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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云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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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云英》中国当代作家小猪的散文。

作品欣赏

储云英

储云英现在比原来胖,原来百十斤,现在120多斤。二大爷说,为了伺候她光买的轮椅、座椅、拐杖等就花了一千多块。伺候储云英我想了多种办法,就是伺候俺娘也只能这样了。洗脸、洗脚、扣扣子、擦身子,都是我照料。开始那半年尿频,一夜都得起床十多回,夏天还好冬天麻烦,弄不好哪里都是屎尿。储云英大脑正常了,我却住院了。在县中心医院住院,做梦都想着老伴,做梦都梦见抗美援朝,梦见那只被穿一个窟窿的搪瓷缸子…… 二大爷停了一板,打脖子上摘下旱烟袋,把烟锅往烟袋里一插,左手在烟袋上摁几摁然后抽出来,然后摸出火柴点烟。二大爷手摆成鼓条一板一眼说,不瞒你说咱老盛不是使不起打火机,不是不会使那玩意,也不是看不惯这科学,咱就是觉着火柴有意思。打朝鲜战场回来后,有一阵子我发邪劲,收集火柴盒收集了一万多,一天队长来屋里闲聊说,你收恁多火柴盒弄啥跟骨灰盒样?乖乖一下的叫我眼珠子说大了。可不是么,这火柴盒跟骨灰盒差不多么,想想怪吓人的,又一想就不怕了,骨灰盒就骨灰盒,一个骨灰盒就是一个倒下的战友,咱们活下来的看着他们的骨灰还不应该么?谁想,一场大水多年心血泡了汤。 二大爷吧嗒两口旱烟继续下篇。 最好使的是蚌埠制的虎头火柴,一盒火柴用完了那皮子还能擦着火,不像现在外表花里胡哨擦几根皮就毛了,我是属虎的就喜欢虎头火柴。小时候调皮弹火柴玩,你会弹么?就这样—— 二大爷边说边比划,两只手操作,把火柴弹到别处,刺啦一道火条子,有时烧着人的柴火垛,有时烧焦人头发,有时烧着自个儿的衣服,你想想那后果,不是挨熊就是挨揍,两个腚蛋子不知吃了多少俺大赏我的胖鞋底。 不知何时烟灭了,刺啦一下,二大爷擦着火点燃了旱烟,吧嗒吧嗒抽得有滋有味满脸的流光溢彩。 二大爷一辈子没啥学问,可能不懂得修辞,但说起话来却用了排比,生动如歌。这不能不叫人感动。接着我问二大爷你俩到底是咋咋走到一起的。二大爷说这得从我流浪说起。 那年我在深圳拾破烂,有个进门堂弟就打电话告诉我,说家里建了敬老院,盖好11天了,正在登记集中老人。我听说后就高兴,回话叫堂弟先占个位再说,共产党给个福不去享,甘愿活受罪不是傻屌就是憨熊。 二大爷情感的洪水,刹那间又汹涌澎湃宣泄下来。 在外吃不到热饭,大都是剩饭剩菜,都是睡在外边,有时偷偷睡在人家门口,天明赶紧爬起来躲一边去,主要是怕人家骂。大多住桥底下,还有工地的棚子。拾着破衣服就盖,冬天挨冻,夏天虫咬,蚊子嗡嗡叫叉天,浑身疙瘩摞疙瘩,一巴掌能打死几十个。南方的蚊子大,三个就能炒盘菜。这还不算,小痞子经常找着要钱,你要是不给就打你骂你,给少了还不行。政府天天抓抓不净,逮不净虱子拿不净贼。有个河南的拣了六七百块钱,小痞子盯着了腚跟腚的硬要,不给就打死你。阴历八月十五那天,下午三点二十分活活打死了一个,我有个捡来的破表,咋咋也忘不了。是在一个大桥底下,当时连我有四个人在看,还有个女流浪的30岁左右也在看,那女的都哭了,想想都寒心。这时二大爷流泪了。