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村上春树)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内容简介
村上纪实重磅推出
村上春树转型力作
追踪地铁沙林事件事实真相
深刻反思“责任回避型”封闭的日本社会
1995年3月20日,日本发生震惊世界的地铁沙林事件,事件发生后,村上春树亲自花了一年时间,面见亲历事件人士,进行录音采访,加以必要的文字加工,集结整理成这部《地下》 。这是村上春树追踪地铁沙林事件的纪实文学作品,描写逼真,也是村上春树首部非虚构类作品,意义重大。
《地下》是村上春树转型之作,第一部长篇纪实文学作品,是对日本这一“责任回避型封闭性社会”的深刻反思。
《1Q84》是《地下》的遗址。始自《地下》并不断发展的物语理念在《1Q84》中努力付诸实践,但并未充分实现。也许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地下》比《1Q84》更成功。
读罢胆战心惊……村上春树编织的这个真实故事,令人信服地讲述了正常人遭遇反常现实的状况。
——《星期日论坛报》
强大的观察力……生动地记录下了暴力与恐怖。
——《柯科斯评论》
作者简介
村上春树(MURAKAMI HARUKI)1949(昭和24)年生于京都。毕业于早稻田大学第一文学部。1979年以《且听风吟》(群像新人文学奖)登上文坛。主要长篇小说有《寻羊冒险记》(野间文艺新人奖)、《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谷崎润一郎奖)、《挪威的森林》、《国境以南、太阳以西》、《奇鸟行状录》(读卖文学奖)、《海边的卡夫卡》、《天黑以后》、《1Q84》(每日出版文化奖)等。另有《神的孩子全跳舞》、《东京奇谭集》等短篇小说集、随笔集、游记、翻译作品等诸多著作。在海外也获得多项文学奖项,2006(平成18)年凭《海边的卡夫卡》获(捷克)弗兰茨•卡夫卡奖、凭《盲柳睡女》(Blind Willow,Sleeping Woman)获(爱尔兰)弗兰克•奥康纳国际短篇小说奖、2009年(以色列)耶路撒冷文学奖、2011年加泰罗尼亚国际奖、2016年安徒生文学奖。
原文摘录
村上将奥姆真理教的封闭世界同伊斯兰原教旨主义世界加以比较,认为二者的共通之处在于:如果你有疑问,总会有人提供答案,只要你继续相信,就会一直很幸福。但在开放式的世界中,一切都是不完全的,有很多困惑和缺憾。“在大多数情况下我们都谈不上幸福,更多的反而是困惑和压力。但至少情况是开放式的。你有选择权,你可以决定你生活的方式… 在采访时笔者首先提出的问题,是各个受采访者的个人背景。在什么地方出生,如何长大,有什么兴趣,从事什么样的工作,和什么样的家庭成员一起生活——这些事情。尤其对工作问得相当详细。 像这样采访拨出许多时间和部分在被采访者的个人背景上,是想让每一位“被害者”的容貌细部都尽可能更明确真实地浮现出来。因为我不想让每个活生生在那里的肉身的人,只成为“没有脸的许多被害者中的一个(one of them)”而敷衍了事。或许因为身为职业作家也有关系,我对“综合性的、概念性的”资讯这东西不太感兴趣。而只对每一个人具体的——不可能(难以)交换的——存在方式感到兴趣。因此当我面对被采访者时,在有限的两小时左右之间,便集中精神试著努力更深入具体地去了解“这个人是什么样的人”,并希望依照原样传达给读者,努力以这个基准化为文章。虽然实际上有很多是因为被采访者的特殊内情而无法化为活字的。 我之所以采取这样的态度采访,是因为“加害者=奥姆关系者”每一个人的相貌和人物介绍(profile)都经由大众传播媒体的采访而连细部都明确显示出来,以一种魅惑性的资讯或故事向世间广泛地传播了;而相对地另一方面对处理“被害者=一般市民”的人物介绍(profile),却像是一个模子定型了似的。其中所有的情况几乎都只是在扮演被赋予的角色(“路人A”),极少提供人们会想要侧耳倾听的故事。而且那些少数的故事,也只是以被定型化的文脉述说。 或许那是因为一般大众传播媒体的文脉,是想将那些被害者以“受伤害的无辜一般市民”的形象确实地固定下来吧。如果更进一步说的话,那就是那些被害者没有真实的脸,文脉比较容易展开。而且由于“(没有脸的)健全市民”对“有脸的恶党们”这种古典对比,画面就容易画得多了。 可能的话,我想尽可能打破这样的固定公式。因为照理说那天早晨,搭地下铁的每一位乘客,应该都各有脸、有生活、有人生、有家人、有欢喜、有烦恼、有戏...
