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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记忆片段(文占祥)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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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记忆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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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记忆片段》中国当代作家文占祥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乡村记忆片段

1976年我十二岁、已经是小学五年级学生了,念完半天书后,参加生产队的集体劳动还能挣二分工分,星期日全天劳动能挣四分工分,有时参加夜战还能挣三分工分。之前断断续续从一分工开始,逐渐涨到四分工,心中很有自食其力感和自豪感。

记忆较深的是,三分工不好挣。常常是为生产队搂地时拉牲口或锄地,从地的东头到西头,一回回、一趟趟,要来来回回重复一个上午或下午,稍不小心,还会让牲口踏上脚,轻者钻心的疼,重者踏破肉皮甚至出血。还要不失时机的回转、填籽种、和搂地人默契的配合,才能挣回三分工!三分工有时也好挣,诸如冬天垤地边埂、做土活、夜战除粪等,说说笑笑大半天就能挣回三分工;四分工实在不好挣,常常是真正的重体力劳动,诸如背粪、散粪、拔黑豆等。苦累脏且不论,鼻子耳朵眼睛嘴巴,浑身都是粪和土也不说,关键是要定时定量完成任务,一定要出力流汗才能换回来四分工。

挣一分工时的记忆很深,主要是为了挣饭吃。那年月,我们生产小队每年收秋季节,为了抢收粮食早上场,连续多年都集体开灶吃食堂。每逢这个季节,只要稍有劳动能力的人都来了,我们一群10岁以上的小学生都会加入到这个行列,主要是白面蒸馍和羊奶米汤的诱惑力太强了。当然,那时人人都有集体心,并非一句空话!

我们学校窑是一户人家搬迁后的旧地方,炕和土灶还在,所以秋收食堂的场地每年都固定在学校窑里,做饭、上课,互不干涉两不误。我们的徐老师要在上午教完五个复式班的所有课程,下午也要参加抢收的劳动,现在看来不可想象也不可能完成的事,但那时真真切切就是那样。中午我们不回家,同社员一道吃食堂,下午一道拔麦子。

每年秋收吃食堂,社员的劳动积极性最高、也最红火。凡是为生产队干活做事的,都可以吃到白面蒸馍、喝到羊奶米汤,以至于一些上了年纪的大爷、还有扭着三寸金莲的小脚老太婆,也托人捎话、跃跃欲试,想投入到秋收的行列中;每年的这个时候,既是我们读书最快乐的时光,也是我们长身体最快的阶段。至于那一分工的一勾麦子,大都是父母亲或哥哥们代拔的,我们只要断断续续的跟上趟就行了。

那个激情岁月的年代,当时的田间地头批斗会、诗歌朗诵会、时事政治学习会很多,主要由驻队干部的兴趣来决定;在劳动歇工期间,我们常常向社员背诵时事政治、毛主席语录、朗诵毛主席诗词;我们几个大一点的小学生,每人都有一个自己用针线缝制的小本本,抄满了当时时髦的语录、时事宣传等,时刻准备着为那战天斗地的劳动场面增色添彩!

那个火热的年代,下队驻队干部比较多,最基本的口号是:“与贫下中农同吃同住同劳动!”在我幼年不完整的印象中,平时的下队干部,基本上都能做到“三同”,但驻队干部人数多时,在我们队实行的是统一吃住,同一劳动。

1974年整队时,我们队来了四位公社驻队干部,住了大半年。1975年“反击右倾翻案风”时,我们队还来了二位县上的驻队干部,住了小半年。那时能为下队或驻队干部提供“同吃同住”环境的家户并不多,其中的原因,凡是经过那个时代的人都懂得——缺吃少盖无地方。当时的干部在谁家吃饭,上面统一的规定是“四两粮票二毛钱”,吃罢饭后主动放在盘子的拐角或压在拐角下,也有极个别的干部、由于家庭贫困或家庭拖累大或其他原因,有时吃罢饭抹嘴走人,社员们都称呼为“干铲”。就是有“四两粮票二毛钱”,队长派饭也是一件很头疼的事,何况还有“干铲”!

那时因吃饭,有时也听到下队干部闹出的笑话,队长派饭的人家他不去,跟着他自由选择的人儿去,结果是既臊了面子也饿了肚子,下午上工时人人都问同一句话,“你今儿吃饱了也吃好了吧?”为了缓解这种矛盾,我们生产队的土政策是,不论干部或社员,只要是队长派往吃饭的人,每人每顿饭秋后补助细粮(小麦)一斤半,社员要留有吃饭条作为凭证。当时我们生产队、上下两个村庄相距七里地,为减少社员不必要的往返,才有了这样的土政策。那时干部不论放不放“四两粮票二毛钱”,干部的派饭由生产队会计统一记账,秋后兑现。有的社员不会写字或其他原因没有打吃饭条,家户的男主人或女主人就会向队长索要饭条,队长会让会计开饭条。为了防伪,我们队李会计的签名是他姓名三个字行草的反字。我当时好奇,学了好长时间也没有学会,如今只会写一个反字“李”。

当时的“四两粮票二毛钱”,特别是那二毛钱,对我们小孩的诱惑力很大,家里来了干部吃饭,我们首先向大人打问,看有没有“干铲”。我们一般都会抢着给干部端饭,主要是关注那两毛钱,一旦确定“干铲”来了,都不愿意给他端饭,这就是小孩的率直和天真!

