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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诗正经过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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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诗正经过秋天》中国当代作家长袖伊人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一首诗正经过秋天

雪花是在人们酣睡的梦里醒来的。深夜,一个痴狂的女人跑到窗前看雪,却看来一地月光,银白银白的月光,风一吹,叮铛乱响,带着金属的偏傍部首。她知道自己又犯了痴狂的毛病,就跑回她的床上继续做她的梦去了。    在梦中,她还在笑自己憨傻的样子,把月光当雪光,可笑可怜的人。然后,天就亮了。殊不知,就在她暗暗笑话自己的时候,老天正为她酿造一场雪花大宴呢。老天看她扑到窗前的样子,心里忽地一热,于是一场雪就这样悄没声地送到她的梦里来了。    雪花来到人间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她睡着的窗前,轻轻地敲响窗棂,以为能惊醒她。沙沙,沙沙……一声声响,窗内的人却翻个身又睡着了,而雪花们也如那个女人,痴痴地站在她的窗前,直到站白一棵棵没有名字的树。    雪花是极为优雅的君子,它可以静守着一个酣梦的女人,也就可以守着一个静静地酣睡的村庄,守着一片悄无声息树木,守着一条河流。它还可以守着一口静悄悄的水井。它知道,守住这些,也就守住了一个村庄的地脉,守住了村庄的地脉才守得住人脉。    雪花守着一座村庄的时候,村庄其实并没静下来,人在雪地上走,踩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响声惊动了守夜的狗们,也惊动了屋檐上的鸟儿。狗吠叫了一声,鸟儿扑愣一下翅膀,算互相打了招呼,然后各自安静下来。雪花安然地听着这个世界的每一种声响,也关注着这个世界的每一种声响。它看着村庄睡眠,醒来;听着村庄的呼与吸;看着村庄一盏灯又一盏灯地亮了又熄灭。它看落了冰河上的夕阳,又看升了树梢上的月亮。

雪花在冷冷的清早看到的事情,都是村庄习以为常的事情。无论天有多冷,地有多硬,道路有多艰,一个院子的柴门一响,人就出现了。这个人或去挑水,或去背柴,或者,他什么都不干,他只是在寒风中来到白茫茫的原野上,一路从田头溜达到田尾。他在铺满白雪的土地上走得即专注又耐人寻味,有时他自己都有些晃忽了,心神一转间觉得自己是走在去年的那块绿泱泱的玉米地中,又像是畅游在前年的一片翻滚的麦浪里,还像是在很早很早以前的一个春天,流着鼻涕,牵着一头牛,帮着父亲播种。他就这样回旋着过往的时光,沉默不语的走着,与他脚下的土地一起陷入深深的回忆。而遍地雪花就这样安静地站在草屋的顶上,在远远的树梢上,默默地慈爱地注视着这个粗糙的庄稼人和他脚下的大地。可是千百年来,谁知道守着一个村庄的雪花们在想什么?谁也不知道,更猜不透一颗醒着的雪花心里的事情。整个村庄里的人,谁也不去多想,谁也不会多问,人们只知道过自己的日子,种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守着自己的老屋,让一早一晚的炊烟升起。    雪花守着那片林子的时候,听到了风声。风是这个季节最慷慨的信物。它按时来去,按时穿过树林编织的天空,跳跃着,奔跑着,一路跌跌撞撞,直到无影无踪。风不是悲悯的婴儿,也就不可能对一片树林停下脚步。它一生打着远行的车票,永远在路上。它盘旋浩荡在雪花之上,狂妄,无所顾忌。谁在冬天的夜里听到风吹响一片树林的声音,谁就看到了雪花晶莹的面容。谁在冬季见到树木青葱的枝干,谁就知道雪花正在悄悄凋零,悄悄进入树们的身体,成为树们生命里的一部分。    雪花也一直守着一条冻僵的河流。整个冬天,河流都是僵直地躺在那里,不动,不摇,也不发出一点声响。发出声响的是冬天的寒流,低低的寒流把河水笼到了一起,水越来越紧地依偎着,没有一点热乎气,反倒越来越僵硬,越来越坚实,越来越密不可分,直到一个人冷的坚持不住了,松了手,只听“咔嚓”一声,冰出现了裂痕,接着相继听到更远的地方冰的断裂。断裂,是冬天的河流最惨不忍睹的事情。平滑的冰面出现一处断裂,是更低的寒流在河流上划出的伤痕。那伤痕就像母亲忧伤的眼睛,河水缓慢地溢出,混浊的泪水,超标的盐,用舌尖添一添,苦咸。而雪花是一双温暖着河流身体的大手,它通过这双大手把所有的阳光传递到河流的躯体里,使河流僵直的腰身变得柔软和缠绵,使河流的面容变得健康和红润。直到来年春天河床上刮起温润的春风,河流完全苏醒。雪花听到河流在春风中大声地咳嗽,咳出肺里的冰块,咳出整整一冬淤积在胸中的晦气,吐出大朵大朵的波浪,直到河流顺畅地呼吸,它才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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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长袖伊人,云南省人。

参考资料