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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额尔齐斯河上(漠风)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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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额尔齐斯河上
图片来自创意悠悠花园

《在额尔齐斯河上》中国当代作家漠风写的散文诗。

作品欣赏

在额尔齐斯河上

额尔齐斯河汹涌的波浪像草原上奔腾的野马,信马而由缰,那激昂澎湃的涛声犹如马的嘶鸣。这是一条流向北面的河,当她注入北冰洋时,国人看不见,她像出塞北国的王昭君,做了大河向东流的叛逆,一个去而不回。仅这一点,我欣赏她的个性,当众多的河流成为母亲河,成为华夏儿女的乳液,她却默默地向北,一直向北。水草丰茂的边界线目送着她远去的身影,像母亲眼望着出嫁的女儿。

这里是中国最为西北的一条边界线,白桦林、红柳林以及密不透风的植被把这条河隐藏在两个邻邦之间。还记得那遥远的白房子,那个叫做北湾的地方,那个从清朝到民国一直守卫在边防哨所的马镰刀,每次读作家高建群作品都让我激动不已,我知道自己走在了马镰刀站过岗的地方,也是作家高建群曾经站过岗的地方。尽管这是一块一直争议搁置的地区,却因为有了一代又一代的中国军人,它终于在上个世纪末明确划归祖国的版图。青青的白桦林默默地铭记着这一切,滔滔的额尔齐斯河俨然是一道跨越不了的界碑。

那是一个六月天的早晨,我们一行顺利渡船越过了额尔齐斯河,雪白的浪花唱起欢乐的歌,其实那仅仅是为了一次体验。我从小是在河边长大的,故乡的河无数次地出现在我的梦里,可是当我面对额尔齐斯河时,我感到那是一首澎湃着激情的乐奏。河的对面是一支捕渔的团场连队,青一色的年轻人,他们的青春诗一般刻写在了额尔齐斯河上。据说在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这里一网下去可以捞六十吨鱼,春天是鱼的产卵季节,北冰洋里的鱼逆流而上,在北湾,鱼们以为到了它们该歇息的地方,于是,这里形成了鱼的天然产房。我的好奇不仅仅在这条河流上,自然还包括这里的鱼。那天,渔业连队专门做了一次捕鱼表演,一张很大的网顺着河流而下,两个渔业工人在不到300米的地方收网了,大家一阵兴奋,连鞋子都来不及脱,淌进河里一起拉网,真正体验了一下额尔齐斯河上渔夫的生活。那时,蓝蓝的天空上没有一丝云彩,静静地北湾除了河水的波涛之声,只有那一望无际的绿色,河水蟒蛇一般在蜿蜒而行。喜悦来自额尔齐斯河,也来自于捕鱼的收获,鲳鱼、鲤鱼、鲈鱼,还有我叫不上名字的鱼,渔业工人们说以前他们还可以捕到青黄鱼,这种鱼价钱很高,一公斤可以卖几百元,可是现在捕不到了。我没有见过青黄鱼,想象就是俄罗斯鲟鱼,它应该和中华鲟一样得到保护的,但是,还保护什么,现在连鱼的影子都没了。尽管额尔齐斯河至今还是一条无污染的河流,她的清澈,她的碧浪,她的每一秒流速都让我眼睛发亮,然而,这条河少了一个鱼的种群,就像这条河失掉了一个孩子,那正是母亲的心头肉。额尔齐斯河汹涌的浪潮那是她的愤怒吗?天知地知,可是为什么唤醒不了人们贪食的欲望?当我走进额尔齐斯河,我一直在为这条美丽的河流祈祷。在中国还有那些河流没有被污染?又有那条河能像额尔齐斯河一样让人少一些担心?