书评
1995年3月20日奥姆真理教制造的东京地铁沙林毒气事件之后9个月,村上春树开始了这个为期一年的项目:尽可能地采访这一事件的亲历者,将他们的讲述写下来集结成册,名为《地下》。
2008年有一部电影叫《二十四城记》,副题是“中国工人访谈录”,讲述了国企转制中的个人历史与遭遇。看过这部作品的人可能还记得,吕丽萍等职业演员的表演是多么苍白而拙劣,而与之相比,那些来自真正下岗工人的叙述和影像又具有着多么大的力量。《地下》是一部更有分量的作品,比《二十四城记》的真实部分还沉,村上春树的62个采访对象,诉说的不是历史,而是一个令人类惊慌失措、让社会意义产生重大疑问的瞬间。
村上春树在采访之初,就立志避免像媒体报道一样只传达“事实的假面”,而是力图能原封不动地采用原装话语。我们相信村上,因为他诚实,并且对人类潜意识中习惯的漠视与伤害怀有警惕,所以书中不只是成为植物人但仍积极康复的明石志津子、已故的和田荣二的家人等重度受害者的故事痛彻心扉,其他人即便平常的回忆,在纤毫毕现的过往背景和被毒气事件改变之后的人生轨迹对照中,也不动声色地拥有了巨大的密度。村上春树说:“我为每一个人的人生、为每一句出口的话语所折服,实在无可抗阻。人这东西、人生这东西,凝眸细看之下,原来竟各有各的深奥,我不能不为之心悦诚服,甚至对其深度感慨万端。”诚哉斯言。
很多人会低估作为小说家的村上春树写作这部纪实类作品的意义,也许会认为它太具象、太依仗时代背景、是一起突发的意外事件、无关人类困境之宏旨。但实际上《地下》至少在哲学、生活、文学三个层面都有很重要的意义。
《地下》比虚构类作品更直接地体现了村上春树的世界观,用他自己的话叫“共有一种对照双面镜式的影像”。记得《挪威的森林》中那句著名的话吧:“死并非生的对立面,而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1987年尚显混沌的村上哲学,偶然间借助这样一句话冒出了头。而到了《地下》时期,他更多进行了直接思辨,对同时存在于“异质世界”与“同质世界”的暴力,对体制对人的异化与重构,对自身与他者、体制和人性关系的思索都前所未有地清晰。而他后来惯为使用的双线写作,也是这一世界观的微观表现。
在生活方面,《地下》提示每一位读者对于这样的都市灾难、作为“现代病肿瘤”的恐怖犯罪应有预判意识。体制对人的改变令人惊讶,在遭遇极不寻常的状况时,书中真实地记录到有不计其数的被采访者说自己当时“满脑子只是一定要去上班”“非要去买牛奶不可”“今天要是迟到公司怕是要垮掉”,从而耽误了宝贵的逃跑时间。被采访的初岛诚人对此做了一些思索:“我这才体会到,人这东西,如果没有足够的预见性依据,仅凭瞬间的判断无论如何是不行的”。即便只作为防灾经验手册,你也能从前车之鉴中学到很多东西。
至于文学,村上春树写作此书的主要愿望是用文字形式还原每一个人的口述,而他本人完全创作的对每个采访人的简介,那短短800字的白描仍极见功力。若想做小说家,去观察和接触别人,去练习仅仅依靠自己的灵魂、而非读者的需求或利益的驱使而描写,这会是一条辛苦但具有本质性帮助的路。但也诚如村上春树的自省:“我不得不再次认真地深入思考自己的语言这个东西的价值”。是的,当真的抛弃臆想、直面人生时,不知你还会不会觉得文字对这个世界是有作用的。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