄了,說正好天熱不爬樓梯了,自己去大昭寺看看,感謝的話說得我們心裡戚戚然。海亮兄遺憾地說盡力了,我知道那樣的烈日下一個小時的奔忙和焦慮,還有一位認識不久的長者的安全,所有行為詮釋了一個詩人的品格。

從布達拉宮下來,海亮兄熱情的充當了攝影師的角色,估計因為前一天在納木錯被表樣得有點飄飄然,那幾張水邊的美女隨拍確實自然又靚眼,很是信任的在鏡頭前擺弄姿勢,就聽見手機卡嚓卡嚓以每秒七八聲的快門節奏按響,背景換了無數個,人是依舊自信滿滿,等到手機拿過來,不好意思打擊他的積極性了,好嘛,有幾張我都找不到自己在哪裡,光線可以調,人放大就沒景了,刪得我手疼,這孩子……拍照是要看人的麼,他還振振有詞,留幾張好看的就行了,不服不行啊。

第四天大家陸續離開,我和海亮兄等八人因為車次稍晚,一起相約去了羅布林卡公園,中午時分在朋友推薦的拉薩特產店小逛,海亮兄大手筆的買了好多東西,最貴的是一個項鍊和鐲子,送給老婆的禮物,同行的美女開玩笑說別人的老婆都是拿來羨慕的,呵呵,看不出粗獷的海亮兄如此細膩,被誇的同時,看到他不經意的一笑,是幸福。然後給朋友帶了藏刀,雪蓮之類郵寄回去,有情有義的哥們兒一個。午餐是特產店老闆娘推薦的藏餐,環境不錯的溫馨氣氛,來了拉薩的啤酒不過癮,又上了一堆百威,許是分別在即,離別的情緒需要釋放,拉薩第一次認真的喝酒,酒喝乾再斟滿,所有的情感都在酒杯的起落里沉澱,談笑風生期待下一次相見。快結束時,海亮兄搶着把帳付了,悄悄地說發紅包給他,被一句話給噎回來:你這樣還要不要再見我呀。

一前一後的列車,海亮兄往北京我往成都,閒來無事翻看朋友圈,才發現這老兄每天都有一首詩歌出爐,從出發的第一天開始名為《西行漫記》,足足寫了八篇,「在清晨四點半/在這個國家巨大且柔軟的腹溝上/無疑,所有虛無彷徨須適可而止/一路向西,井陘口亂石間的劍氣猶存/長安的盛唐遺韻已久顯了/還是說將在青海湖邊系一繫鞋帶/到布達拉宮做一根酥油里的燈芯」,是出行的第一天感悟。聽雪小禪的講說,很快的記錄「於是,她終於被米酒俘獲/女巫們被隨手抖落/罌粟永恆的迷戀之美」。納木錯之行的夜晚深夜筆記說「何曾遇到如此好色的湖水/為自己搬來一座天空之藍/念青唐古拉打坐於遠處/轉經輪晃過黑嘴鷗」……一直到路途結束,我說多寫幾篇吧,海亮兄說夠了,一天一篇,重要的是多看。

四天,不足以完全了解一個人,也許還是陌生。我說發個簡介讓我瞻仰一下吧,一看可真是厲害呢,劉海亮,網名故園風雨,在《詩潮》、《中國詩人》《北美楓》(加拿大)等二十多個報刊雜誌發表了作品,這足以讓我仰望了。海亮兄其實還比我小那麼一點點,除此之外,總覺得像兄長一般成熟,以示尊敬我厚着臉皮叫一聲海亮兄,他倒得意,無愧接受了,於是,這千里之外的聚會——拉薩之行便有這樣一位有膽有識,正義凜然,才氣滿滿的話嘮哥們兒了![1]

作者簡介

陳辰,原名陳小燚,中國西部散文學會會員,二月文學社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