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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遥远的地方(王国栋)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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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遥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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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遥远的地方》中国当代作家王国栋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在那遥远的地方

自从女儿到上海求学,我与上海这座遥远城市之间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关联。

我曾见过上海滩的清新。九十年代读大学时,在上海就读的同学带我去外滩玩,那时的外滩游人不多,凉爽的风吹过黄浦江的水面,吹过岸堤,吹在脸上,一切欣欣然的样子。多年后我依然记得外滩上公共厕所的干净——那时的我还没怎么见过那么干净的公厕。 这一次送女儿到学校报道,我见识了上海的拥挤。车走在高架桥上的时候,你心里会生出一丝无力感——前后左右乌泱泱的都是车,你急不得也怨不得——说不定上海男人的好脾气就是在高架上磨炼出来的。除了握紧方向盘按导航指令走,你产生不出其他想法。大城市带给我的第一感是窒息感。

我们一行五人到达上海的时候是下午四点。预定的旅馆就在外滩边上,停车场在附近一条小巷子里。所谓的停车场,就是一个破败的小院子,四面都只剩半堵墙,里面能停八辆车,一天的停车费是八十元。魔都寸土寸金,一个放在乡下毫无可取之处的破败院子不用挂牌就能天天收钱。

住宿的地方号称“民宿”。民宿,在我们乡下都是青山环抱绿水相伴,通常是一个区域独立又设计独特的建筑群,能赏景,能吃喝。而我们入住的民宿只是四楼的一个录音场地隔出的一排房间。电梯很小,只能容得下五六个人站立。卧室也很小,小到只能摆下一张双人床。客厅更小,一张小沙发,一张小茶几。除了能睡觉,房间里一无所有。卫生间是其中最“阔气”的空间,除了淋浴房、盥洗盆和坐便器,还能容得下两三个人站立。看到这么简陋的民宿,我们内心深处多少有一点失望。

天色尚早,我们准备到附近逛逛。城隍庙大门紧闭,似在装修。隔着钢筋条的大门我看了一眼里面的布局,庙不大,名声却在外。隔壁豫园倒是商铺林立人山人海。除了精美的雕栏画栋配得上豫园的名气,其他也并无可取之处。一个包子铺前很多人在排队等座,出来一桌人,放进去一桌人。我们进去叫了几笼灌汤包,吃了一些点心。味道说不上好,价格却不菲——比食物更值钱的是名气吧。

夜晚的外滩很热闹。东方明珠一侧的高楼大厦灯光璀璨,这确实是在小县城见不到的风景。步行大堤这一侧灯光暗淡一些,适合夜行。夜风本颇有凉意——跟我多年前感受到的一样,但那像黄浦江水一样静静流淌的人流还是带来一种逼仄感。那些攒动的人头抵消了闲游的兴致,没一会儿我们就意兴阑珊地回到了民宿。

早饭在一个叫做“大壶春”的小店就餐。我们去得早,里面人还很少。点了一碗大馄饨,端上来一看,真的很“大”:馄饨的个头大,碗也大,一碗就吃撑了。那里的桌子摆放方式与别处不同,一般店铺的桌子都是与墙平行摆放,“大壶春”的桌子不一样,与墙壁呈四十五度角摆放,大概是为了让客人在进出座位时不会碰触他人。这个设计很有特色,也带给我一丝大都市独有的文明的触动。 第二天入住白金汉爵连锁酒店。酒店装潢得金碧辉煌的,住进去有点物超所值的体验感。酒店里自助性质的餐厅广告是“三十元吃饱,五十元吃好”,所言非虚也。

沾了女儿的光,去上交大逛了一圈。报到前一天新生还不多,车子还能自由穿行。过了好几个十字路口,拐了好几个弯,终于找到了女儿的宿舍。一室四床,一位来自沈阳的同学由父母陪着在整理床铺,另两张床还空着。我们花了一天时间帮女儿摆放好住宿用品。为了搭一个蚊帐,娘儿俩产生了一点别扭:女儿非要自己搭,妻非要让我帮着搭。看着女儿笨手笨脚的样子,急性子的妻无名火就噌噌冒出来。我是赞同女儿自己动手整理的——从今往后还有多少事能让父母一直帮着她做呢!天高海阔,哪怕碰壁哪怕摔跤所有的路也要靠女儿自己走了。

所谓父母和子女,就是坐在时光天平两端的人,子女早已长出了翅膀,父母却还总以为自己不用力压下去孩子就飞不起来。 第三天,新生陆续到校,校园拥挤不堪,不利于开车。在走路还是骑自行车的问题上,娘儿俩又闹了别扭:女儿想走路,妻觉得校园太大,想骑车。最终一家三口还是骑上公共自行车去办事。妻的火气一时没消,骑着车自顾自闷头快行,好几次把父女俩甩在身后。女儿在家就没骑过几次车,人来车往的我担心她把别人撞了,紧张地跟在后面看着她骑行。好在她也没有出乱子。校园的保安大概全部出动了,在每个路口维持秩序。虽然拥挤,倒也有序。

母女俩一个希望凡事都帮她多干一点,一个希望凡事都自己多干一点,目的一样,却时不时有冲突。一家人大概就是这样吧,相爱,也有时相杀。不管怎么样,一家人还是合力完成了所有报到手续。 第二天晚上妻的前同事请客,在广东有名的连锁店“点都德”就餐。红米肠、凤爪、叉烧包、虾饺皇、烤乳鸽······味道都相当不错,名副其实。吃完饭又去附近我同学家坐了一下。同学也是白手起家,前后买了三幢房子,很了不起。在一个遥远的城市有几个熟识的人,真好!

人到中年,到一个地方潜意识就要去关心一下物价,吃的住的都要跟小县城比较一番。比较的结果自然是对大都市的生活涌出一种强烈的退缩感——凭一个人要在上海立足是颇为艰辛的。

人在年轻时看一座城市和到中年时看同一座城市是不一样的。年轻时看上海没有生活压力的干扰,大都市的一切都让你感到新奇。中年再看上海,上海已经更加繁华,但在繁华的背后也让你感受到一股无形的生存压力。

离别的时刻终于到了。回到酒店退了房,五个人在酒店的火锅店吃了离别餐,然后送女儿回到校园。校园里车太多,开不到宿舍楼底下,就在一个路口让她下了车。没有说什么告别的话,像平时送她回校一样,让她下车我们就走了。女儿的大姨说,这么多人出来,把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那里,感觉还有点不舍。

是啊,那么大的一个城市,人生地不熟的,她却终于要独立生活了,你再也帮不上什么忙。从今往后,牵挂一个城市就是牵挂一个人。那里有她朝夕相处的同学,有她想学的东西,有她的梦想,希望年少轻狂能够抵消她对家的想念。 有我们想着她,就够了。[1]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