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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陶乐这片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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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陶乐这片土地上》中国当代作家王淑萍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在陶乐这片土地上

在美丽的宁夏石嘴山,有一块神奇的土地,它一手托起了荒凉的大漠,一手抚摸着柔情的黄河。千百年来,它倔强的头颅高昂着,眼里,盛满了刀光剑影、盛世太平。

“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着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当匈奴的悲歌从苍茫的草原深处杜鹃啼血般传来,当你深切体会他们失去家园的愤慨悲怆时,你可以来这里,看看秦汉驱逐匈奴的现场。

公元前215年,蒙恬将军率领他的三十万大军身穿铠甲,背负矢箙,手持弓弩呼啸而来。一时间,狼烟四起,刀剑声、怒吼声、战马嘶鸣声和着雨点般密集的弓箭,秦步兵与匈奴骑兵在这里展开了一场生死之战。严密的军事组织,精良的远程武器和坚固的铠甲,让秦军秋风扫落叶般将匈奴逐出大漠以北七百里,好多年不敢南下牧马,黄河两岸的百姓得以安居乐业数十年。

赶走匈奴后,蒙恬统帅重兵坐镇边防,进一步加强河套地区的战争防线,动用大量人力修筑浑怀障,以便长期遏制匈奴的侵袭。边关的月亮圆了又缺,缺了又圆,蒙恬和他的部下驻守边关,屯田引渠,修筑亭障,一守就是十多年,美丽的宁夏川掀开了红盖头,露出了娇美的面容,迎来了第一次开发热潮。饮水思源,两千多年后,纯朴厚道的宁夏人民将蒙恬将军的塑像立在他亲手建成的浑怀障前,左边是滔滔黄河,右边是无垠大漠,面前是一望无际的宁夏平原,麦浪滚滚,稻花飘香,美丽的宁夏川用它的雄浑、热情与纯朴,拥抱着这个血性的山东汉子。

公元前210年,秦始皇去世,紧接着驻守边疆的蒙恬含冤而死。这给了一直蠢蠢欲动的匈奴反扑的机会,美丽富饶的河套地区重新被匈奴占据。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秦朝灭亡后,西汉大将卫青、霍去病率领数万精兵强将浩浩荡荡一路追杀而来,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战匈奴,斩首级,得牛羊百余万,修缮了浑怀障,设置浑怀都尉,驻兵防守。时隔多年,这片土地上的百姓重又恢复了安宁祥和的时光。

战争是残酷的,百姓的安宁建立在千万勇士的鲜血和生命之上。时至今日,仍有数百座荒冢躺在这荒野之上,他们无名无姓,不知家住哪里,不知父母是谁,没有人为他们焚香,没有人为他们祭奠,历史的档案里,没有关于他们的只言片语。几千年来,他们静静地躺在曾经征战过的土地上,一睡万年。春去秋来,一场场的风雨,早已将这里的血腥吹散;一茬茬的荒草野木零落成泥,早已将勇士的亢奋、呐喊、痛楚、乡愁一一湮没。但我相信,这里的每一寸黄土都一定还记得那些惨烈,它们沉默着,让无数好奇者的踏访成了一种煎熬。

两千多年前的中国,处于“南有大汉、北有强胡”的对峙局面。匈奴,作为一种游牧民族,生存条件的严酷,逼迫他们只能以迁徙和战斗来对付自然环境和异族压力,他们抓住一切向外获取资源的时机,凭着“弓马之利”向农耕民族发起进攻。胡汉交恶,战乱连年,百姓怨声载道,苦不堪言。和平与安宁成了劳苦大众的美好愿望。依靠武力固然可以解决一时的纷争,但要保持长久的和平与安宁,和亲,不失为一种好办法——用亲情做纽带,用女性固有的温柔软化和化解矛盾,变“血染沙场”为“交欢玉帛”,可能要比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来得更牢固些。

公元前33年,一队队战马,一峰峰白驼,一辆辆毡车,渡大漠,穿戈壁,旌旗招展地从远方缓缓而来。一位发髻高耸、光彩照人的美丽女子,怀抱琵琶,玉指轻弹,坐在其中的一辆毡车上,伴着悠扬而幽怨的琴声,两行清泪顺着她的面颊凄然而下。虽然早就知道北地寒冷,环境恶劣,但眼前沟壑纵横、黄沙蔽日的荒凉,还是触动了她的忧伤。再往前走,越过黄河,离匈奴的地方就不远了。她站在浑怀障前,看着滔滔不绝的黄河水,回望渐行渐远的长安,想着再也无法见到的爹娘,泪水潸然——她,就是王昭君,一个自愿嫁给匈奴,完成和亲任务的汉族姑娘,这里是她北上和亲的必经之路。她站在此刻我站立的地方,弹起琵琶,奏响忧伤,面对即将离去的故土,热泪长流。她的泪水,为这里留下了两个柔情的地名,一个叫月牙湖,一个叫燕子湖。