此时,一阵呼啸的风撕破了我思绪,绿色的河畔上传来暴雨到来的阵响,树木在狂舞,不知从哪儿到来的蚊子疯狂地咬人。刚才还瓦蓝的天空,此时阴云密布,雷声震破天地。我们以百米的速度向渔业连队的帐篷跑去,结果还是被淋成了落汤鸡。雨中的蚊子就像蜜蜂,见人就往身上贴,躲进帐篷的蚊子来回飞,而且越打越多,连队工人为我们手上脸上都抹了蚊油,蚊子竟能隔着衣服叮人。我实在坐不住,就站起来,尽可能不到雨里,但是雨下了快一个小时还不停。司机着急了,他害怕额尔齐斯河发洪水,因为车就在对面的河岸上,躲雨事小,车若被冲走那事就大了。我们过来时,大家坐在一条船上,此刻船舱已经下满了雨水,我和司机下到船上一桶一桶把水往外舀,舀得船舱见底时,船老大说那就分两批过吧,下雨渡河太危险。我们四个人先上船,雨打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河水依然在泛着波浪。本来这次渡船就提心吊胆,谁知到了河中央,柴油机突然熄火,船老大怎么也无法在短时间修好,船只好顺河而漂,其实再又50米就出国了,也许到那时,我们真成了非法偷渡者,生命能否保住也很难说,不过到了关键时刻年长几岁就是不一样,当我们绝望之时,老大哥杨克勤让大家不要慌,前方拐弯处有一棵柳树,只要大家身子统一倾斜,抓住柳树就有了希望。这是一种望梅止渴的启发,我们终于成功了,抓住柳树,船靠了岸。船老大修他的船,再去接第二批人。

为了躲避蚊子,我们飞快地上了车,不想车门刚打开,蚊子立刻又像蜜蜂一样忽地进了车箱,每人只好脱下衣服拚命往外赶,可是车门不关只能越赶越多,关上车门进来的蚊子又赶不出去,看来人蚊大战怎么躲也躲不过去。车在泥泞的河滩上一动也不动,大家只有一个愿望,把车赶紧推出,我们在后面推,司机却被蚊子叮得乱打方向盘,直到第二批人上岸,我才感到像救星一般。那一刻,我一手推车,一手抹脸上的雨水,而脖子上就像一群蜂在筑着巢,让人奇痒难忍。我用右手狠狠地抓了一把,结果抓了一把蚊子,血几乎染红了我的手。车推出河滩的一刹那,我们几个小伙子就像受了惊的牛,在额尔齐斯河上歇斯底里狂跳狂喊,等安静下来,发现每个人的脸都变了形,新华社记者当场发起高烧,他们数我的脸上已鼓起了43个包。这是我一生见到最多的蚊子。当我们走出额尔齐斯河,太阳已经高高地悬挂在空中,滔滔的河水就像什么也没发生。

后来才听当地人讲,北湾是世界四大蚊区之一,多年来,中苏对峙,边民互不来往,密密麻麻的林木,丰厚的水草使这里成了蚊子的乐园。至今驻守在北湾边防站的战士们依然住在白房子,蚊子便成了他们的陪伴。当然,这里最多的边民是兵团人,他们出去干活必须带蚊罩,罩上还得抹上柴油。一件有趣的事,据当地人讲,北湾这地方除了蚊子,还有一种叫小咬的虫子,它们能把乌鸦咬得从天空掉下来,苍蝇也被这些蚊子和小咬给消灭光了。我一想,这是不是也是一种食物链呢?望着奔腾的河水,踏上真正属于我们的土地,尽管经受了一场与蚊子的大战,但是,我的心里竟是那样地踏实。

在额尔齐斯河上,我被这奇异的风光、奇异的生物链惊呆了。但是,我还是要敬佩这些守卫边防的军人和兵团人。其实,他们长年都在作战,冬天和寒冷,夏天和蚊虫。额尔齐斯河可以做证,白桦林也可以做证。在新疆,我去过许多边防线上采访,孤独、寂寞、远离城市,那是一种意志的磨练。每到一个边防站,战士们就像见到了久别的亲人,尽管那里有着美丽的风景,但谁也摆脱不了孤独。

大河向北流,天上的星星也像北斗。额尔齐斯河,一条向北流的大河啊![1]

作者简介

漠风,陕西神木人。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