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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吧》中国当代作家黎民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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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城管城区凌云路有个联华商贸大楼,一楼有个农贸市场。这农贸市场不大,五花八门的摊位,大多是一个人经营。经营的是蔬菜、水果、肉食、面油、干菜等,绿城人习惯地称它为菜市场。

“哎呀,老管,算啦,下次吧……”

“那好吧,下次一块儿扫码……”

这带有歉意的、客气的、心照不宣的声音,一大早就在联华一楼菜市场内迭起,从鱼市摊扯到青菜摊,从水果摊扯到肉市摊。

老管是谁呢?菜市场有个管理办公室,办公室门口挂着一个牌子,“消费者举报中心”七个大字非常醒目,其主管就一个人,援例就该叫她“付打击”了。因为她姓付,是工商管理部门的退休人员,代表联华商贸市场管理者维持市场秩序、行规。

有一次,五里堡村来卖鱼的小伙子大毛,错喊一声“付打击”,不仅挨了一顿“嗤”,第二天,摊位就被收回了。

据脑瓜灵光的摊主察颜观色地揣测,老付不喜欢那个“付”字,大概有“副职”之嫌。于是,摊主、消费者改称她为“主管”。喊主管拗口,大家干脆喊她“老管”。从此,应者欢欣,喊者也从容自如了,老管就成了“付打击”代号,简单明了。

一大早生意刚开市,老管拿着手机转摊位,买几毛钱的青菜、一两块钱的鸡蛋、两三块钱的猪肉什么的,确实让卖者不好意思地让她扫码,可“老管”三天两头,总是拿着手机走来,鸡、鱼、肉蛋、白菜、生姜、大蒜、面条……一样挨一样地进入她的菜篮,但她的手机永远在指间干摇晃,而且有着规范的动作和语方,以及生动的表情

“微信支付码在哪儿?”“老管”要真心实意地付款了。

“哎呀,老管,算啦,下次吧……”

摊主摆手,样子有些为难,其实也叫摊主为难。

“那好吧,下次一块儿扫码……”

老管握着手机在空中划一个弧,似乎也有些为难。旋即却收回手机,扔给摊主一块水果糖、巧克力什么的,表情渐渐地坦然了,再次重复那句话:“那好吧……”

待到所有采购都采集齐全,老管便把手机装进口袋,心安理得地向她的办公室回走,腰杆儿挺得很直,胸脯隆得很轩乎,头也昂得很高。 高跟鞋擦地的声音,就像“下次吧”的拟声,清脆地响亮在各位摊主的心坎上,他们的心里却沉甸的……[1]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