作家王族说:“王昭君嫁给呼韩邪,让匈奴和中原像握紧了的两只手,从此再未分开,被排挤出局的郅支像另一只孤独的手,再也抓不住命运的稻草,在岁月的长河中几经沉浮,便没有了踪迹。”作家用文学的语言道出了历史的真实,也正因为真实的历史,让这个美丽女子一生所走过的每一寸土地,都被染上了绚丽的光晕。

沙的地界,水的边缘。这片美丽的黄土地,一头连着毛乌素沙漠,一头枕着滔滔黄河。背沙面河的特殊地理位置,引来了英雄,迎来了美女,也吸引了诗人和帝王的目光。

唐玄宗开元二十五年春,诗人王维奉命出使凉州,慰问将士。他从长安到萧关,再从萧关到灵武,从灵武沿黄河北上,一路行至前线。沿途要么青山,要么秃岭,对诗人来说,比风餐露宿更难以接受的,是眼睛与心灵的饥渴。一路走来,万事皆安,似乎没有哪一件事情可以触动那根敏感的神经。黄河岸边,浑怀障前,一声雁鸣点亮了诗人的眼睛——落日的余晖,撒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一片金黄。远处的青山,近处的沙漠,大雁鸣叫着,从天空飞过……如此鲜亮暖人的色彩,美的让人不敢置信。诗人的灵感瞬间被激发,吟出了“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千古绝唱,无意间把自己写进了辉煌的文学丰碑。

1679年,康熙皇帝亲征新疆叛乱分子噶尔丹,返回时巡视宁夏,途经这里,便想看看这个历代兵家必争的战略要地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于是登高远望,他没有看到烽火硝烟,战马嘶鸣,倒是那一望无际的草原,奔腾的黄河,成群的牛羊和田间劳作的农民攫取了他的视线,康熙大喜,挥笔写下:“塞北边关浑怀城,天下黄河独一景。各族儿女陶然情,乐而忘忧享天伦。” 并取诗中“陶”、“乐”二字,将此地取名为“陶乐”。

我的脚落在这片被称作陶乐的土地上,头顶是千万年不变的太阳。在此之前,历史厚重的资料里,早已记录下了它浓重而猛烈的呼吸。在一条长达数公里的大峡谷前驻足,几千年的洪水像是喝多了烈酒,在这片土地上恣意挥洒,一卷一扑就冲击出了眼前的这片景。

黄,是这里的颜色,和黄河的颜色一脉相承。站在塬上瞭望,这片土地黄得肆意而张扬。心为景动,因了这片熟悉的黄,原本停留在历史课本里的章节,忽然就鲜活了起来——两千多年前,这里是一片古战场,来了蒙恬,揭开了宁夏平原开发的序幕;来了卫青、霍去病,塞上江南有了最初的模样;来了千万勇士,将男儿的血泪、生命与灵魂永远留在了这片土地上,以近乎凝固的姿态,望着那永远回不去的故乡;大量铜戈、匕首穿透历史的层层迷雾,带着千年的锋芒,呈现于黄土之上……这条峡谷于是有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名字,叫兵沟大峡谷。

兵沟,一个充满硝烟的名字。兵,已被黄土掩埋。沟,尚在。在沟底行走,眼前是黄土的世界,放眼望去像是走进了远古洪荒,那么遥远,那么苍凉,却又那么熟悉——这是我魂牵梦萦的黄土,是祖祖辈辈赖以生存的黄土。黄土里,有陶罐、陶壶、陶瓶、陶甑、铜戈、匕首、耳杯、漆碗……有多厚的黄土,就有多厚的故事,每只陶罐、每把铜戈都写满了血雨腥风。

四周安静着。兵沟沉默着。我在沟底行走。耳边,似有无数勇士在操戈呐喊;脚下,数万年的时光蓄积着黄土的力量,随便一踩,秦风汉雨便猎猎而来。

这沟里的黄土,比我熟悉的黄土要红一些,细一些,凑近闻闻,闻出了血腥的味道。用手捧起一把,它一点也不认生,随手一抹,就沾了我一身。喜欢这种亲近的感觉,像是回到了我的村。

火热的太阳当头照,有点口干舌燥。两千多年前的那个太阳,会不会也像头顶的这颗这般鲜艳?应该不会吧。弹丸之地,几十万大军铿锵而来,战马嘶鸣,旌旗飞扬,昏天黑地的厮杀,单是扬起的尘土也会遮天蔽日,更别说刀光剑影下的血流如河。用手触摸沟壁上的黄土,看丝丝暗红从黄土中渗出,我知道,这是血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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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王淑萍,回族。宁夏石嘴山市平罗县人。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