时间较长、人数较多的驻队干部,吃住统一在学校旁边的中窑里,办公占了我们徐老师办公的小窑。饭菜由队上派妇女社员专做,米面由队上提供粮食统一推碾,小灶饭菜的油水自然比社员家强多了,我们常常能闻到从隔壁窑里飘出来的香味。当时驻队干部外出开会等,也要向生产队长说明情况,这样驻队干部驻队期间就可以满工满分,因为他们都有劳动任务。

一些受社员认可的驻队干部临走时,经社员大会通过,队上还会平价卖一点皮毛或粮食给他们,当然他们也答应给队上办点实事,诸如救济粮的指标多了些,救济款的金额大了点……这样以来,缓和了方方面面的矛盾,干群关系自然也就密切了。

驻队干部驻队的那一两年,我们生产队还是发生了较大的变化,先后有了铁匠铺、猪场、代销点,赤脚医生代替了跳大神的,村小学的教学质量逐年提高,化肥也渐渐被人们认识,队上有了挂牌的高产试验田。各种各样的会议,让村民们的见识、尤其是我们小学生的见识也相对多了广了许多,似懂非懂地知道了三国、水浒、法家、儒家、孔老二等许多新的名词和人物,与外面世界有了无形的接触。之前的那个闭塞是难以想象的,除了小学课本,偶尔还能见到一两张报纸外,要看到其他书籍的可能性很少很少,其他就可想而知了。

记得有一年的腊月二十左右,连续多天的积雪很厚,崎岖的山路驴都无法行走,县上来的驻村干部回不了家,队上只好派身强力壮、诚实可信的社员徐润德同志,编织了二双大草鞋,将草鞋套在单鞋的外面,背着驻村干部的行囊,翻山越岭二十余里,将驻村干部送到了当时的人民公社、再搭车回城。

次年的春天,我们村牲口圈的槽上多了二匹骡条子(小骡子),据说与那个驻村干部有关。驻村干部亲眼看到了山沟的贫穷与落后,亲身体会到了大山里村民的憨厚耿直与诚实,回到县城后,他多方奔走呼吁,为我们村争取到了一点畜牧业扶贫款。上了年纪的村民,至今都记着那个驻村干部的好处!

现在回想那个年代,国家的大政方针是英明的正确的,集体化道路的前景是美好光明的,但地方教条主义、形式主义、脱离实际的本本主义比较严重。

当年我们生产队会因地制宜的做一些诸如修地边埂、修草圈、修简易道路等很实在的事情,但来势迅猛的农田基建运动来临时,谁也不敢挡、谁也挡不住!今天在柳崾蚬的马山梁、河西的大梁等地,远远就可以看到当年修造的壮观的层层梯田,也能联想到当时那火热的劳动场面。至于平田整地的痕迹,随处可见。

1974年冬季,我们生产队还向当时的人们公社报备了在校场台修盖村中心的愿望,也得到了公社的默许。当年我们的小学老师徐润身写过一段当时的景象,后来我又加以整理,表述为:“我队两个自然村,人住两边地中间。生产劳动不方便,希望修建村中心。地址选在校场台,远大计划分步走。先挖窑洞造羊圈,后盖学校与队室。最终修成居民点,大寨模式山沟现。大队支书徐润玉,跑前跑后报方案。生产小队三队干,说服社员展前景。村中劳力全部上,奋战一冬奇效显。崖面刷新院子平,羊圈已住牧羊人。等待来年再奋战,誓叫村貌换新颜。可惜形势政策变,农田基建任务紧。十冬腊月寒风刮,地冻三尺搞奋战。志丹精神放光芒,火烧地面修梯田。不合时宜瞎劳动,混挣工分渡时光。一推再拖到单干,村民愿望成泡影。如今已非原来貌,崖毁墙塌道路险。是非功过路人评,谈论伴随叹息声。激情岁月火热心,往事如烟渐忘却。振兴村庄党指引,时代精神传子孙。”

我们村的校场台,有几百亩的台地,如果加上周边的时尚台、陈新庄、老头子湾、大梁阳洼等,在周边是难得一见的好田地。解放前夕,本村的一户财东,在校场台奠基了墩台窑子、砖瓦也运抵现场、可惜最终修房造圈没有成功,坚实的夯墙屹立多年不到;合作化时期,在原址大规模动土扩修、成功挖窑造圈,最具前景的居民点半途而废;新时代,地肥地利的校场台依然充满着活力、在生产队长徐向前的精耕细作下,年年都是一片丰收景象!

现在举国上下全面脱贫后、党中央又强力振兴农村,“把产业建起来,让农村美起来,让农民富起来,让文化兴起来,让人才聚起来,让组织强起来,建设一个农业强、农民富、农村美、组织强、乡风淳、民风正、社会文明程度高的宜业宜居的新农村。”我们坚信、这美好的蓝图一定能够实现,一定能够早日实现![1]

作者简介

文占祥,大专文化,陕西定边人,中学化学教师。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