这是二大爷第一次流泪。 堂弟不错,先后三次来敬老院帮我占位子,有时住半天,有时待一会,院长叫他放心,说只要我回来就能住上,堂弟又打几回电话叫我赶快回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到时候没床位了住不上,政府又不能给咱单盖敬老院。 二大爷说到这儿,在面前的砖块上啪啪啪三下磕掉烟灰,接着又起身拿起门旁的灰斗子和笤帚将刚才磕在砖地上的烟灰扫进灰斗,然后走向不远处的绿色垃圾桶…… 就这一微小的举动吸引了我,引起了我极大的关注。二大爷好像猜透了我的心思,没待我问就说,刚才是我不对,只顾跟你说话忘了院里的规矩。 磕烟灰还有规矩?我不解。 啥事都得有规矩,不讲规矩那还像话?二大爷立即拿起一把刀哗啦啦解剖自己。 开始我也不习惯,乱扔东西,吃剩的饭菜随便倒,随手扔,甭说这烟灰了。领导说咱不能乱扔乱抛,我就和几个对脾气的老哥们一起跟领导掰扯说,共产党叫你来伺候俺们的,这吃不完的不扔掉你又不吃,说话死难听,一句话叫人冲南墙上。 领导呢,也真是有度量,不上火不生气,歪着头问我,你说这是啥地方?我就说啥地方,又不是监狱,敬老院呗。领导说不对,这是家,是咱的家! 乖乖就这一句,我就觉得是自己不对了,慢慢就改了,俺们都改了。你想想咱们大都无儿无女,在外流浪那里有家,现在有了家你还不好好爱护,你还是人吗,驴毛畜生一个…… 二大爷哽咽了,继而又流泪了。这是二大爷第二次流泪。 二大爷用粗糙的手抹去眼泪,挺有哲理地说,你就是有个家,要是你不把家当家的话,你这家就过不好;一个学校是这样,一个医院是这样,大了说一个县一个省,就是国家你要是不把它当家看,就啥也不是。有个老头叫汪占林有病难受…… 接着二大爷给我讲了一个他庄上的故事。 汪占林有病肺气肿,冬春厉害难受,一难受就叫唤,叫来唤去没人听。有三个儿子两个闺女,不养活也就算了还打骂老人。俩闺女嫁出去了,按理三个儿子得照顾,谁知打工的打工挣钱的挣钱都飞了。平时种地,三个儿子的庄稼都出齐了才合伙给老人拾掇。庄稼一年不似一年,人吃年月了弄不动,有病没人往医院送。三个儿子商议轮流种地轮流照顾老人,一替一年先由老大开始。 老大说,我没有儿子就俩闺女,应该由有儿子的先养活。 老二呢,跟大学毕业样,词一嘟噜一嘟噜,说老大巧,老小娇,中间都是现世包。意思是最吃亏的就是老二。你想想,先生的老大能不占巧么,头胎屙个儿哪个爹娘父母不高兴,先成家立业占了不少便宜吧?老小呢,最末生的娇得不得了,都宠着他呢,也占不少便宜,因此上最吃亏的就是中间的老二。 老小念过高中,讲点道理,说我先照顾,乖乖这一照顾就是四年。老大、老二三四年都不回来,连过年也不回家,收种庄稼都是叫亲戚来帮忙,有意躲着。小儿媳妇看出门道,不干了,说等过了这个年我也打工去,谁不会打工,挣的钱都塞自己腿裆里,不舍得往外拿,连给老人看病的钱也不想掉毛。 这年底,汪占林过八十大寿,亲戚邻居要来庆寿,乖乖,太阳真的打西边出来了。不知啥时候,老大、老二都回家来了,争着抢着拉老人回自家,都想操办,咋啦?憨傻屌都知道:落东西、收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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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小猪,散文在线网签约作家。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